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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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又不是第一次成亲

“嗯,到时候我给你找处风景优美的地方,盖一处大别院,由我亲自设计,然后再给你找一大群美女陪伴左右,让你好好享受一番,怎么样?”我知道他很痴情,从夏之洛的娘亲不在后,他再没有续弦,也没见他有过什么红颜知己。凭他现在成熟、依然俊朗的外貌,若是在现代高校里任教,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学生和女老师。

“臭丫头,连爹都敢取笑,胆子越来越大了。”

在之后的闲谈中,我不幸得知,我买的那把上弦月真的被五马分尸、壮烈牺牲了,捐躯于夏家的灶膛之中。幸好跟皇帝讨了一把更好的,不然真的是欲哭无泪、投诉无门啊。

一整天都陪在夏仲堂的身边,晚上我也没回王府。当再次进入夏之洛的房间,我突然想起上次被我丢在花瓶里的画,把画拿出来打开,又仔细欣赏了一番。

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或许是想通过这幅画思念上官寻吧?此刻我已分不清我究竟是夏之洛多一些还是洛宝多一些,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态,快要和夏之洛融为一体了。我甚至怀疑自己不是穿越、不是投错胎,而是我本来就是夏之洛。

我最后看了画一眼,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就是要把画带回王府私藏起来。

次日,我很早便起了床,用完膳,在夏府四处转悠了一会儿,都没有看见夏仲堂。管家陈伯告诉我,他去早朝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他又遇上了什么事。本来我打算等他回来和他告别一声再走的,谁知等到未时他还没有回来,心想算了,还是先回王府再说吧。遂告诉陈伯,若他回来,务必给我带个口信,随即我便离开了夏府。

京城的大街很繁华,我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一品阁茶楼前,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上官谦见面的情景。在青青的怂恿下,我踏步走了进去。

下意识地直接上了二楼,当看到临窗位置的两个熟悉身影时,我的嘴角轻勾了勾,人生在世,似乎靠的就是个缘分。

“齐小弟,咱们又见面了。”我脸皮一向都很厚,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伸手给自己和青青各倒了一杯茶,又点了几碟青青喜欢吃的点心。

上官谦淡淡地笑望着我,不语。似乎每次看到他,他都洋溢着他特有的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而齐威自从知道我的身份后,对我这随口叫的一声“齐小弟”,也不敢再吹胡子瞪眼。

“怎么,今天又来坐观人群?”我笑问。

“你好像应该称我一声‘二哥’才对。”上官谦的声音真的好温和。

“无所谓,称呼和名字都一样,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假如你听不惯,我就勉为其难地叫你一声‘齐哥’吧。齐哥,怎么样,比‘二哥’听起来要顺耳多了吧?”我心里其实在偷着乐,要知道我的实际年龄可是二十七,他才二十五,我一点也没觉得吃亏,反而觉得很开心。每叫他一声“齐哥”,就会提醒自己现在很年轻,难得无耻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他笑得真好看,似乎我这一声“齐哥”称了他的心意。

“你今天很清闲?”他挑了挑眉问我。

“你不也一样吗?”我轻啜一口茶,味道清甜,我喜欢。

上官谦又是一阵轻笑,“花神祭晚宴上,你唱的那首歌挺好听的,现在全京城都在传唱。”

“嗯?哦,你说那首《隐形的翅膀》啊?唉,你不说我还没觉得呢,真是要命,刚才路过一家卖炸鸡的店铺,居然拿这首歌名做文章,真是让人汗颜。”那家炸鸡店的老板很有生意头脑,面粉裹着鸡翅,油炸出来看不到鸡翅,居然称这是隐形的鸡翅膀,我真是服了他。

“呵呵,你总是能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上官谦凝望着我,漂亮的眼眸黝黑深邃。

洛宝啊洛宝,你可要矜持住啊,不要见着帅哥就拼命流口水。我深呼吸一口,从现在开始,我要对帅哥免疫。

“谢谢你的夸赞,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很轻松。对了,再过一段日子你就成亲了,准新郎官,发表一下婚前感言啊!”我轻咬一口绿豆糕。

“准新郎官?有什么好感言的,又不是第一次成亲。”

“噗……”听到他的口气有点不对劲,我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色灰暗,满是不以为然。

“嗯,齐哥,你何出此言呢?那白家二千金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而且都说她和太子妃一样知书达理,应该会是个好妻子,我对她的印象蛮好的。”我再咬一口绿豆糕。

“你很了解她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傻!”他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倒调笑起我来了。

“傻?”晕死了,我自然不了解她,难道你很了解她吗?我又说,“你好像不是很乐意这门亲事哦,有什么不乐意的,说来听听。”

“哪有什么乐意不乐意?”他的笑里总觉得带着三分掩饰。

“少来了,瞧瞧你那张苦瓜脸,摆明了是在说‘其实我很不想娶’。”我对他的事开始好奇起来。

“有你说的这么露骨吗?呵呵,看来以后我要多留心一下面部表情了。”他冲我大笑了两声,却是那么的干涩。

“齐哥,难道你还惦记着之前的齐嫂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有我这样八卦、去揭人家伤疤的吗?

他没有应我,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齐威冲我拼命地使着眼色。看这两个人的反应,我想那位短命的齐嫂应该是个禁忌话题了。

“算了、算了,当我多嘴好了,我自己抽自己几下。”我举起手轻拍了两下两边脸颊,以表谢罪。

只见上官谦笑了起来,“你那么点劲儿,只怕蚊子都拍不死。”

“呵呵!”还好,他不生气了,我终于敢再咬一口绿豆糕了。

“我并没有想着她,她还不值得我这么惦记。”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害得我那刚咬了一口的绿豆糕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噎住了。听这句话的口气,似乎比说到白映彤时还要冷淡,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为何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上官谦让我感到很陌生。

“咳咳……”

“你小心一些。”上官谦的手比青青还要快,说话的同时已伸出来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顿时,我的脊梁骨一僵。他怎么能做这种动作,大伯怎么能对弟妹做这种不合礼数的动作?

可能是感觉到我背部突然变得僵硬,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很快收回手,脸转向了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那表情应该很尴尬吧。气氛在一瞬间凝结住。

“呃……小姐,刚才我看到楼下有卖棉花糖的,你不是最爱吃吗?我去买一串上来。”青青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万分尴尬的气氛。

“好、好、好。”我连忙点头。

“齐威,你能陪我一起去吗?”青青见我应声,站起身来,却招呼齐威和她一起去。

买个棉花糖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这鬼丫头被我宠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望着青青和齐威下楼的身影,我咬着嘴唇,转头再看向上官谦,他已经恢复了先前熟悉的笑脸。看见他正常无异的表情,我心中又稍稍舒了口气,低头轻啜一口茶,或许刚才是我大惊小怪了。

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除了传言中他那病怏怏的身体,才华、气质、相貌,样样都是上上等,我很好奇,他会不会想做那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

反正这会儿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他:“齐哥,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坐上那张龙椅?”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而不答,反问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唔,当然是真话。”既然问了,肯定是想听真话。

“想,但又不想。只要有可能,恐怕这天下所有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我若说不想,倒显得矫情虚伪了。但是我心知肚明,那个位置可以属于允、可以属于寻,却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所以我也就不想了。”

听到他这样理性的答案,我无话可说了。是啊,有两个身体健康又能干的儿子,谁会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传给一个天下人都认为病恹恹的,还不知哪天就挂了的儿子呢?

我将下颌抵在手背上,望着桌面发呆。我今天真是太八卦了,老是问他一些敏感的问题。

“小凤,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种问题?”

“哦,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他笑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那你,有想过掌管后宫吗?”没想到他会反过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当皇后吗?这个问题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一切很难说,上官寻那样高深莫测的人是否想过要当皇帝,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若真心想做的话,一定会成功的,说不准我还真能过把皇后瘾呢。

“想,怎么会不想呢,这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当皇帝的可以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要是有一天坐上皇后的位置掌管那三宫六院,让天下的女人全听我的号令,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啊,肯定乐得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哇。”我顿了顿,啜了口茶,然后接着道,“但是我为人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可能只会让我亲信的丑女人去服侍皇上,若是我看不顺眼的女人,肯定不会让她得到皇上的宠爱。再则就是我这个人善妒,可能到最后,连丑女人服侍皇上都会令我嫉妒得发狂,万一一时妒火烧心,冲动地把那些妃嫔弄成人彘或者做成人肉泼妇汤,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上官谦的脸色越来越灰暗,原本满脸笑容,此刻好似乌云笼罩一般。瞧着他这样的表情,我不禁暗暗偷笑了一下。

“唉,但是话又说回来,像这样一个恶毒的皇后,试问哪一个皇帝会喜欢,下场自然就是被废,然后打入冷宫,严重一点的就是赐死喽。那么再试问,都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了,怎么可能还想要当皇后呢?所以,我的答案当然是想都不会想的。呵呵,齐哥,被吓到了吗?”

其实我是逗他的,开开玩笑而已,我吃饱了撑得发神经了,才会和那么多女人去抢一个男人。

上官谦听完我的话,大笑了几声,低眉抿着茶,还不时呵呵笑几声。

就是这样,和他谈话可以随性、可以天南海北、可以不顾身份,让人感到非常轻松而安定,所以我才会口无遮拦、肆意八卦,若换成上官寻,我也许不会这样。

突然,上官寻说:“哦,对了,过几天寻去守皇陵,你会惦记他吗?”

乍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震惊,“守……皇陵?我……并不知此事……”半天我只吐出了这么几个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了起来,说话已经有些颤抖。

历朝历代,只有犯了错的皇室子孙才会被罚去守皇陵,上官寻要去守皇陵定是犯了什么错。想到今日夏仲堂那么久没有回府,难道是上官寻因为玄武国和上弦月的事被牵连了?

“你……不知道?”上官谦看着我,感到十分意外。

该不会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此事吧?

他低头看着茶盅,茶盅里的茶早已喝完,我用依旧颤抖着的手给他斟满茶水,轻轻地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谦看着我,脸上也失去了先前的笑容,很凝重地说:“因为玄武国的刺客,因为令尊,因为你和上弦月。”

听到答案,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我再次想起上官寻对我说的那句“害人害己”。

“可以告诉我细节吗?”

“他被派去追捕刺客,你知道吗?本来已经追上了,而且还交了手,但最后不知道他怎么负了伤,又让刺客逃走了。朝中大臣都认为以他的能耐,不可能让人从手上跑掉,应该是他私自把人放了,然后自伤了自己。”

听完上官谦的叙述,我的手指尖开始疼起来。上官寻受伤了?是被伤还是真的自伤?我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加快,手指不停地抖动着,我开始坐不住了。

我们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呆呆坐着。恰好这时青青和齐威回来了,我以天色不早为由,匆匆与上官谦告了别。刚走出一品阁茶楼,我便提起衣摆,朝王府一路狂奔回去。

终于狂奔回到王府,一看见守门的小厮,我拉着他劈头就问:“王爷昨日是否回过府?”

小厮被我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回道:“王……王爷……昨日并……并未回府……”

“唉……”我气愤地推开小厮,手朝王府大门狠狠地捶了一拳。

“小姐!你……你的手……不疼吗?”青青惊呼。

到现在还没有回府,难不成被关起来了,然后再押送到皇陵?他被我害惨了,如果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

“王……王妃娘娘,王爷昨日没有回府,但是方才,在你回来前不久,王爷已经进了府……”小厮的声音在我的怒视下越来越小。

“笨蛋!不早说!”骂了小厮一声后,我便向离轩飞奔而去。

在回廊中,却撞上了一脸急色的锦绣。

“王妃娘娘,你可回来了,王爷正找你呢。”

“他在哪儿?”找我?我正找他呢。

“王爷正在莲轩等着你呢。”

他居然会主动到莲轩去,我更顾不上其他了,提起裙子便跑。

去往莲轩的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却从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好像总也走不到头,恨不能背后插上一对翅膀,立刻飞到莲轩去。

终于到了,一进屋,却让我大失所望——他人不在。我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懊恼地狠狠捶了一下屋门。他总是这样,每次来去都跟一阵风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可恶到家了。我反过身,倚靠着门,深深地抽了几口气,心中泛起万般的无奈来。

他不在莲轩,可能是回离轩了,想到这,我立刻转身出门,再次朝离轩奔去。当我经过莲桥时,望见了一个青衣身影正站在观莲亭内,定睛一看,是他!他正双手抱胸,斜倚在亭柱上,不明意味地瞅着我。

此刻,或许再也找不到比辛弃疾的《青玉案》更贴切的言语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的嘴巴瘪了瘪,有种想哭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进观莲亭,按正常理论来讲,我应该问他“你找我什么事”或是“听说你受伤了”,再或是“听说你要去守皇陵了”,但是没有,这些问题我一个都没有问,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事,他是不会主动找我的,问一些不必要的废话,他肯定也不会回答我,所以我在等着他开口问我话。

“府内失火了吗?你跑得这么急,也不见你提个水桶。”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也只有他了,总是先说些不痛不痒、与主题无关的废话,若是哪天他和你沟通,一开口便切入正题,那就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别人贴了他的人皮面具。

“哦,今日突然觉得手有些痒,想到莲轩的那两扇门看上去挺结实的,正好给手挠挠痒,没想到力度也刚刚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被他同化了,也学会了那套与主题无关的屁话式对话方式。

他笑,不语。我和他就这样面对面地两两相望,他笑,我看着他笑。

终究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问他:“你伤到哪里了?”

他不以为然地嗤笑两声,反问我:“你看呢?”

我看呢?我看你好得很呢!我咬了咬唇,他还能这样跟我说话,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家伙贼精贼精的,印象中的他功夫也是不错的,他能让别人伤着?哈,除非自愿。可为何我从上官谦的口中知道他受伤后,会那么激动、那么在乎?该死的,这个男人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冤家,真是冤家,上辈子不知是夏之洛欠他的,还是我欠他的。

“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后。”难得他会如此爽快地回答我的问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要守多久?”

“想守多久就守多久。”

刚刚才在心中夸了他一句,他居然又变回“原形”了。当你是皇上啊,还想守多久就守多久,要真是这样,你还会去守皇陵吗?干脆把瑞王府搬到皇陵去算了,可以永远都不用出山。

“这些日子,若兰和你在一起吗?自从你消失后,她也跟着消失了几天。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误以为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哦,我只是关心她而已。”被他气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突然想到了若兰,他回府了,若兰却没有,不知这些日子是否跟他在一起。

被我这么一问,他不认真的表情终于有了收敛,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应道:“很快你就能看到她了。”

很快?这么说,这些日子他和她都在一起喽?虽然刚才嘴里说是不介意,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哼,他倒是快活,查逃犯时身边还有美人相伴,害我单相思了这么多天,居然只换来这句,真是怄死了。

我酸酸地说:“那么,祝你一路顺风,皇陵之旅愉快!”这次,是我转头先走了,因为我讨厌每次被他丢下的那种感觉。我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喜欢上我,但我也不想每次都独自品尝被丢弃的滋味。

回到房中,我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真是快怄死了,该问的话一句没问,倒是问了一堆不相干的废话。

其实,我多么想问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你本事那么大,一夜之间能查到关于樊成宗的所有事,为何抓个人要这么久?你真的是去抓人的吗,还是有其他目的?你抓伤我手时用的炽焰掌,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会让人跑了呢?你是不是真的放了那些人?你明知道放了那些人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为何还要跑去抓人?抓逃犯根本不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你没事跑去当什么捕快,难道羽林军的人全死光了,还是顺天府的人全死光了?为何守皇陵会像你说的那样,想守多久就守多久,再久也会有个期限,那个期限到底是多久?守皇陵会很苦很累吗?到底什么是守皇陵,为何每个人提到守皇陵都会立刻色变?

这么多问题,为何我一个都没有问出口,还气得自己跑回来?洛宝,你真是一头猪啊!

还有,他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么焦急地赶回来,不就是想问清楚情况吗?为何一想到他这些日子和若兰在一起就受不了,难道真的像之前对上官谦说的那样,我那么善妒吗?

夏之洛,我好恨你!如果不是你把那么多变态的爱灌输给我,我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夏之洛,我真的是恨死你了!单相思,是多么凄凉而悲哀的一种感觉,那种犹如猫抓、蚂蚁啃噬般的的滋味、那种得不到爱的回应又令人锥心的痛苦,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用被子将头蒙住,混着未干的眼泪,迷迷糊糊地睡了。

次日,我很早便起了床。青青打水让我梳洗后,赶紧端着丰盛的早餐进来,说是我昨晚没吃,今天要多补一些。晕,这个傻丫头,少吃一顿,是这样就可以补回来的吗?

“小姐,我知道你是为王爷的事着急,但是你也不能食不下咽,这样身体会弄坏的。”

“等等,丫头,谁告诉你我食不下咽的?还有,我哪里为他的事着急了?”

此话一出,青青的脸上便立刻浮现出哂笑鄙夷的表情。臭丫头跟在我身边啥也没学会,就学会调侃耍嘴皮子了。为他的事着急不假,但是和吃不下饭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青青提议,“小姐,要不咱们去大相国寺求个平安符吧?这样也可以保佑王爷平平安安地早日回来。”

“不去。”求符?有没有搞错?干吗要为他求符,他死活关我屁事?让那些想替他求的女人去求好了。

内心挣扎了很久,我还是被青青拖了出来。说白了,洛宝,你就承认了吧,其实是你自己想求而已。

“青青,这大相国寺还有多远?”吼!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事了,坐马车坐得屁股都要颠散了。

出了城,又绕了很远,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下。我抬头仰望那不算高的山,一阵眩晕——还要爬山?真要泪流满面了!自从来到这里,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运动了。以前经常去打羽毛球,或者去健身房练练瑜伽、跑跑步,再就是玩玩真人CS。虽然也会去爬爬山,但我那可是全副武装,现在低头看看身上这套衣袖宽大、下摆奇长的古代男装,还有脚下这双布鞋,我那个汗啊。

“小姐,你从没来过大相国寺上香吗?”青青满眼疑惑地望着我。

夏之洛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她来给菩萨磕头,还不如给夏仲堂磕来得快些,除了小时候和她娘上过香外,之后好像就没有去过这些地方。说句实在话,这个女人绝对是人世间的一朵奇葩,行为举止与常人绝对不一样,绝对的逆向思维方式、绝对的火星人。

我以老牛拉破车的速度向上攀爬着,要命哦!突然一个老妇人从我身后嗖的一下蹿到了我的前面,然后嗖嗖几下就不见人影了。晕啊,我连一个老太太都比不过,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好不容易看到庙门,真是要谢天谢地。我稍作休息,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却猛然被连着几声“让开、让开”的凶巴巴声音的主人推到了一边。我的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本想要发作,但转念一想,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比夏之洛还要嚣张。

转头一看,是两顶简易担架似的轿子,上面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到底是不是美女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因为两人皆以面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但从衣着打扮和身形上看,应该是哪个官家或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前方两个开路的家丁,简直就是狗仗人势。

两位美女的裙带从我眼前飘过,传来两种不同的香气,好香,好好闻哦。咦,这两种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等回过神时,两顶轿子已经远去,我便问青青:“青青啊,你为何不告诉我,是可以坐轿子上来的?”爬山真的很累啊!

“小姐,按照你以前的作风,我以为你会很乐意用爬的。”青青用她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眸子望着我。

唉,真是败给她了,还是赶快爬山吧,不然天黑也到不了了。我摇了摇头,快步向上爬去。

终于爬到了山顶,我整了整仪容、顺了顺气,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翻了,差点没滚下山去。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举着三支香,一脸虔诚地叩拜着。不一会儿,我便开始泪流满面,双眼被烟熏得睁不开,我只好拼命地擦着眼泪。

一边流着泪,一边好不容易从烟雾缭绕中摸进了庙堂的大门。望着矗立在面前的那尊五米多高金灿灿的佛像,我的眼睛差点都被闪花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上面镀的真是黄金吗?若是刮下来,这……我阴暗地想着,一时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在青青的拉扯下,我总算回过神来。同时在她的示意下,我跪在了面前的蒲团上。还未求菩萨保佑什么,就又闻到了那阵熟悉的香气。我偏头向右看去,正是刚才坐在前面那顶轿子上的女子,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我也学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但是要我和菩萨说些什么呢?唔,那就随便说说吧。菩萨啊菩萨,请你保佑那个嘴巴缺德的男人不要缺胳膊少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正正常常地回来就好了。然后再请你诅咒那些意图陷害我们的小人早日遭报应,生儿子没鸡鸡、生女儿没咪咪就好了。信女洛宝和夏之洛在此谢过了!阿门!呃……这“阿门”对他说,他应该听不懂吧?然后,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个头刚磕下去,就被一个东西打到了脑袋,随即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失礼了,不小心砸到你,真是很抱歉。”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声音,她到底是谁呢?

“呃,没事。”我捡起地上的签,递给了她。

回头准备接青青递给我的签筒时,又听到那女子开口,“公子,你压着我的裙衫了。”

我低头一看,噢,果然是压着人家的裙摆了,“失礼了!”在古代,我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接过签筒,我使劲地摇晃,就像摇骰子一样,立刻引来了旁人鄙视的眼神,以为我是个赌徒呢。实际上,这求签不就跟摇骰子一样吗?手气好,就摇个上上签,手气不好,就摇个下下签。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看我天地乾坤手摇个上上签出来。当的一声轻响,一支签蹦了出来——第四九支。诗云:此意已先知,天高谁敢欺。乾坤高且厚,造化不自疑。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有乾有坤,当真被我摇了个上上签?我立刻起身,兴奋地跑到庙祝那儿解签。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大和尚庙祝竟然告诉我这是一支下下签,不论我求姻缘、嫁娶、移居、出行、官运还是财运,皆是大凶,所有事物皆不宜,也就是说在家待着不出门,说不定也会有无妄之灾。

末了,他还说了一句:“真是奇了,适才也有位小姐求了支这样的签,你俩是我近些日子来,见过的运气最差的一对了。你们两个人该不会刚好是一对,都是来求姻缘的吧?算了,还是散了吧,这签上说了,你俩这辈子都没这缘分了。”说完,他还塞给我两个平安符,说是希望能为我,和我想保佑的人保平安、逢凶化吉。

不会吧?竟然有人和我一样衰。我看着手中的签文,越想越来气,没事跑来求什么签,这下好了吧?下下签,什么都不顺。我气得一把扔了那张解签文,谁知一不小心,正巧砸到了一个老和尚。我吓得连忙捂住脸,透过指缝偷瞄这位大师,谁知这位大师不但没有生气,嘴中还一直念念有词地盯着我。

“这位公子,请留步。”大师开口唤住了我。

“这位大师,请问有何赐教?”

“这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大师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他盯着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轻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来自何方?”

我惊愕地望着他,高人,居然看出来我是个女的,但为何问我来自何方?

“金碧皇朝。”我有些戒备地应道。

“呵呵,姑娘,恕老衲多言,依老衲看,姑娘倒像是迷了路,就好比一个找不着回家的路的孩子。”大师笑眯眯地道。

闻言,我心头一颤,他话中有话。我不知是穿越时空还是投错胎地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不正是一个迷了路而回不了家的孩子吗?

“敢问大师此话怎讲?”

“呵呵,姑娘,你方才求的那支签虽为下下签,却也不是不能化解。‘乾坤高且厚,造化不自疑。’一切皆要看你的造化啊!若想找到回家的路,就得看你自己了。”老和尚捋了捋胡须,仍是笑眯眯地望着我。

“看我自己?”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又怎么能找到那回去的路?

“哈哈,迷路的孩子,任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相信你也一定能找到你要回去的路。”

“大师……”我的话还没问出口,老和尚人就已飘走了。

若真如这位大师所说,那我是可以回去的了?太好了!真是峰回路转,原本以为今天是出奇的倒霉,没想到还能得到高人指点。造化?但愿我找到回去的路时,我不是已老得掉了牙。

我立即换了一副神采奕奕的表情,打算滚下山去,谁料不知从哪儿飘来了一条丝巾盖住了我的脸,脚底打滑,差点真的滚下山去。我气愤地拿下丝巾,正想大骂谁这么不小心乱丢东西,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却出现在我的眼前。

“公子,失礼了,我的面纱。”

是她——白映雪!难怪那香味会如此熟悉,真是冤家路窄。

我很不客气地将面纱丢在了她的脸上,讥笑两声,“姑娘若是对在下有意,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上前搭讪就好。”

白映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或许是中了夏之洛的毒,我对她始终存有偏见,此时心中竟然有丝报复后的快感。

“你……你这人怎么这等无礼?”白映雪没开口,倒是她身旁另一位遮着面纱的美女动怒了,那双喷火的怒眸表明她恨不能跳过来掐死我。

此时仔细去看她那双盈盈的眼眸,却是我永远都不会忘了的那双流泪的美目——是白映彤。我逼近了她,靠近她的脸,邪恶地一笑,冲她道:“美人,我怎么了?我这人生来就是这样。记住我的名字——四条眉毛陆小凤,若想找人揍我,随时恭候!”

看到这姐妹两人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之前因为下下签而产生的坏心情,此时别提有多舒畅了。

我没有下山,而是转身回到了庙祝那里,问他刚才和我求的一样下下签的是不是一个遮面纱的女人?答案是肯定的。大和尚还多嘴地告诉我,那女人是为她即将远行的心上人所求。

好一个远行的心上人!我捏着手中的两个平安符,怒气冲冲地下了山,未叫马车或轿子,而是一路走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