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没有离去,他站在房外,把龙煜对贝若雪的在乎看得一清二楚,黑夜里,他的那双冷眸宛如狼眸一般,洞悉了龙煜的情感世界。
冷眸深处,他却准备着残忍地切断这段不该存在的爱。
龙煜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也不知道站在窗前多久了,他才转身走到灯的开关处,开着了灯,然后坐进了房内的那套沙发里,从沙发面前的茶几下面一本书底下摸出了一张相片。
龙腾不用近前,他也知道那张相片是贝若雪的。
只要龙煜会呆的地方,都有贝若雪的相片,贝若雪的相片就如同幽灵一般,无处不在。
龙煜双手握着相片,深深地看着,随着他的视线凝固,他身上的冰冷气息逐渐被柔情所融化。灯火下,一个痴情的男人,捧着心爱女人的相片,对相宛如对人一般,他柔情深现,她笑脸相迎,可惜现实太残酷,他柔情相对的却是她的相片。
一旦摊开身份,两个人却是举枪相向的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龙煜的手慢慢地动了,轻轻地,来来回回地抚着贝若雪的相片。
那是情人之柔,一指一指间,来回移动,划出的除了情还是情,哪怕是孽爱。
龙腾的心里再度燃起了怒火,他受不了龙煜柔情深现。他眼里,心里的老大应该是无情无爱的,那样才能担起龙会老大的重责。
深深地咬着牙,龙腾转身离去。
屋外,黑色的天网更浓了。
时间流转,瞬间飞逝。
黑夜过去,天明到来。
龙煜居然就坐在沙发上,抚了贝若雪相片一个晚上。
“铃铃铃……”在寂静的清晨里,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龙煜几乎是神速的动作,摸出手机,看也不看电话号码,凭直觉,觉得电话一定是医院里打来的。
“龚先生,雪儿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了,人也醒转了。”上官炼低沉的声音夹着点点嘶哑,估计也是一夜没睡的缘故。
龙煜握紧手机,第一次,他觉得上官炼的声音如此动听。
“我立即就赶去。”龙煜话落,人已经站起来窜到了房门口。
他衣服不换,脸不洗,依旧是昨天的那副模样,匆匆地下楼,匆匆地跑到了院落,钻进了兰博基尼,不再是黑色的轿车,他觉得轿车不如他的兰博基尼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他要亲眼见到贝若雪醒转了。
在晨练的龙叔叫他,他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脑里,心里,此刻只有一个人。
情,不必追寻从何而起,不必刻意去量有多深。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情感的爆发,不是量就能量出来的。
市中心医院里。
清晨的医院,依旧安静。
清洁工们正在拖扫着地板。
龙煜的飞车飞到了医院里,车未停稳,人已经飞奔而出。
他快步地冲进了医院,冲到了电梯门前,看到电梯才刚刚启动往楼上升,他等不了电梯的下一次降落,居然从电梯口旁边的楼梯冲了上去。
黑色的皮鞋随着他的脚步,在光净的楼梯道上留下了一个一个的脚印,脚印轻盈,他跑得急,脚后跟几乎不到地。
一口气,就像运动健儿那般,甚至运动健儿都没有他这么好的体力,一口气跑上了八楼。
上官炼在电话里没有告诉他,贝若雪转动了哪一间病房里,他凭着感觉,却准确地找到了贝若雪所在的高级病房。
贝若雪醒转了,俏丽的脸上苍白如纸,上官炼和杜狂风一左一右地坐在她的病床前,上官炼温柔地低声对她说着话,杜狂风则是死命地握紧她一边手。
龙煜倚靠在病房前,微微地喘着气,视线如胶,胶在贝若雪苍白的脸上,耳边犹自响起昨天下午两声枪响。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气息,或许是接收到他的注视,贝若雪轻轻地扭头看向了门外。
看到龙煜的时候,贝若雪眼眸也停止了转动,两个人四目相对,无声似有声。
贝若雪记起昨天下午,在她中枪倒地的时候,她耳边响起那道撕心裂肺的叫唤声,不是上官炼的,而是龙煜的。
那一声,重重地敲进了她的心,让她知道龙煜对她的在乎千真万确。
他的痛,他的苦,他的慌,他的乱,他的情与爱全都融入了那一声的呼唤中。
不知不觉,贝若雪的心也隐隐地绞痛起来,她何行德何能,不就是长着一副好容貌吗?凭什么就可以得到这三个男人的倾心爱护?
倚门微喘的男人,她甚至怀疑他就是龙会的老大龙煜,她一心一意要歼灭的龙会,一心一意想捉其归案的人。
可是此刻,贝若雪暂时不想去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好是坏,她只知道,他爱她,是真的很爱很爱,就如同上官炼爱她那般的深。
“龚……”
“不准说话,你才刚醒转,别说话,该死的!你是怎么当警察的?你不会掏枪威胁对方吗?你******,你要是死了,你知道我们有多痛吗?该死的,娇滴滴的,白嫩嫩的,如同温室的花朵,就该好好地呆在家里,等着嫁人,你当什么刑警,追什么抢匪……”原本以为龙煜会像上官炼那般温柔对她,没想到龙煜走进病房,就是一连串的怒骂,骂得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贝若雪怔怔地看着对她破口大骂的龙煜,鼻子微酸,眼角泛起泪花。
从她遇到这个男人开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