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幻月找到亭中观月赏湖最好的位置,斜依亭柱,静静地看着凌忘尘在亭中石桌处燃起烛火,等待他最先开口。
“我最讨厌夜晚,却没想到夜色会如此美!”凌忘尘负手站在亭畔,背对着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湖中的月亮:“不知为何,这样的美景我感到依稀见过,可能是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吧!”
萧幻月无语地望着他,她当然知道他为何讨厌夜晚,他的事她很清楚。
“夜晚对我来说代表黑暗和冰冷,我的过去充满不堪和痛苦,我不想让你知道,但我更不想瞒你,我在九岁那年,被你师傅燕风送到碧痕宫,从那是开始,我被冲天老怪那个畜生……”
“不要再说了!你也说了是过去,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凌忘尘说得很艰难,萧幻月听得更难受,她打算了他的话,不让他再继续讲下去,“既然痛苦,就忘了吧!”
“我忘不掉,几年的羞辱和折磨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我常常被噩梦惊醒,我时时彻夜不眠,即使我杀掉了冲天老怪,他留给我的羞辱和痛苦永难磨灭。”凌忘尘紧皱着眉头,痛苦地捂着头,他始终背对着她,不敢转过身,在他决定要告诉她一切时,他便害怕面对她。
忽然,一双手臂从后将他抱住,那抹让他渴望的温柔伴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围绕着他,让他呆住了,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为何要告诉我!”不同于往日的温和,那是很柔很轻的声音,萧幻月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傻男人。
“虽然不堪,那也是我的过去,我想让你了解我的全部,与其将来你在别人口中知道,我宁愿亲口告诉你。”此时的凌忘尘很是脆弱,即便一句话都能将他击败,但他还是硬装出坚强,无焦距地望着远处,喃喃道:“你会不会看不起这样肮脏的我?”
“不会,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别胡思乱想,我永远不会因为此事而看不起你。”萧幻月在他耳畔很清晰很坚定地告诉他她的态度。
这句话犹如一种救赎,让凌忘尘黯然无光的双眸渐渐有了光亮,他豁然转过身,紧紧抱住她,久久不愿放开。
萧幻月很明显地在自己肩膀处感觉到湿润,她知道那是他的泪,是他不愿意让她看到的泪水。
“对不起,我说过会学着去爱,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做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凌忘尘这句话说得很平稳,但萧幻月还是很明显地听出他话中的恳求。
“男人动情容易守情难,也许以后你多接触些女人,你就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心疼归心疼,萧幻月还没有失去该有的理智。
“不会的,我并非多情的人,而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凌忘尘慢慢松开她,引着她看向石桌上点燃的蜡烛和不住向光亮中扑来的飞蛾,缓缓道:“飞蛾明知会死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片它向往的光亮,而你,就是我的光芒!”
萧幻月静静地看着飞蛾扑火,不发一言,她的沉默让凌忘尘急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一定能做到。”
萧幻月很是无语,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种状况,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代,即使希望不大,但也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吧!
她早就抛弃亲情和爱情,像她这样的人,还能去爱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若是他的过去是不堪,那她的过去便是不幸。
他有勇气说出自己的不堪,她却逃避似地不愿面对自己的不幸,面对同样的情况,她又怎会不明白为了这份勇气需要多大的痛苦和决绝,所以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说啊,我到底要如何做你才会接受我!”豁出去的凌忘尘决不允许她的丝毫退缩,今夜,不得到答案他决不罢休。
面对着他的咄咄逼人,被逼地不得不面对的萧幻月,忽然想起某部电影中女主角对男主角的经典对白,银牙一咬,一时意气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听好!今生只爱我一个人,不能喜欢上其他女人,要疼我、宠爱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不许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时,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心中只有我一个。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就接受你!”
天啊,这么酸得掉牙的话她也说得出来,看来人若逼得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说完这些话的萧幻月在心里那个呕啊。
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希望有个人真心疼宠自己。如果她再不能回到现代,如果他真得能做到这些,如果她最终能放开心结,……唉,一切都是未知,她和他的将来,就让老天来安排吧。
抬起头,便见到凌忘尘正一本正经地默念她刚才说的那段话,那呆呆傻傻的样子煞是好笑,萧幻月不觉失笑出声。
“我全记住了,一个字不落,我一定会做到的!”萧幻月取笑的目光让凌忘尘摸着头,傻傻地笑了。
风正清,月更明,萧幻月发现自己本来坚定的心忽然变得很柔很柔,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她有些不确定地想着,难道这一切都是月亮惹得祸?
彩风楼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第二天萧幻月便接到讯息,验证了尧的猜测,果然与青岚国四皇子秦畅有关,同时,传来的消息还有,有两拨人正在探查她的下落,秦畅一直在暗中调查着彩风楼、调查她,彩风楼发觉后便一直封锁消息,目前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她和碧痕宫的关系;另一拨人拿着她的画像来彩风楼,要求彩风楼查出她的所有资料,现已查出来人是南仁国宫廷侍卫首领,特询问如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