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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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是登徒子?

甩了我一耳光不够,还骂我?

“喂,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吗?”我指着她的鼻子吼道。真是气死我了,他们白家的人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我惹谁了我!

“啊……你这个死女人……啊……快松嘴,你这死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咬着,都流血了,疼得我立即用另一只手在她胸前狠狠地捶了一拳。

她吃痛,闷哼一声,松了口软软地倒了下去,那双美目喷火似的盯着我,“陆小凤,你简直禽兽都不如,你会不得好死的!”

该死的,我的手都被她咬成这样了,她居然还咒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女人,真是气死我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禽兽?我不得好死?到底谁会先死?看看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吧,我看是你比我先死才对!哼,好,有种的就来看看谁先不得好死。”

望着她嘴上那刺目的血迹,我愤怒地狠踹了她一脚,她吃痛,然后又龇着牙骂我,“陆小凤,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好啊,想杀我?来啊,来啊,你尽管来啊,先看看你能不能站起来再说。”我还没说要杀你呢。手被她咬得痛死了,气得我伸手就在她胸前已经破了的衣衫上,狠狠地撕了一大块布下来,然后接着骂道,“看什么看?你咬破了我的手,不用你的衣服包,难道用我的衣服包?你去死吧你!”

“陆小凤,你最好祈求老天保佑我比你早死,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不然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这么大声地吼着,也不怕毒气攻心,一声声嘶吼在洞里回荡着。

“爱情宣言啊?天涯海角?好啊,我就在天涯海角等着你,有种的,到时候先看看你进了棺材没有。慢慢在这里吼吧你。”我咬着牙,用布胡乱地包着我受伤的手,然后扭头就走。

我走出了洞,耳边依旧能听到她不断咒骂我的声音传来。气死我了,今天我真是脑袋当机,才会救这个死女人,她和她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路叽叽歪歪地往赤木筑走去,打算再去看看若兰的情况如何。路经青木筑时,撞见小卓从里面出来。当小卓看清是我后,颤巍巍地行了个大礼,立刻用手半遮着脸,从我身旁侧身快速走过,到了稍远的地方,才敢拔腿就跑。那一刹那,我看到小卓的脸红红的,还挂着一副怕我吃了他的表情。呵呵,小子,怕什么怕,我还想请你吃喜糖呢。

“另一个,继续搜,应该跑不了多远。”

“属下遵命。”

咦?寻在里面。

当我迈进青木筑,看见萧将军、陈勇和蒋进都在,另外还有几个冥士。让我没想到的是,若兰居然也在,正笑盈盈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我。寻则是背对着我,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地上的某物。

当我往前一步,打算吓一吓寻时,却看清了地上躺着一具穿着和白映彤一样衣服的死尸,立刻吓得高声尖叫起来,“啊……啊……”我的两条腿不争气地抖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寻转过身,立刻冲过来抓住我的手,欲拉我起来,并凶巴巴地朝我吼道:“夏之洛,你没事跑进来做什么?”

“啊……”这次我尖叫不是因为死尸,而是因为他正抓着我受伤的右手,疼得我眼睛直眨,泪水狂奔,哀号着,“大哥,轻一点。松手,松手。”

“大哥?你怎么弄的?手上包的是什么东西?”寻紧张地盯着我的右手看了一下,改抓我的手腕,将我扶了起来。

刚站稳,他便举着我的右手,皱着眉头问:“血?你受伤了?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他指的是我右手上沾有血迹的布,因为它和地上那“裹尸布”一样。

寻示意冥士把那具死尸弄走。

刚才某个女人还疯叫着要杀我,怎么这么快就挂了?当那具死尸从我面前经过时,我又壮着胆子瞄了两眼——不是她。这具尸体面部泛着青,两眼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唇微张,身上有多处剑伤,最致命的却是那一剑封喉。

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死人,我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死状那么吓人,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还好,不是白映彤那个死女人。

“发什么愣呢?听到我问你的话没有?叫你不要再贴胡子,还贴,整天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像什么样子?”寻狠狠地撕下了我的两撇小胡子。

胡子?四条眉毛陆小凤?白映彤不是一直都冲着我叫陆小凤吗?啊,我知道白映彤为何会骂我“登徒子”和“色胚子”,还狠甩我一耳光了。若是一个女人在不自愿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给扒了衣服,还会给你好脸色的,除非她是神经病。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就不只是甩耳光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直接阉了他。

哎哟,真是糟糕透了,我还乘人之危对她又打又踢的,我这种行为正如她所说——禽兽不如。我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当回过神时,寻还抓着我的右手,用在等我回话的眼神望着我。

瞅着右手上的这块布,我立刻挤了几个字出来,“随手捡的。”

寻直接就给我一个不相信的眼神,示意我继续胡诌,而大家也都用等我解惑的眼神望着我。难道真要我说这布是从白映彤的身上撕下来的?真是好烦。

“我很累,方才又受了惊,我想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我抽回了手,转身就出了青木筑,往紫木筑走去。

我知道寻也跟了出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一前一后进了紫木筑。一进紫木筑,我就往榻上随意一躺,闭上眼睛,脑子里面还在想着,白映彤会不会已经死在山洞里了?

蓦地,我的右手被抓住,胡乱裹着右手的布也被解开,然后手背上一阵清凉。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我终于忍不住地睁开了眼睛,寻正为我上药呢。

他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后,也开了口,“方才你瞧见的那具尸体,是星宿门的另一个杀手井宿。昨晚和星宿门门主交手前,就是她和另外一个叫亢宿的杀手先和我动的手。她中了我一掌,而那个叫亢宿的杀手不仅中了我打出的剑鞘一击,还中了自己打出的暗器流星锥。那暗器上有毒,按理来说,亢宿的伤比井宿严重才对,但今晨搜到的却是井宿的尸体,你知道为何吗?”

这个男人现在就喜欢讲故事给我听,一天一个,就像《一千零一夜》一样。我只是望着他不语,反正无论我说不说话,他都会继续往下说的。

“星宿门每次执行任务都会派出两个人,而且都是两个女人,至少目前为止,我尚未查到或见到有男杀手执行过任务。任务一出,就绝对不允许失败,倘若失败了,两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当然那个活着的人,要想继续留在星宿门,是要接受惩罚的。”寻的意思是指亢宿杀了那个女的,而亢宿就是白映彤,“你似乎总喜欢冲在别人的刀子下来来回回的。”寻的口气很不悦。

“什么意思你?”我偏过头好奇地问。

“不怕死。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地赶着去投胎?你能够在重伤的亢宿剑下活着回来,说明你的命比她的还硬。假若下次你嫌命硬,或是活得不耐烦了,直接跟我说,我送你过奈何桥。”

吼,这个男人变相地骂我找死,我真是服了他了。算了,算了,我今天已经干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了,不想再跟他争,弄得更加不愉快。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轻轻地问了一句:“哎,我穿男装贴小胡子的样子,是不是很像采花大盗?”

寻闷笑了几声,开口道:“倘若是的话,也是我见过的最失败的采花贼。怎么花没采到,反倒被花咬了?”

“我要采,也只会采你这棵狗尾巴草。”我转过身来看着寻,然后手抚上他的大腿摸了几下,闭着眼睛说道,“放了她吧,反正她离死也不远了。”

不知那个女人死了没?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活着离开这个鬼蜮一样的皇陵。

过了很久,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但是寻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依旧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眼下已经不是放不放的问题,她体内有着和若兰一样的毒——必杀曼陀罗。”

次日,冥士们停止了搜山,我也没有再穿男装。鬼使神差地我又到了那个山洞里,就是想看看白映彤到底死了没。意外的,洞中没人。她走了?走了好,总比死在这儿好。

带着稍稍放松的心情,我决定去找若兰。刚走几步,便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莫非是她?我立刻急奔过去。

远远地,我望见若兰正用剑指着躺在地上的白映彤,白映彤的衣衫不知何时换过了,脸上的气色也稍微正常了一些。她的毒解了?真是神了。

白映彤是个脾气孤傲的人,口气还是那么凶地对若兰说道:“室宿,你以为你能逃得开星宿门吗?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之所以到了今日还没有死,那是因为还有一个人值得我支撑下去。你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室宿,室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至于我以后会怎样,也不劳你费心。”若兰似乎动怒了,手中的剑又向下落了一点,却很快又收了回去,她扔了一个黑色布条给躺在地上的白映彤,淡淡地开口,“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有人指名要放了你。把你的眼睛蒙上,跟我走。”

白映彤没有开口,只是惊诧地望着若兰。

若兰一眼就看出了白映彤的疑虑,又道:“没有人带路,你以为你能出得了这皇陵吗?还是你自以为可以像他一样来去如飞?”

若兰要带她出皇陵?那么就是说进出皇陵一定还有其他密道。

白映彤没有再犹豫,蒙上了眼睛。若兰抓着她,施展轻功,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寻说过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这句话我一直未忘,或许那条密道正是他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缘由。虽然我跟不上若兰和白映彤的步伐,但我却直觉地认为,那条密道应该就是赤木筑内的地下通道。那晚我明显感觉到,未走完的路前方有气流传过来,更何况她们两人消失的地方,正是赤木筑之所在。

白映彤出山后没几天,我们就接到了可以离开皇陵回京的圣旨。

临行那一日,若兰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并非是表面上只有寻和我可以活着出去,而是她说,自己终于摆脱了杀与被杀的命运,如今只想平平静静地活下去,正好弥补失去的这近二十年的亲情。

白映彤对她说的话我仍记忆犹新,她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我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一丝期盼的。我不禁想到电影《东邪西毒》里西毒说过的一句话,便对她说了:“醉生梦死,不过是老天和你开的一个玩笑,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说完,我将上弦月塞给了她,不管她接不接受。我可不是坏心眼地想折磨这个冰山美人,要知道,昨晚在我知道她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后,我可是在给与不给的矛盾中死命挣扎了很久。整个晚上,我抱着上弦月,死命地左弹右弹,就像开个人演唱会一样,把会唱的歌全弹唱了一遍。遇到激情处,手劲儿稍使大了些,牵动了自己右手的伤口,便会唱出给亡人唱哀乐的调调。最终,寻实在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一巴掌拍向我,让我只能安静地亲吻了几下我亲爱的上弦月以表诀别。

我朝若兰挥了挥手,和寻一起走向了来时路。不过,这来与回的区别是,后面有人帮我们推着一车龙虾,而指名要带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回到王府,一见着青青和锦绣我便开心地扑了过去,那种好久不见亲人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语。

屁股还没坐热,水还未喝一口,我又被架着换了宫装,随寻进宫面圣。见了皇帝老儿,他像没事人一样,拉着我们唠家常。佩服啊,能坐上这龙椅的果真不是一般人啊!后来他单独留下寻问话,我被踢了出来,便识相地闪到梅妃那儿去了。

才一个多月没到西承宫,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见不着常来串门的众妃嫔,就连太监、宫女也少了一大半。见此情形,我在心中大呼不妙。

快步进了殿内,空荡荡的,无人。万分惊慌时,正好碰见从外面进来的喜儿,喜儿一见是我,立即委屈地哽咽起来。

“是不是姑姑出了事?”我忙问。

喜儿连连点头“嗯”了几声,便领我进了梅妃的寝室,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坐在窗前折着纸鹤。

“姑姑?”我轻唤了一声。

“洛儿,你回来了啊!见过大哥了吗?”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我摇了摇头,回复她,还没来得及回夏府呢,就先进宫面圣了,毕竟皇帝老子最大嘛!

“听说大哥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她细语道。

望着那满屋悬挂着的纸鹤,我愣住了,她为何要叠这么多的纸鹤?看样子,根本不像是要送给皇帝的,她到底怎么了?

我和她聊了一些我在皇陵遇到的趣事,也想听听这阵子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她就是避而不谈,还在一个劲儿地折着纸鹤,最后回以一抹温柔的浅笑,说是累了,想休息了,竟然就这么把我打发走人了。

出了西承宫,我让喜儿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说了一遍。原来我们刚走一两天,西承宫便闹出私会男人一事,虽然没有抓住真凭实据,却也让一些眼红和饶舌之人找到了煽风点火的机会。再加上夏惜梅自花神祭后,整天就知道叠纸鹤的怪异举动,让本已生疑的皇上,更加怀疑此事真相,渐渐就不来西承宫了,也不曾召夏惜梅去侍寝。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伴君如伴虎。

更离谱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柳贵人,于某夜扮成了小太监模样,跑到御书房去伺候着,被皇上发现后,不仅没有怪罪她,当晚就在御书房宠幸了她。之后皇上夜夜召她侍寝,还封她为柳妃。柳妃仗着皇上宠幸,很快便横行霸道到西承宫来,太监宫女也要去了一大半,无非是想把夏惜梅赶走,自己成为这西承宫的主子。

扮太监?我晕,估计她也只能扮太监去勾引皇上了,史上后宫女人扮太监的这一招已经用烂了。就凭夏惜梅那一副绵羊样,她会私会男人?估计借她一个熊心豹子胆,她也不会干出这种事。这还用明眼的人看吗,瞎子都知道这是被人陷害的。

柳贵人?好熟悉的名字,我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喜儿,那柳贵人的本名是不是叫柳如眉?”我问道。

见喜儿点头,果真是那个女人。花神祭那晚,我可是免费看了一部现场版的AV哦。

我冷笑一声,又问喜儿:“喜儿,皇上宠幸她有一个月之多了吧?她是不是应该怀有‘龙种’了?”

“王妃娘娘,你怎么知道?前天太医才给诊断出,她确实有喜,可你当时并不在京城啊。”

瞧着喜儿吃惊的小脸,我又是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皇帝老儿戴了顶超大超高的绿帽子呢。夏惜梅跟了他那么多年,也就怀过两三次,还都意外流掉了,其他妃子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六次,而皇帝老儿一把年纪了也就三个儿子。到现在这个年纪,还能再让女人受孕,是那皇帝老儿遇到神仙赐药,还是那柳如眉当真“天生异材”啊?唉,夏惜梅到底怎么搞的,那么多纸鹤到底是折给谁的?

我安慰了一下喜儿,嘱咐她好好看住夏惜梅,只要她不做傻事就好。还有就是,能离那女人多远就多远,即使见了面,也最好能躲开,不要碰到她的身子,更不要像其他妃子一样,没事去做给那女人送什么安胎补药之事。非常时期,这种事情得从长计议,我也不希望倒了一座大靠山。

和寻回到王府,天已经黑了。意外地,我们接到了上官谦的请帖,说是明晚将在康王府设宴,一是为我们洗尘,一是补上我们未吃到的那顿喜酒。外表谦和有礼的上官谦在我看来,内心其实是无比骄傲的,应该不喜好宴请这种事,收到他的请帖还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正所谓贵人事多,不是自己臭美,还真是一刻不得闲啊,社交事务还真是多啊!明天我得好好准备一份大礼送过去。

眼下,不是说我色急,但是总要面对现实问题嘛!今晚寻会睡在我的莲轩呢,还是会让我去他的小二楼?我内心激动了很久,结果我在莲轩等到了亥时三刻,都没见着他的人影,也没听见他的声音。气得我咬着被子咒骂他是个负心汉,吃干抹净了居然不认账,随后蒙着被子气呼呼地睡下了。

睡到半夜,我想去方便一下,睡眼迷蒙间摸着起床时,竟然发现床上有人。在我吓得还没尖叫出声时,嘴便被封住了——是寻。这个闷骚的男人,什么时候爱上偷鸡摸狗了?真是人吓人,吓死人。我先是将他暴打了一顿,接着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才开口说是不想被下人看到,所以才忍到三更半夜摸进来的。我去,跟我同房这种事有这么丢人吗?真是服了他了,吐血再吐血。

夏天的缘故,天亮得很早,闷骚男早早起床准备早朝。他在床边坐了半晌,原来是指望我给他更衣梳洗呢。瞧他那副大男人唯我独尊的德性,已经被他欺压得够惨了,还要我再做老妈子或者丫环,当然不可能,所以“一辈子不伺候男人,不做男人奴”的誓言我会死守到底。

我装死,蒙头继续睡,就算夏天到了又怎样,我一样睡得着,何况上官谦设的是晚宴,我照旧打算睡到日上三竿。闷骚男终于败在我无敌的睡功下,万般无奈地自己搞定,微笑着偷亲了我一下,然后出门。

其实我并没有夸张到真的睡上那么久,听说夏仲堂病了,所以打算今天去看看他。

我身着正常的女儿装,在青青的陪伴下坐了轿子去探望夏仲堂。由于夏之洛的形象太出众,只能以轿子作为掩饰。

一场病让夏仲堂变得削瘦,看在眼里,我不免有些心疼。我与他闲话家常许久,展露我最近的邻家大妈风范,夏仲堂则一直静静地听着。

“洛儿,咳咳,爹已经辞了官,皇上也准奏了。咳咳……”他的病自上次后,不但没有好转,貌似还严重了些。

这一句“已经辞了官”仍是让我惊愕不已,虽说上次和他提过此事,却没料到他的速度这么快,看不出来他还是个行动派。

“洛儿啊,咳咳,爹打算离开京城,咳咳……”夏仲堂的话才说了一半,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离开京城?那爹打算去哪儿?”我轻拍他的背部,老头子病歪歪的不治病,往哪儿瞎奔啊?

“咳咳,你这么大了,往后爹也不能再照顾到你。咳咳,还有你小姑姑……她……她现在……唉,总之你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啊!咳咳……”

“爹,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啦,瞧我现在活得多滋润呀。小姑姑她也很好,还是像以前那么美,富贵又逼人,我昨日刚进宫看过她,你放心啦,我不会让她做傻事的。你打算回老家吗?路途那么遥远,你身体又不好,先养好病再说吧,其他的事一概不要再想。来、来、来,多休息休息,对身体有好处。”

第一次照顾长辈,把他当成自己老爸一样,扶上了床,盖了床薄被,静静地守着,待他熟睡后才离开。不知不觉中,我已将对老爸老妈的感情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虽见面次数不多,感情不算多深厚,但是渐渐地,他的一切也牵动着我,毕竟在这里,他最亲的亲人就是我了。

出屋时,我在外屋的书桌上看到了一样东西,顿时就像被人泼了桶冷水般。如果我没有看错,桌上的那只纸鹤和夏惜梅那满屋的纸鹤是同出一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了夏府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要立即将那件事忘掉。

弄出很开心的心情去准备给上官谦的大礼,自然就是寻从皇陵拖回来的龙虾。经我这位号称“龙虾杀手”的高人一指点,膳房的大厨们很快就准备了不少菜色出来,当然全部是虾子了。有好东西,自然不会亏待自家人的。

不要说我抠门,居然拿这个当礼物,也不要说康王府宴客什么没有,还要我带着打主人脸之嫌疑地自己带菜过去?要知道俺这小龙虾绝对是这金碧皇朝独一无二、千金都买不到的,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某人因我要给上官谦做龙虾宴,昨夜颇为不爽呢。

寻未和我一同前去,而是在我之前就已到了。

见着了依旧是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笑若桃花盛开的上官谦,我的双眸都快要变成桃花了。

我的眼睛瞄上他身旁的美人,呵,一扫前几日那副死虾米的灰败模样,盛装在身,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但还是美得冰山般。我的视线又转向她的胸部多看了几眼,天涯海角都要抓到我杀了我,我现在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我窃笑了几声,便大声开口对上官谦说道:“齐哥,恭喜,恭喜。祝你和嫂子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意了,就等你了。”上官谦知晓我的万能无敌马屁功,很快就掐断了我的祝贺词。

我摸着鼻子,笑眯眯地跟着进了屋。

看到上官允和白映雪我一点也不意外,像这种场合如果他们不出席,我倒要觉得奇怪了。男的是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貌似就等着我再出丑,女的还像新版的“502”胶水一样盯着某闷骚男看,这两人真是和花神祭晚宴上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康王府的茶特别香、特别好喝,某闷骚男只知道轻啜香茶,无视对面射过来的火辣辣、若是细听估计还能听见嗞嗞响的强电流。

咦?那个一直冲我眨眼睛的单眼皮男生,不正是开心鬼吗,他也在?他不是被派到某县做芝麻官去了吗?自从花神祭后,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这位可爱的男生了。

一一扫过众人,还看到了御史李成安和工部尚书马德里,之前得知工部尚书的名字,我可是笑岔了气,在这里居然也能碰上个皇家马德里。这两位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哩,两张嘴跟刀一样,能削得很。

当视线落在单不群的身上时,我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上官谦怎么会请这个男人来?看他那副阴沉沉的表情,两眼闪着非善人类的光芒,提醒着我,事情还没有完呢。

嗬,这座位安排得可真是别致啊,不知道是费尽了心思安排的,还是他们互相推托后坐下的。

我微笑着在某闷骚男身旁坐了下来。咦?什么东西这么硌脚?转头一看,某闷骚男终于不再啃茶盅,抬头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很鄙夷地告诉我——你踩到我的脚了。我则是不以为然地耸了一下肩,对他投以含情脉脉的几道眼波——明明是你脚长得太长,硌着我的脚了。

“瑞王爷和瑞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啊!”皇家马德里这句话听似是褒,实则是贬,放眼皇城,谁不知晓之前的“我”和寻两个人的事。没办法,只要是我和寻一同出席,惹人注目的概率就都是百分之百。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出名?

“马大人说笑了。”面对皇家马德里的讽刺,寻的脸上漾着无比幸福的笑容,我怀疑他今天是贴了人皮面具。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在不经意间瞥见某痴情女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要我说也是,都盯着看那么久了,也该换个表情了,难道不怕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看,会眼睛抽筋吗?

上官谦似乎明了我们的眼波大战,微笑着对我道:“三弟妹,听说今晚你准备了一份特别大礼,带了一队人马亲自送过来,还指明了要在上菜之前看,我倒是十分好奇是什么大礼。”

我笑了笑,立刻回头,左手打了个响指,示意青青献礼。不久,几个美女丫环便端着我的大礼上来了,盖着菜的盖子一一揭开,香气飘了满屋子,所有人都啧啧地直称“好香”。

我献宝一样说道:“第一道,水晶虾仁;第二道,清炒芙蓉虾;第三道,虾黄扒白菜;第四道,酸辣虾烘蛋;第五道,香蕉虾卷;第六道,宫保虾球;第七道,白香果虾冻;第八道,虾黄肉圆煲;第九道,黄金炸虾球;最后一道,十三香龙虾。”

等我报完了菜名,在座的人全懵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这份大礼——全虾宴。虽然只有少少的十道菜,不能称为真正的全虾宴,但正好寓意上官谦的婚姻十全十美。

“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听都没听过。”

皇家马德里,你不说话,没人会笑你孤陋寡闻。

“虾?全虾宴?”

聪明,竟然还能说出“全虾宴”这个新名词。是谁说的?一直玩深沉的单不群。

“嗯哼,没想到瑞王妃会自备饭菜,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李成安这张刀子嘴,怕是天天在朝上弹劾人弹多了,磨得是越来越快,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瑞王妃每一次送礼都令人大开眼界。”上官允冷笑了两声。

夏之洛送你的大礼不正是称你心如你意吗?假惺惺的家伙。

“二哥,由于时间太仓促,不知该备什么样的礼。倘若不嫌弃的话,试试我的家乡菜。”

一桌人除了我和寻,只有开心鬼一直给我美丽的微笑,一半人都在冷言冷语地讽刺着,上官谦的脸色也不是甚好。待会儿不给你们几个人一点颜色瞧瞧,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

“三弟妹客气了,这特别的大礼我还是第一次收,上菜吧。”上官谦阴云密布的脸色总算恢复到笑若春风般,他看着一碟碟的菜逐一端上,直至最后一道十三香龙虾,才挑了挑眉,问,“你说这些都是你的家乡菜?夏大人老家不是池州吗?似乎没在池州见过这种东西,甚至在其他地方也不曾见过。”

寻也偏过头挑着眉,可爱的薄唇向前嘟着,用眼神询问我,你的老家什么时候从池州搬到皇陵了?在座的各位也都用“期盼”的眼神问着我这个问题。

“咳咳。”现在圆谎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无论是睁着眼、闭着眼,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张嘴就来,“我说的老家其实是指我娘的老家。”

“哦,原来如此。”众人皆恍然大悟般。

夏之洛的娘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根据夏之洛的记忆,似乎众人对她娘的事都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夏仲堂年轻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娶的美娇娘,然而天妒红颜,夏之洛八岁不到,她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所谓莫名其妙,就是像黄老邪的老婆那样,一觉睡过去就再没醒过来,然后尸体在一夜之间又不翼而飞了。当然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只有夏仲堂一家子知道而已。

终于开饭啦,除了我的龙虾大餐,当然还有康王府之前就备好的酒菜。皇家马德里在吃了黄金炸虾球后,连连称好。李成安的刀子嘴除了“鲜、鲜、鲜”外,就没有其他的了。瞧这些人一个个吃货的德性!

温柔的美人吃饭都比一般人要端庄,但是双眸还是不停地往我们这边瞟来,轻蹙眉头的样子更是那般楚楚动人。

这样明目张胆地觊觎我的男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