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传来消息,庐陵李桓、南海罗厉谋反,率大军攻打武昌,驻守武昌的太子孙登发来告急文书,身为大将军陆逊要帅军出征平定叛乱,与太子孙登在武昌会合。而此时他的姐夫豫章太守顾邵正在生病,姐姐陆姒回家去了,他实在不放心把议儿留给孙霸照顾,他只好让风扬和令狐邵留下来协助孙霸保护公主。
“邵大侠,陆某有事相求。”
“为将军做事乃是应该,将军千万不要客气。”
“邵大侠武艺高强,这次公主保住性命多亏邵大侠,所以我想请邵大侠留下来,小公主任性,身体又不好,我想请大侠随时保护公主。”
令狐邵正想留下,可是听说保护公主让他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答应。陆逊的华贵、议儿的纯洁占尽了天地灵秀。令狐邵被感动了,自令狐邵当杀手那一天开始,师傅就告诉他:杀手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否则将会有大祸降临。可是堂堂的魏国第一杀手也被这份真情所感动以至于他在今后保护公主的岁月里,一直不让这对真心相爱患难与共的夫妻受到伤害。
十里长亭,旌旗飘舞,鼓声如雷,战马嘶鸣。五万军士肃然而立,排成十个巨大的方阵。陆逊一身戎装立于马上,在方阵之前,三皇子孙和率领众文武官员前来送行。
“伯言,愿你此去剿灭叛军、旗开得胜。芸儿那里你尽管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她、保护她。”
“多谢三殿下。”
孙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担心两军阵前陆逊是否会因为议儿的事情分神。
告别孙和,陆逊的目光敏锐的向四周扫射了一圈儿,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失落涌上心口。他回头对着副将朱然:“我们起程吧。”
漫长的队伍通过建业最宽阔的街道,沿途许许多多的人们望着,在别人看来陆逊年纪轻轻就拥有那么高的位置,那么重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又有谁会知道那风流潇洒的江陵侯内心的苦楚呢?也就在这个时候路边树林里传来:“伯——言——
他一愣:“是议儿!”顿时心胸一阵激荡,他让马停下来,随后将队伍交给副将朱然:“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议儿——”他飞身下马,看见议儿的那一刻他明白,议儿终于想起了他。
“伯言,我想起来了。”议儿说话的时候双手拉着他的衣服。他感受到议儿对自己的依恋,这让他喜出望外。可是他不能总是属于她的,他属于国家,他要对得起江东百姓。今生今世,他可以骄傲的告诉所有人,他没有半点亏负了江东父老,但他亏欠她的太多。
看着议儿泪眼婆娑,离情凄切,一刹那他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许多人,展开双臂拥住了议儿,在周围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吻上了她的唇,陶醉在她的柔情里,英俊的容颜染上了绮丽的色彩,旖旎无比。良久,他才放开她,毕竟,这迟来的幸福,他已等得太久,也等得太累了。议儿最近一直苍白的脸上淡淡地透出了些绯红之意,一抹少有的微笑点缀于上奇异地动人。
他拥着她温柔的说着:“议儿,你想起了我,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时侍卫骑着马赶过来催促:“将军,该走了。”
他慢慢地放开议儿,温柔无比的看着她:“议儿乖,我会很快回来。”
走了一会儿他回头看:议儿依旧站在那里,阿茗、小菊和令狐邵陪在身边。他艰难地收回目光,迅速上马启程,挥鞭策马。他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议儿,你还在等我吗?你在伤悲吗?我走了,今夜你会不会冷啊?他不知道议儿是否知晓,如果今生今世他只有一个心愿,请她凝视着他清澈的双眼他会告诉议儿:他的心里,她最重……
此时议儿用尽身上的力气向着陆逊已走的方向大声呐喊:“伯言,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一定等你回来——
李桓安营扎寨于武昌城外后,双方虎视眈眈,却均不敢轻举妄动。不久,又传来从建业出兵的陆逊,打到武昌的消息。若陆逊能与镇守武昌的太子孙登在武昌里应外合,那么李桓便如瓮中之鳖了。
李桓也明白,于是他再三思量之后,便决定逐个击破,先把较弱的一方击溃,遂留部属罗历率一万兵留守,自己则亲率主力大军,攻击武昌。孙登收到探子回报,立刻命当地县令,集齐六十面大鼓,当夜趁黑,在河堤上一字排开。士兵奋力击鼓,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李桓大惊,以为吴国军队要开始攻打基地,立刻派人快马禀告已出发一天,正在夜宿的罗历。罗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命其弟率万兵继续北上,自己则连夜快马赶到武昌城下。
双方遂再次陷入了僵局,孙登每天只派小部队出战,大军却“敌不动我不动”,留守大营,蓄势待发。他用此计,成功地拖住了李桓,在武昌静待陆逊的到来。
这日,军中主要的将领都聚集在中军大营。
孙登一身戎装显得那样英俊,这些日子的军旅生活让他又明白许多事情。
“各位,京城已传来军报,江陵侯亲率五万大军即日就到,包抄李桓的后路。”
众将领皆呼:“陛下英明!太子殿下英明!”
次日夜里,陆逊率军到达离武昌外围安营扎寨准备从后切断叛臣的后路。李桓攻城失败后,不知武昌城内的虚实,因此不敢在贸然攻城,他将大部分人马守在武昌城下而另一部分交给罗历作为后援。
陆逊在来武昌的路上剿灭了罗历,大军长驱直入。夜色中十里连营,无边无际。门前高高的吊斗上,一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陆字。
江陵侯上大将军陆逊骑在马上,向身后轻轻挥了挥手。紧随身后的五十名骑着骏马的亲兵,圈住了战马。他放开马缰,一人一骑,迎着夜风,缓缓走在两军边缘。
夜色笼罩着千里的荒漠。倒也有一蓬蓬的野草和零星开放的野花。
决战,进兵。
两个时辰之后,远方的喊杀声渐渐低了下来。一队骑兵掩护着一位将军,抬手放箭射落对方的军旗,在这里退却。陆逊正欲令朱然将军率铁骑队前去阻击,转念一想,用手一指一位副将,说道:“你率千人铁骑队去打头阵,注意且战且退,务必将敌军引向我军阵前。”
“遵令!”副将匆匆引军出阵。
他又侧身对着朱然:“有烦朱将军率卫队前去接应刚出阵的薛将军。问清敌军情况,速来报我。”朱然躬手一礼,引所部亲兵随铁骑军后面而去。
陆逊远远望到,自己的那队千人铁骑军已阻断李桓的骑兵,正在厮杀。朱然也已护卫着薛将军从阵前绕过,进入了辕门。略等片刻,朱然驱马回到阵前,圈马靠近陆逊低声说:“将军所料很准,李桓果然入了圈套。”在他心目中陆逊行军作战从来不硬拼杀,给敌人设圈套的时候太多,难怪他不打败仗。陆逊沉默不语,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一勒马缰,率众将军退回五列弓弩手之后。
对方敌军真象决堤的黄河汹涌而至!敌军已进入第一列弓箭射程。敌军前部进入第五列弓箭射程时,朱然大喝一声:“放箭!”身后一排传令兵连声喊出:“放箭,放箭,”一万名弓弩手张弓放箭,倾刻间,只听弓弦连响,箭矢如雨,叛军在箭雨中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一轮箭雨过后,阵前躺下上千名敌军。箭雨稍一停歇,在连续的号角声中,大队敌军,马蹄踏着伤亡军兵与战马,又蜂涌而来。箭雨重又从天而落!敌军骑兵稍有退却,身后的号角声又连连响起,只能再次喊杀着继续冲击。
此时的战场,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进攻的一方杀声震天,号角齐鸣。防御的一方却只听到弓弦的连响,除此之后,几万人的大军沉静得可怕。军鼓手们握着鼓棰,却无人击鼓。李桓忽然明白上当了!不由得大叫:“不好,中计了!快撤!”当伤亡在弓箭之下的骑兵几近两万之众时,叛军终于停止袭击,号角声也弱了下来。因为,李桓已搞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羽箭还可以射出。
他咬牙切齿:“陆逊,你的手段真够狠的!”
这时,只见对面军队两厢分开,中间的战马上端坐着陆逊,李桓第一次见到陆逊,他的浑身上下都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尊贵而足以震慑人心的气势,这确实让李桓很吃惊:“李桓,你为何要起兵造反,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主动伏首。”
这时李桓的后面军队开始乱了,孙登打开武昌城门,里应外合。李桓已经快绝望了,他后悔不听罗历的话才会有今天的惨败。但他此时尚有一丝希望,那就是等待罗历的救援,只听朱然说:“李桓,你手下的罗历让我们在来的路上活捉,来人!”只见几个军士将罗历押了上来。李桓彻底绝望。他以最快的速度挥剑要自刎,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枚三绫飞针扎在他手腕上,他大叫着从马上坠落下来。
陆逊挥了挥手:“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