此时陆逊的心里恼火透了,因为这一切都是由孙仁引起的。他一定要找孙仁问明白,她究竟对公主说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悄悄的离开府邸向孙仁府邸走去,孙登在暗处看到这一切,急忙跟了出去,他不愿意再看到发生什么不愉快。
“伯言,你冷静些。”
“我很冷静,就是因为我过于冷静,才会有议儿今天的局面。”
“伯言,我理解你,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
“殿下,议儿都成了这般模样,没有但是。”
“也好,不过伯言一定不要发火。”
他还是不放心于是上马随着陆逊一起往长公主府邸奔去。
孙仁被令狐邵打伤之后,正在筹划另一个主意,不料陆逊和太子突然出现,她吓了一跳随即冷笑:“伯言,你如何会来看我?”
陆逊拔剑放在她的脖子上:“长公主殿下,你不是不知我会杀人吧,说实话,殿下对议儿说了些什么?”
“请你冷静些,本宫说些什么,你无须知道。”
“就因为我太冷静,议儿才会有今天这样局面,为了议儿,我做什么都有可能。”
孙仁心里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陆逊的脸色这么难看。
“长公主,难道还需在下重复说过的话?
“我对芸儿说杀她这件事情,是你的主意。”孙仁的声音带着颤抖。
“只讲一句?不对!还有,快说!”
孙登从来没见过陆逊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还说我们曾经…曾经是夫妻。”一旁的孙登听了大吃一惊。
“胡说!你真卑鄙!我何时与你是夫妻。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我现在有一千张嘴也难以向议儿解释,她已经不认识我了,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
陆逊气愤至极。他想不到孙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诋毁他,现在太子还在这里,这让他有口难辩。
他猛然间挥剑向孙仁刺去,孙登以最快的速度将剑踢飞:“伯言,千万别冲动!”他拉着陆逊的手腕:“伯言,此事我会向皇上禀明,一切交给父皇处置,会水落石出的,相信我!”
孙仁此时想得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她的剑直奔陆逊刺过来,防不胜防,千钧一发,孙登来不及多想用胳膊一推,刹时血从手臂流了出来,顿时,孙仁呆住了,陆逊也愣住了,伤了太子,一国的储君,这和伤了皇上没什么两样,孙仁吓坏了,急忙传御医为太子包扎伤口。
陆逊不知道怎么走出长公主府邸的,他此时的心情既有痛恨又有落寞,他明白议儿一定是听信了孙仁的那些鬼话,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一时冲动还连累太子受了伤,皇上要是知道了,自己怎么交代!孙登一直拉着他,感觉他的手心在不断的出汗又是那样的冰冷,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孙登有些紧张:“伯言,你没事吧,不要担心我这里,皇上面前我自有交代,你放心。照顾好芸儿,我明天要出发驻守武昌,不能再去看妹妹了,你们保重。”
“伯言,你要坚持住千万别倒下,芸儿会相信你的,大家都相信你的。”说完打马扬鞭离去。
孙仁手中的剑掉在地上,此刻的她好想大哭,但却哭不出来,那泪水在蜀国就已经流干了,她无力的跪在地上,如果时间能倒流,她情愿永远不要来到现在。暮色渐笼,残阳的几缕余辉无力斜倚上长公主府绿色的琉璃瓦,静谧的气氛中隐隐透着清冷的孤寂,空气中丝丝的不安伴随着悠远的暮钟声缓缓弥漫开来,孙仁久久的沉思着,她回忆了所有的一切,从她小时侯到长大,从遇到陆逊开始到今天,原来的自己根本不懂爱,以至于把爱给了一个比自己还不懂爱的人,所以自己才会有今天。当一切都过去之后,昔日的爱人变成了自己的侄女婿。这一切也许是天意。
她抬起头下意识的望了望屋顶,落日里映不真切,浮光中细碎的尘埃翩然舞动。记得还是小时候,最喜爱的就是晨醒时分,拉开床幔的那一瞬,眼前盈满光华,仿佛所有的尘埃都定在半空中,大地反而落得格外干净。
她深深吸了口气,房里尽是些熏香的气味,香气也会要人命的。就凭自己刚才出手伤了太子,这罪名就足够死几回了。而此次她伤得是公主和太子……斜睨了镜中的自己,伏身倚上镜面,伸出莹白如雪的手指,轻轻巧巧得捻落一滴晶莹,一转眼又弹落在铜镜上。透着最后的微光,她对着铜镜整了整妆容,柔腻的脸庞红晕已散,含烟的双眸似怨似泣……
她拿起笔写好了一封书信,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