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地方是个暗无天日的林子,林中时不时闪出火光,每闪一次那些没有叶子的树枝便异常突兀的展现在眼前,仿佛一只只抓向天空的枯手。地上流着黏稠的液体,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她已经在林中像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好几天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除她之外的人。
她兴奋异常的跟在萧长风后面不停的问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楚皇,你一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对吗?还有啊,楚国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
萧长风完全将她当空气一样不理不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他突然停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它要出来了”
“谁?”
“魇魔!”他语气冷冷的说。
她当然不知道魇魔是个什么东西,但她也不至于傻到听不懂“魔”字。想必那是个可怕的怪物,一想到这里这么阴森恐怖,它里面生长的生灵一定得将这里的邪恶演绎的无比极致,她不禁抓住萧长风的衣角。
萧长风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让她差点吐血的话,“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她真想抡圆了胳膊一拳甩在他魅惑众生的脸上,“感情我跟着你半天你一直当我不存在的吧?”
“唔……”萧长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不是让你在流云殿伺候花么?谁让你出来的?!”
她眼前闪过一道黑线,摊了摊手,一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我呀,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
“不过,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可是楚皇族的禁地。”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这里来了,那个叫什么叫流云殿的地方可真是邪乎,还有那株辛夷花。”
他仿佛倒吸了口凉气,“你该不会对辛夷花动了什么手脚吧?!”
“吗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这里了,大概是碰到什么机关吧?接着我转了很久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接着就遇到你了。”她歪着头边回忆着边说,她可不敢说她其实是将辛夷花花瓣给拔了,辛夷花是楚皇族的圣花,若她告诉他她将花瓣给拔了下来,楚皇肯定会杀了她的。
“难道你是……”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她“啊”了一声,只见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个模糊庞大的身体,在昏暗中看不真切,然而还是可以感到它不停扭动着向这边靠近,随着它的靠近,一股腐臭扑鼻而来。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这已经是魇魔出现的第三次,如果他还不能杀了它过了这一关的话他就得永远困在这里了。这是每一个楚皇都要经过的历练,他得抓紧时间,否则趁着他不在的时间王室肯定会发生内乱。
迎着魇魔,他握着剑雄赳赳气昂昂地如一支离弦的箭簇一般飞去,然而他还没靠近它的身体,只见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扑到一边叼起什么东西一溜烟跑掉了,正当他六神无主时她拉着他的手就向前跑,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禁室的外面,而魇魔森林居然就这样过了!?
他居然没杀掉魇魔就过了魇魔森林?!
可是他来不及多想,禁室是他历练的最后一关,他必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通过,而这最后一关便是坐在石头床上忍受雷电锤击。
洛宣看着那个坐在石床上,上半身****忍受闪电锤击的人,又一次砸着嘴嘟哝了一声,“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你刚才将什么丢给魇魔了?”他闭着眼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幽冷,她猛地就想起上次在密室中见到他时他那冷然又可怕的表情。
她走到他面前将手上的东西晃了晃,“就是这个,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看来那怪物也挺喜欢吃哦。要不要吃一块?”
也不等他回答便塞了一块在他口里。他差点没被呛死,咳嗽着睁开眼,仔细嚼了嚼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惊恐的睁大着双眼,“你这糕点是用什么做的?”
她得意的笑着,“好吃吧?这个可是用流云殿里那两株很香的花做的。”
有时候一想到萧长风对她做过的事情她来气,所以偶尔她就悄悄弄了一点那花的花粉做成了糕点。
他立马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瞪着她大叫,“谁叫你乱动那里面的东西的?!!你可知道那是楚国皇室的圣花?”
她委屈的眨巴眼,“那花瓣居然要吸我的血,我,我一气之下就将它全部给摘了。”
“全部??”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瞪大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完全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幸好他现在在搞什么修炼,否则他一定会跳下来捏碎她的脖子。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萧长风会那么生气。
萧长风的修炼并没有用多久,几个时辰之后他们便离开了禁室,她突然看到久违的湛蓝的天空和莹白的云朵,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激动的大叫着,“我终于出来了,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转眼看到站在禁室门口的萧长风,“咦?你怎么还不出来?”
萧长风干咳了两声,没有回答她。她不知好歹的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使劲往外拖,刚走到禁室外她发现他的身体什么不对劲,当意识到时,她深吸一口气差点就把自己给窒息死,整张脸通红着,“你,你,你怎么光着身子呀?”她有些疑惑,刚刚在禁室里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穿着衣服的啊,而且出来这么久也没有看到他将衣服脱下,他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萧长风沉着一张脸,重又走到禁室的阴影里道:“那两株辛夷花是我的遮羞布,你将他们采了就等于摘了我的遮羞布。。”
洛宣咂咂嘴,说真的,萧长风的身材还不是一般的好,她立刻轻咳一声道:“我说过了嘛,是那两株花先吸了我的血的啊,好了不说了,那你现在怎么办?”
萧长风一脸纠结,许久之后才如视死如归的说:“那两株花是我跟我的身体连在一起的,花败之后,任何丝织品都无法遮挡住我的身体,除非用肉体。”
洛宣从他的话中听出某种危险,她向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萧长风闭了闭眼,其实我比你还不想用这个办法的好不好,谁叫你没事采我的花的,你活该!可终究他还是说道:“所以得先用你的身体挡一挡。”
而他口中所谓的挡一挡便是让她整个人掉在他的身上,身体挡住他的前面,双脚在他背后交叉刚好挡住他的屁股。她这可都是被他给逼的呀!他硬说那株花是什么他的遮羞布,要是花落了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都遮不住他的身体。最后她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接受他的损招。
也对,谁叫祸是她闯出来的呢!洛宣,你真是活该!她在心里骂着。
一路走来,他们的搭配显然引起了华之林中所有生灵的极大兴趣,她还好,可以把脸埋在萧长风的胸口上,而他呢,不仅没有躲的地方还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自己的额头上写着“我很丢人”。
萧长风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檀香,他的身体很温暖,然而如此暧昧甚至可以说****的动作让她的脸红了一次又一次,他还不知好歹的取笑她,“可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把你当成衣服而已。脸不要红得那么张扬,都说了心跳别那么快怎么还咚咚跳个不停!”
他虽如此自以为是,可她每次只说一句话他就知趣的闭嘴了,她说;“再啰嗦我可跳下去了!”
回到楚皇城后萧长风就将她关在流云殿,整天用着足以掀翻王城屋顶的声音冲她说:“要是你再不让它开出花来我就将你剁了做化肥!”
毫无悬念的,她做起了花匠。整天将大桶大桶的鲜血浇在那两株花上。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花,居然靠鲜血为食。
她在流云殿里的工作简直无聊之极,每天重复着给辛夷花施肥的动作,实在是闲极无聊的时候她就开始自言自语。
“怎么不说话呀!你这该死的!”她冲辛夷花没好气的说到,她都快要无聊死了。
“你知道我在你后面?”这个声音不是来自面前的辛夷花,却是来自她身后。
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木勺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猛地专色很看去,对上的却是来人冰冷闪着寒光的双眸,“楚皇?!”她惊恐的叫道。
楚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原来你不知道我站在你身后啊!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刚刚又是在和谁说话?”
楚皇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长袍,双肩缀着打磨的极小的玳瑁穿成的流苏。他脸庞白皙,神情冷峻,因为比那日在暗室中更能看清楚他如桃花般夭娆的面容,那面容就如一团火一样烧着她,一想到阳那日对她说的话,又想起上一次她吊在他身上给他做遮羞布,两人的身体靠得那么近,只觉得团火直蹿到她脸上,烧得她急急忙忙逃避。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楚皇突然说了一句很难理解的话,“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已经给了她们应有的教训。”
“啊……噢。”她语无伦次的回答着。为了掩饰她的紧张和涨红的双颊,她的意识早已混乱。“什么教训啊?”
“让她们作了花肥。“他淡然自若的说,就像是谈乱今天天气真好这般的轻松自在。
“什么?!!花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眼睛瞟向那桶鲜血。浑身直冒冷汗。
“她们还没那资格做辛夷花的花肥呢!她们已经被剁碎了,做了……野花的花肥。”他走到辛夷花面前查看着它的花瓣说到,这些花瓣在她的照料之下已经慢慢抽出了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