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甫佩喜不想说,抢过容嬷嬷手上的帕子,自己侧脸擦着。
容嬷嬷的目光放到皇甫佩喜身后的两个丫鬟身上,两个丫鬟的穿着连之前进来伺候的小丫鬟还要差上几分,“还要帮着大姑娘藏着掖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堂堂皇甫府的大姑娘连方像样的帕子都没有!”
侍书手上还捧着之前容嬷嬷给皇甫佩喜的七巧盒子,她身边的恃画是个嘴快的,才要生了心思拦下她粗莽的性子,耳边就传来恃画的声音。吓得侍书很想把七巧盒子塞到她嘴里,如此一说倒是没有想到自家姑娘还要不要面子,那可不仅仅是皇甫府的体面,还有事关大姑娘的声誉,以及宫里贵人的面子。
“回嬷嬷的话,我们姑娘身上穿的都是林翠府上送来的衣衫。大姑娘这些年哪里还有件像样的衣衫,全都是我们伺候的一针一线改了大夫人留下来的衣衫。那帕子算是大姑娘身上最好的帕子了,帕子上的绣工还是我们姑娘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做不得假。”才说完,恃画也在心里怕了起来。急急看了侍书,发现她正瞪着自己,恃画悔得肠子都青了。
平日里容妈妈和侍书就说自己是个直肠子,要说话也不经脑。自己招来麻烦也就算了,要真在姑娘身边伺候给姑娘惹了事端,那就是做丫鬟的罪过。恃画怯怯地看向皇甫佩喜,自己真的没想到那么远的事,她也是把话说完了才明白过来,现在不知道会不会给大姑娘惹祸。藏在衣袖里的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恃画恨不得给自己来几道耳光子。
皇甫佩喜哪里没看到恃画的悔意,她也懒得露出一分的安慰。她倒是要让她好好明白,跟在她身边到底是要机灵一些的,总不能让身边的人为她操心。教也教了,学不来也只能多经历几次,长点记性也好。不过这话的严重性她还是懂的,赶紧看向容嬷嬷,希望她不会想歪。可看到容嬷嬷的脸色,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容嬷嬷听完恃画的话,脸色铁青地一下又把那放进怀里的帕子拿出来。细细摊开那帕子,拿在眼前好好看着,帕子的料子确实差得让她失望,可那一针一线的勾勒,她心里有些缓然。假装看不到皇甫佩喜的脸色,她看完了帕子又塞好,脸色恢复了平淡,看向那正襟危坐的皇甫昭。
皇甫昭把容嬷嬷一切看在心里,他压着体内的冲动,认为此时最好不要说话,不然要瞒着的事可就暴露了。接触到容嬷嬷的眼神,他早就在心里想了一种想法,摆出紧张的样子,“这府中的一切都是上官氏管着,我也知道不多。也许是底下伺候的人手脚不干净,嬷嬷坐着,喜儿的主自有我这当父亲的作。”
“来人!”皇甫昭朝着门外大喊一声,进来的是徐妈妈。徐妈妈显然是靠着正厅门外的,样子十分镇定地入了厅堂,可眼底那层惊惶还是没能逃过容嬷嬷的眼睛。
皇甫昭叫来的是徐妈妈,他心里一喜,嘴上的语气强硬,“徐妈妈,你去把夫人叫来,我有话问她。”
“皇甫大人且慢,这位妈妈眼生,不如就留在这陪老婆子我说说府上的事。大姑娘身边有伺候的,就刚刚说话的丫鬟,你去寻了这府里的妾夫人,问问可是赏脸过来给老婆子见上一眼,说上几句话。”容嬷嬷咬词准确,那‘妾夫人’和‘赏脸’重得让皇甫昭脸色稍变。
皇甫昭多少了解上官妍宁,如果是徐妈妈去,肯定能把这里的情况同她说上几句。徐妈妈似乎是听了些,也明白该如何同上官妍宁讲。他只盼着上官妍宁来了能拘着性子,容嬷嬷这人不容易讨好。
徐妈妈外面早就听个仔细,这嬷嬷居然是宫里贵人身边伺候的,那身份可不是他人能比的。她才要打着多听几句有用的回去禀了夫人,谁知却进了屋。她现在可要出去,把情况同自己主子说清楚,免得得罪了贵人。
“老爷,夫人一向只允老奴去内屋伺候,还是让老奴过去请夫人。”接到皇甫昭的眼神,徐妈妈赶紧自动请缨,谁知容嬷嬷就是不让她走,她动心思也无用。
容嬷嬷接下来的话不重,但是却惊得皇甫昭恨不得杀了徐妈妈,“看来我这老婆子是多余的,一个新人都想让老婆子吃亏,想来能让老婆子吃亏的那人可早在贵主子坐稳娘娘位置时就被皇上处斩了。”
“该死的东西,还不老实地待在这里伺候容嬷嬷。”皇甫昭对着徐妈妈又是眼刀子的丢,冲着皇甫佩喜却放缓了语气,还拿起茶杯喝着那已经冷掉的茶水,“喜儿,你身边伺候的丫鬟是机灵的,快快让她去请你母亲过来吧。”
恃画得到皇甫佩喜的示意,小跑地离开了正厅。可才出了门外,恃画像是忘了皇甫昭的吩咐,先是朝着小厨房过去。屋外根本就没人伺候着,所以恃画本是要去请上官妍宁的,就这样径自变了方向,也没有人阻止。
在她出门前,侍书偷偷在她旁边动了嘴型。她本就为刚刚的鲁莽后悔着,这回先知道请示一下自己的好姐妹。只需一眼,她就明白侍书的意思。想着容嬷嬷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摆平了她们一向讨厌的徐妈妈,恃画朝着那小厨房走路的脚步更是轻巧。
正厅里,徐妈妈先是找了个由子弄了弄屋子角落燃着的木炭炉子,借此拖延一下时间。等分别把屋里四个角的木炭炉子捅得旺了些,徐妈妈才拖着脚步走向容嬷嬷身边。她刚想把那装着冷茶水的杯子拿起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