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没有被秦华所打动,但她却在他失意忧郁时及时出现,她的温顺不但带给他一丝安慰,更让他受损的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
女人,就应该是这样,哪里会像那个可恶女人那般不可理喻,天下并非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绝不是不可替代的人,他要忘记她,只不过与她缠绵了一夜,便让他念念难忘,一定是因为他没有接触过其它女人,如果他和别的女人……
他心中不停地督促着自己忘记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微一使力,将秦华揽入怀中,闭上眼,一咬牙,轻轻吻上她的唇。
“穿上衣服,回你的镜影宫!”南宫残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背对着她,挥手将她的衣服扫到她的身上,转身离开。
这是羞辱,是对女人的最大羞辱,只要是女人便无法忍受!秦华浑身都颤抖起来,紧紧攥着他抛过来的衣服,极力压制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狠狠瞪着他绝情离去的身影。
若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南宫残对萧幻月的感情,那她就是傻子了。她恨南宫残,恨他的无情与残忍,但更恨的却是萧幻月,她不但夺走了她一直倾慕的肖楚,还要和她争夺自己看上的男人。
她将今日所受的一切羞辱都算在了萧幻月头上,心中对她的恨愈发强烈。
“萧幻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秦华嘶哑的声音丝毫不掩怨毒的恨意,回荡在内殿之中……
南宫残遣走跟随的内侍,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转着,吹着冷风,心里空空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仓皇离去,为何会有深深的愧疚。
心,在飘摇,如同这不定的风一般,就在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时,偶一抬头,看到眼前尽在咫尺的宫殿,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月轮宫”,他不由苦笑连连,看来他下意识中最想去的还是她在的地方。
徘徊在月轮宫门口,看着里面还闪耀着依稀的灯火,南宫残这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她的毒,在他心中,她早已成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人,他不想,也不愿再接触别的女人。
他害怕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发现这种感情还在与日俱增,他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嘲笑自己的脆弱,竟然如此轻易的沦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酷无情之人,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不但是多情人,更是痴情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做不到帝王的绝情无爱。
月光融融,带给大地丝丝光亮,却永远无法像太阳一样给予万物温暖和朝气,月轮宫前,谁又知道,徘徊着一抹孤单的身影,有的只是寂寞的陪伴……
经过了那一夜,一切似又恢复了平静。南宫残每日忙于政务,不顾朝臣的抗议强硬地将与两位公主的婚期后延;萧幻月依然过她的日子,悠闲地让人嫉妒,仿佛那一夜的事对她并不受影响;秦华整日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镜影宫做些什么。
反正总而言之,表面上看来,三个人彼此互不见面,各干各的,至于暗地里的波涛涌动,也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
萧幻月与夜骥影漫步在梧桐院,梧桐院,顾名思义这里只有高达数长的梧桐,个个枝叶繁茂,粗大的树身估计要一个人张开双臂才能抱过,在这片地上密密匝匝一大片。
大片的梧桐枝叶遮去深秋难得的艳阳,地上是铺得厚厚的梧桐叶,人在上面一走便会发出轻微的声音,梧桐林内一如梧桐代表的清冷,凉爽至心却也惹人愁肠。
都道寂寞梧桐锁清秋,在这落叶缤纷的秋季,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凄凉的地方,而这里却恰恰是萧幻月经常来的地方。
夜骥影怎么也想不明白,宫中那么多美景,为何她独独喜欢这里,秋天是赏菊的季节,不是一般女孩子都喜欢赏花弄景吗,她的喜好还真和她人一样,别具一格,经常不按牌理出牌。
他侧目打量着她,见她轻踩着落叶,听着微微发出的咯吱声音,似是觉得很有趣,云轻星明的水眸含着淡淡的笑意,不时抬头笑看着透过层层树叶倾泻下来的阳光。
“这里有什么好?”经过几日,见她日日流连于此,夜骥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幻月看了他一眼后,抚着梧桐树干,轻轻吟道:“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根在清源,天开紫英,星宿其上,美禽来鸣,世有嘉木,心自通灵,可以为琴,春秋和声,卧听夜雨,起看雪晴,独立正直,巍巍德荣。”
“你的爱好还真与众不同!”夜骥影听她吟完,白了她一眼。他不喜欢这里,他这一生都处在黑暗中,只有在黑暗的人才更能体会到阳光的温暖,所以他比别人更讨厌这里的凄凉阴冷。
萧幻月眼珠一转,似是看透他对此处的不喜,故意叹道:“世上人的追求各有不同,有的人喜欢繁花若锦,追求权势富贵,狗苟蝇营,又怎能体会到这里的淡雅宁静,别一番滋味。”
夜骥影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表情虽然看起来依然冷冷的,但说话的语调却含有不少温度,“别说得这么清高,你是不愿惹麻烦,才来这里躲清静吧!”
被他说中心事的萧幻月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如常,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言不发,直盯着夜骥影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他冷冷地回瞪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