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若肯说出一切,孤王会对你从轻发落。”郝然看向死盯着那人的郝凌宣,心下更是得意。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那人受不过酷刑,背信弃义招出一切,如今听到能够得到从轻发落,更是不遗余力地说出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昨晚确有一部分人被挑出去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小人实在不知,只知道这批人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郝然挥挥手,让人将昨晚刺客的尸体带上来,让他辨认。
“是他们,就是他们!”只看了一眼,那人便认出了这些人正是昨夜执行任务出去的那批人。
一切都已很清楚了,整个大殿上一片寂静,群臣默默用眼神交换着意见,无人敢出来替王子说话。
“父王,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没有派人行刺父王啊,儿臣冤枉啊!”郝凌宣面如死灰,不住磕头喊冤,他没有逼宫,更没有派人行刺,一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他是被人陷害的!
“宣儿,你若说自己是冤枉的,为何这些人会出现在宫中?”郝然装出痛心的表情看着他。
“这……儿臣也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父王,儿臣冤枉啊,这一切不是儿臣做的!”此时郝凌宣有苦难言,他确实没有派人入宫行刺,但他又不能说出昨晚派那些人去干什么,他发现自己陷入一个精致的陷阱,所有路都被堵死。
“宣儿,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吗?”郝然要做好最后慈父的样子,亲自走下来,将郝凌宣扶起来,痛心道:“为什么要如此做?你可知道父王就你一个儿子,这个王位早晚是你的,为何你还如此着急?唉,父王的心好痛啊,宣儿,国有国法,父王无法包庇你,即使万般不愿,也……”
“来人,将王子押入天牢,责令刑责司继续调查此事!”郝然后退了几步,决然地转过身,似是不忍再看郝凌宣一眼,双肩微微颤抖,众臣均以为他是悲痛无法自抑,却不知他实在隐忍着即将爆发的得意大笑……
昏暗无光的天牢中,郝凌宣蜷缩在牢内的角落中,双手抱头,早已没了昔日那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气质和风度。
自从进入天牢,他一直苦思不解究竟是谁在陷害他。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对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他派去的死士引到宫中,能够偷盖他的印章,巧妙谋划,将米光永等人耍得团团转,仔细回想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智谋和手段,他真想不出谁有这个能力,又为何要陷害他。
这时,牢内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他松开手抬起头,当看到来人时,眼中一亮,扑向铁栅前,惊喜道:“心儿,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萧幻月瞥了他一眼,然后瞪向牢吏,喝道:“还不开门,本公主要和王兄说几句话!”
“这……公主,这恐怕不妥……”牢吏苦笑不堪,连连赔笑,却不敢擅自做主,怕生出变故。
“难道本公主还会劫牢不成?”萧幻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往日的骄横,却有着无形的压力,让人无法抗拒,“都给我滚远点,在牢外守着,本公主和王兄的话又岂是你们所能知道的?”
牢吏哪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地将牢门打开,然后带着所有人都退到了牢房外,等出了天牢,他才松了口气,总觉得今日公主有些不太一样,比往日更难琢磨、也更可怕了。
“心儿,哥哥是被人陷害的,你去和父王说,说我要见他。”眼前的萧幻月便是郝凌宣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唯一的希望和筹码。
萧幻月冲他一笑,然后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凑近他轻描淡写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因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郝凌宣浑身一颤,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他一直轻视利用的妹妹。
“你一定很奇怪派去刺杀落影国使者的死士怎么会出现在宫中,呵呵,那是因为我让人在半路将他们截杀,然后穿着与他们相同的服饰去宫内暗杀,然后在大内侍卫的拦截下将你的人的尸体暗中作了替换。”萧幻月说得很轻松,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
“不可能,你这么做,大内侍卫怎会没有察觉?”郝凌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觉得眼前的人是那般的陌生,根本就不是她那愚蠢自大的妹妹。
“我派去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故意装作让侍卫刺中要害,在逃离时换成那些已死的尸体,在漆黑夜色掩护下,在一片混乱之中,大内侍卫又怎会怀疑?”萧幻月扫向他,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好似他问了很蠢的问题一般。
“是你,原来是你!”郝凌宣趁她不备忽然跃起,使出了所有能力,向她咽喉处抓去。
可惜萧幻月的速度比他更快,他明明先发制人,却只觉眼前一花,她的人影已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恐惧,那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恐惧。
“我亲爱的哥哥,你还真是沉不住气!”萧幻月从他身后走出来,带着无害的微笑,缓缓道:“我还没有说完,难道你不想听下去?”
“是你写了那封信,偷盖了我的印章,然后以我的名义去找米光永那些笨蛋?”到了此事,郝凌宣又怎会想不明白所有的一切,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她这么做的目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意将你的目标引至柳文洛他们,原本是想借此和他达成协议,后来我不过是稍加利用了这个机会。至于原因,我心爱的哥哥,你把你的妹妹出卖给米光永那个老头,没想到却害死了沈慧妹妹,我自然要为她报仇!”平稳的语气,淡淡的微笑,但萧幻月望向他的目光明亮而又锐利,如刀剑般刺入他的心中,让他胆战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