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泪水,吧嗒一声掉落出来,席暮感觉心里发苦,却又不能诉说。忍住心底的异样,她低低问道:“你要走了吗?”
辛怡叹了口气,将手里行李收拾好,笑着说道:“是啊,我先回国,给你们准备婚礼的事宜去!”
望着她闪亮的目光,席暮勉强挤出一抹笑,心里却充满愧疚。
生怕被她察觉出异样,席暮忙的转了话题,“我送你去机场。”说话间,她就站起来,帮她提起行李,但是被辛怡阻拦住。
“不用了!我最怕分离!”拉住她的手指,辛怡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反正我们很快就能见面,我等着你们!”
用力吸吸鼻子,忍住就要滚落的泪水,席暮强颜欢笑,掩去眼中的慌乱,含笑望着她,“好!”
佣人上来,将辛怡的行李拿到楼下,席暮一直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大门外。
眼见着她坐上车远去,席暮站在原地,深深地祝福着她,一直看着前方再无人影,她才收回留恋的目光。
转身,席暮抹去眼泪,坐上等候的车子,吩咐司机先开去学校,处理琐碎事情。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她又转去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凌氏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上,摊开的杂志,一直停留在首页,几乎没有被翻动过。
转椅中,凌赫抬手抚着下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杂志的报道,久久的不曾移开过目光。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他滑开屏幕,飞速的按下一串号码,手指游移在拨出键上,思虑再三。
俊朗的脸庞上染满惆怅,凌赫薄唇紧抿,手指微微收紧,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将电话拨出去。
此时,办公桌上的答话机响起,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总经理,您的太太来了。”
凌赫咻然回过神来,他脸色暗了暗,沉声道:“让她进来。”
抬手将桌子上的杂志拿起来,凌赫温柔的目光深深注视着照片中的女子,凝着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手腕抬起,将杂志合上,放在抽屉中。
办公室的大门,恰好此时被推开,看着走进来的人,凌赫隐隐一笑,将手里的抽屉轻轻合上,淡然的放手。
清川墓地,人影稀疏。
一座汉白玉墓碑前,跪着一抹消瘦的身影,久久的动也不动。
阴沉沉的天际,压抑的闷热,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
席暮双膝跪在墓碑前,脸上泪痕斑斑,“爸爸,暮暮来看你……”抬手轻抚着墓碑中那张小小的照片,她紧咬着唇,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
自从父亲死后,她一直都没有来过墓地,所有父亲的身后事都是乔希尧安葬的。如今她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才前来与父亲告别。
双眼定定望着墓碑,席暮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本想带着父亲的骨灰一同离开,但是想到他这些年心里的想念,还是决定让父亲留在这里。虽然父亲嘴上不说,可她明白,父亲心里放不下母亲,即使他们分开那么久,母亲依旧活在父亲的心底深处,没有人能够动摇那个位置。所以即便是死,父亲也是想要留在有母亲的地方吧!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而落,席暮抬手抚着墓碑,心底的痛好像刀剜一般。这一生一世,她再也不能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的喊一声,爸爸!
“爸,暮暮要离开这里了,你要保佑我!”掏出手帕,将墓碑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席暮坐在墓碑旁边,就坐在墓碑的台阶上,久久的靠着,一动也不动。
呆坐的身体维持着一个姿势,席暮出神的想着心事,直到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眼前映入一道黑影,她抬起头,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脸色蓦地沉下来。
走出墓地,四周种植着绿茵茵的松柏,而墓地的南面,紧靠着大海,远远望过去,一望无垠。
面朝着大海,乔菁平静的望着前方,幽深的眼眸深沉如海。看着她的背影,席暮走过去,缓缓站在她的身边,却是缄默不语。
“你恨我?”侧目望着身边站着的人,乔菁笑了笑,沉声问她。
听见她的话,席暮愣了下,看着她的脸,慢慢溢出一声冷笑,表情如罩寒冰。恨?难道她不该恨吗?
回身紧紧盯着她的脸,乔菁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母亲的关系!”
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来,席暮直愣愣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
看着她惊诧的表情,乔菁微微一笑,丝毫也不做作,“这么久以来,我没有输过任何人,唯一的一次,却输掉了我的一辈子!席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脸色刷的一白,席暮眉头紧蹙,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楚。这所有的事情,如果追根溯源,到底应该怪谁?自己的母亲,说到底,还是做错了事!
望着她挺值的背脊,席暮眼中的目光黯淡下来,就算母亲有错,可父亲又有什么过错?她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让父亲无辜枉死!
这样想着,她眼里的恨意再度上涌,席暮眼中的神情冷然下来,她一闪而逝的心软,转瞬消失不见。
“你心里想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乔菁看着她愤恨的脸,叹了口气道:“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说完后,她冷淡的收回目光,望着远方的海面。
凝着她高傲的神情,席暮眯起眼,不禁在心底冷笑。对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