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坐在路边,莫晚固执的不肯离开,她生怕自己走远后,就再也不能回来。她缓了口气,突然脸色慌张,忙的打开纸箱翻找,好在东西还在,让她紧张的心松了口气。
将掉漆的铁盒子妥帖的放进随身的包包里,莫晚眼中带着笑意,苍白的脸颊慢慢有了一丝血色。
偶尔路过的出租车,会放慢速度按响喇叭,可等不到她的眼神,车子便一辆辆驶过。
踌躇了下,莫晚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她手指在发抖,电话拨出去后,一直都没人接听。
手机里面一遍遍响起忙音,她眼里的温热几乎就要逼出眼眶,倘若这个时候,连那个男人都找不到,那么她的人生当真无望!
夜晚的寒风四起,莫晚坐在路边,安静的好像雕塑,直到眼前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本能抬手挡住双眼。
前方驶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将车停稳,优雅的打开车门走下来。
莫晚看到他,心脏狂跳不止,她抬眼望过去,只看到一双狂狷犀利的眸子直射而来。
夜晚的寒风凛冽,莫晚怔怔望向前方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她可以选择,那么她情愿一辈子不曾和这个男人相识,可命运却丝毫也不怜悯她,硬是让她以最卑微的姿态,拱手将自己送到他的面前。
男人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的睥睨着她,脸色漠然,望着她的表情就好像在欣赏一出戏,“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莫晚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脸,声音低了下去,“我被学校开除了!”
“这和我无关!”冷濯看了她一眼,俊脸闪过冷漠。
低垂的脑袋倏然抬起,莫晚仰头瞪着他,语气尖利起来,“是和你无关,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冷濯不禁勾唇笑了笑,弯腰蹲在她的面前,“很重要吗?你以为那张废纸,能够改变你的命运?”
莫晚咬着唇,眼眶有些发胀,这张废纸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永远也不会懂。
“对!”莫晚坚定的点点头,乌黑的眼底亮起来:“也许这些东西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是对我来说是全部!”
男人冷笑的摇摇头,站起身迈步就要走开,“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往前的步子被人抱住,冷濯微微愣了下,低头见她用双手攥紧他的裤脚,“帮帮我!”
再度弯腰蹲下来,冷濯伸手抬起她的脸,双眸直勾勾的瞪着她,“你不是要脸吗?怎么会求我这种不要脸的人?”
莫晚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眼底一片深沉的幽暗,漆黑不见底。
“算我求你,帮帮我行吗?”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求人,如今说出那三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起,他松开她的下颚,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朝着车子走过去。
“你今晚打算住在大街上?”冷濯打开车门,坐进去之前,总算吐出一句话。
见她还在傻呆呆的坐着,男人脸色低沉,神情不耐的发动引擎。
倏然回过神后,莫晚忙的站起来,却不想双腿酸麻。眼见着他发动车子,她无奈的看着身边的行李,只好一件件自己动手搬上车。
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莫晚刚刚坐定,男人便踩下油门,“轰”的一声驾车走远。
马力强大的车子行驶在夜幕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他双眼望着前方,凉薄的唇紧抿,灿若星辰的双眸深邃。
莫晚安静的坐在车里,方才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静,她看向车窗外,那一盏盏闪过的璀璨街灯,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开车回到半月湾,已经是深夜。
男人打开房门,径自走进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女人,吃力的搬着行李。反复的折腾,累的她额头都冒出汗珠。
刚刚将行李放好,她抬头就见到对面的男人,已经抬手解开衬衫的衣扣,袒露出他完美的腹肌,那一件件褪下来的衣衫落在原木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延伸到主卧。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莫晚才松了口气,她慌张的坐在沙发上,脸颊有些发热。不多时候,男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让她再度窘迫起来。
冷濯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腰间松散的系着,他利落的黑发还滴着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流淌下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坐着?”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莫晚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心有戚戚道:“你能让我回学校吗?”
“可以!”男人幽深的眼底沉了沉,他缓慢的俯下身,双眼紧盯着她,“那要看你,能做多大的牺牲?”
见他点头答应,莫晚显然松了口气,对于他的要求并没有深想,“我能!”
显然她回答的太快了,没有察觉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冷笑,“去洗澡。”
从沙发上站起来,莫晚低头走进卧室,看到眼前的浴室后,她心里颤了下,怔怔的杵在原地。
偌大的主卧中,靠右的位置是一间透明浴室。浴室的四周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变态!
莫晚心里咒骂一声,这个男人就是变态,正常人谁会把浴室装修成透明的?
眼前的这间浴室,对她来说不算很陌生,只不过她以前只是见过,如今要自己走进去,心境截然不同。
背后忽然涌起一股阴霾的寒意,即使没有回头,她也能感受到男人那双锐利的眼眸,纵然心底不情愿,可在这个时刻,她心里明白,自己必须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