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幻月如约出现在众臣面前,见到众人向她行以君臣大礼,淡淡问道:“众位大人这是何意?”
“公主,陛下新逝,朝中不可无主。如今您是皇室唯一血脉,臣等恭请公主登基为女王,以顺民意安民心!”众臣纷纷进言,唯有一人始终沉默不语,那便是知道实情的老丞相颜正。
如今朝中只有他一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而且这还是他一手所安排的,可惜即使他说出去,无凭无据,没有人会相信他,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而她,得到了先王郝然的公开认可,即使是假的也成了真的,王位几乎可以说已是她的囊中之物,没有人会错过这梦寐以求的机会,而她,也不会是例外。
眼看着南仁国王权要旁落在皇室之外的人手中,颜正除了暗叹天意弄人外,还能如何?想到自己十多年来的努力如今落空,他的悲愤之情只能暗藏心底。
一旦她掌握大权,恐怕会除了他灭口吧!他一把年纪,倒不怕一死,只是可惜有负前皇所托,他死后也无颜再见前皇……
对于群臣的进言,萧幻月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不过,他们认为没有人会拒绝登上九五之尊,她此时表情平淡,只能说她城府颇深,定是暗喜在心。
“还请公主主持先皇的葬礼,并早定时日举行登基大典。”新逝皇帝的葬礼一般都是由继承人来主持,众人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默认,便直接提议。
听了这句话,萧幻月平淡的俏颜上微微展露出淡淡的笑,这一笑,更是让群臣认定她是同意登基为女王。
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萧幻月笑得不是他们后一句话,而是前一句。
为一个一心想要杀了自己的人主持葬礼,这还不可笑吗?更可笑的是,若非郝然自作自受意外身死,第一个想要他死的便是她吧,若是南宫残和夜骥影任何一个人有什么意外,她即使将他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
直到现在,她还可惜没能告诉他一些事,让他糊里糊涂的:“幸福”死掉。若是他知道他唯一的儿子之死是她一手安排的,若是他知道他所忌惮并一心想要除掉的人竟曾在他手上,他的脸色恐怕会:“好看”得很吧!
很可惜,他竟然就这么死了,这不得不说是她的遗憾。现在竟然要她为他主持葬礼?呵呵,她不去捣乱让这场葬礼办不成就不错了!
环视着众臣了然的目光,最后她的视线定在了丞相颜正身上,缓缓说道:“主持葬礼,登基为王,无论哪一个,我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的话一出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一直观察她的颜正,他不明白她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难道她……
“公主您……”大臣们不解地看着她,正想问个究竟,还未说出,萧幻月便给了他们答案。
“我这个公主是假的,自然不是什么皇室的血脉,自有合适的人成为你们的王!”萧幻月语出惊人,震惊了所有人,除了颜正外,其余人都惊讶得合不上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明明是冰心公主,陛下都亲口承认了,怎么一转眼竟成了假的了?难道这是公主的推脱之词?种种疑问存在于众人之心。
整个朝堂霎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答话,只听见萧幻月开口道:“我不过是和冰心公主长相相似罢了,此事颜老丞相可证明!”
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有淡淡的不解和防备,过了许久才叹道:“不错,她的确不是冰心公主!”
朝堂上这一下可算是炸了锅了,若是眼前的公主是假,那郝家皇室血脉岂不是已经断绝,没有了众人一致认为的合法继承者,那南仁国岂不要陷入内乱之中?
当然也有人听出她的言外之音,问道:“却不知姑娘所说的合适之人是谁?”
萧幻月瞥了一眼颜正,缓缓说道:“大家都应该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场动荡吧,郝稷身死,郝然继位,身怀有孕的文贵妃下落不明,世上都以为文贵妃定是死于他乡,却未想到她竟然留下了遗腹子,而且是对双胞胎!颜丞相,我说得可对?”
“不错!”颜正垂眸沉默了半晌后,方才长叹道:“当年前皇在逝前已知郝然的野心,却无回天之力,因此暗地让老臣安排身怀有孕的文贵妃离宫,为他留下血脉,将来好为他报仇。这十几年,老夫一直忍气吞声在郝然这老贼身边,便是等待着两位王子成人,寻找机会夺回被这贼子篡夺的江山。”
“文浩文佑,你们出来吧!”萧幻月望着那高堂之上帷幕里躲藏的两个弱小身影,轻声道。
“姐姐,我们……”文浩文佑从帷幕中走出,怯怯地偷望了她一眼,见她含笑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责备他们隐瞒真相之意,方才略微放宽了心。
“你们说他们两人是前皇所遗留的王子,有何证据?”其中有大臣提出质疑。
“老夫为人证,难道还会说谎不成?”颜正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却不惧他位高权重,不卑不亢地问道:“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颜老丞相片面之词恐难服众!”
看来南仁国还有不少忠勇之士,有这样的人辅佐,应该可以重振南仁国昔日的鼎盛吧!萧幻月回眸看了那人一眼,心中暗暗赞道。
“我们这里有父王所写的诏书可做物证!”文浩从怀中小心地取出一张皇卷,向众人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