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这里没人,我该怎么办?
“你是哪个屋的丫环,没事跑到这里来哭什么?”是上官寻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没错,我死不了了。
我激动地抬头望向他,情绪随着兴奋波动得更大了,我竟然毫无预警地放声痛哭起来,同时将自己推向了抽搐的境地。
我受不了了,这种疼痛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跌落下去。就在我跌落在地的一瞬间,上官寻托住了我。
“是你?”他万分惊愕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已经蜷曲起来,无法讲话,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只能躺在他怀里大口抢着氧气。
“啊……呃……啊……”我浑身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
上官寻见我这样,放下了成见,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抽搐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更加困难,只能瞪大着泪眼,张着嘴巴看着他。
他又问:“夏之洛,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他越是不停地追问,我越是着急。上官寻,你白痴啊?你见过哪个人浑身抽筋,还能正常开口说话的?
我好不容易才聚了一口气,然后使出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人中……用力……掐……虎……口……掐……”我的脸颊到嘴唇都已经处于麻痹状态中了。
上官寻听完我的话,手便托住我的下颌,大拇指按上我的人中部位。我的右手虎口处也被童武迅速按住,童武在按之前还说了一句:“王妃娘娘,属下得罪了。”
上官寻这家伙不但不会礼貌地说一句,还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手的力道本来就很大,按着我的人中再使力,我真怕他要将我的牙齿按进我的肚子里去。
“呜……呜……”痛死了,这家伙就不能轻点吗?好痛啊,不要再按了,我用余力拼命地甩着头。
“夏之洛,你到底在干什么?要我按你的人中,你的头却这样甩来甩去的,让我怎么按?”
“呜……呜……啊……猪……呜……呜……啊……猪……”
“夏之洛,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么你就说句话,要么你的头就不要动,什么猪啊猪的?”
上官寻,你个死猪头,我的人中被你这样按着,我怎么说话啊?
“啊……呜……啊……呜……”虽然人中被按着,氧气对我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无论怎样,我都必须先呼吸。
“你这个女人,好像过一段时间不弄出一点事来,浑身就不舒服。”
“呜……啊……呜……啊……”
“烦请你不要再哭了,先把情绪稳定下来。”上官寻的口气十分恶劣。
“爷,是不是你这样按着王妃,她没办法说话?”童武聪明地说了句话。
童武,没想到你的脑袋并不像你的身材那样笨笨的,真是谢天谢地!
“是吗?”上官寻疑惑地望向我。
“呜呜……”我拼命地点了点头,是的,童武说得没错。
“你怎么不早说?”上官寻的脸色微微一僵,按在我人中上的手即刻松开了。
我如蒙大赦,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渐渐地,我的身体平稳下来,终于不用张大嘴巴拼命呼吸,但仍是上气不接下气,胸部一起一伏的,像是在抽泣。
上官寻关心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呼……呜……呼……”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弄成这副鬼样的?”上官寻蹙着眉头看着我。
是啊,我这副鬼样。我知道此刻的我丑毙了,先前已经丑到被认成是下人了,现在的样子肯定更是丑得不能看吧?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鬼样的?难道要我跟你说,是因为春天到了,猫啊狗的都开始发春了,所以我一大早起来,也跟着边运动边发春。然后发现自己很失败,没有男人要,再然后,因为没有男人要所以哭了,情绪不稳定加上剧烈运动引发心悸。最后,本来是能够慢慢控制住情绪的,就因为看到你,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所以心悸彻底发作。要这样说吗?
我抬着泪眼对上他的目光,想在他的眼眸中看出那里面到底是气愤还是关心的情绪,却被他那深如潭水的眼眸深深吸了进去。本来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的,现在却因为他刚刚表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再加上他长得该死的好看,我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着。算了,从此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谢你!”我想此刻没有什么话能胜过这句话了。
“你……”上官寻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俩的视线也在此时有了交集。
“寻哥哥!”一个清脆的女声切断了我和上官寻对视的目光。
我偏过头,便看见一抹粉红的娇影直奔我们这边来。是花清琳,花清晨的妹妹,又一个和夏之洛一样花痴般爱慕着上官寻的女子。
花清晨跟在花清琳的身后一摇一晃,十分风骚,还说了一句风凉话:“咦?寻,你何时开始吃窝边草了?”
上官寻没有理他,望了我一眼,道:“能动吗?”
“呼……”之前的痉挛已经耗掉了我大半的力气,我不想说话更不想动,只能慢慢地呼气吸气。
蓦地,我的整个身体突然悬空,我惊讶地抬眼望着上官寻,他居然把我抱了起来,往离轩的方向走去。
“寻哥哥……”花清琳终于跑到我们身边,看了看无比狼狈的我,道,“寻哥哥,她是谁?”
上官寻刚想开口,却被花清晨打断了,“上官寻,你今日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是谁,竟然能让你在这里对她又搂又抱的,还要带到离轩里去。”
就在花清晨把头伸过来的同时,上官寻开了口,“花清晨,倘若皇宫大院里的女人没病让你医,你可以到东华门城门口去摆摊,相信那里要你看病的女人会排到西华门城门口去。”言下之意,花清晨,你太闲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想到上官寻的嘴巴这么毒,呵呵。我要不是气不顺、四肢无力,肯定会跳下来爆笑,所以呢,只能憋着笑意轻咳两声。
上官寻感受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忧心地一问:“你还好吧?”
我调了调气息,深吸一口气,道:“去莲轩,谢谢。”
他疑惑地看着我半晌,只是嘴角轻扯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抱着我转身往莲轩的方向走去。
“寻哥哥,等等我。”花清琳跟了过来。
“寻,她、她是莲轩的丫环?”花清晨自作聪明地叫了出来,“要命了!你这样抱着她去莲轩,她还不被夏之洛那个疯女人剥掉几层皮?”
花清晨的话音刚落,上官寻便顿住了脚步,他抱着我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他低眸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也许是在说他后悔搭救了我。不用多说,“夏之洛”这三个字犹如一个死穴,点中了上官寻,也点中了我。我索性将眼睛闭上,不再看他,只有这样才是对他和对我最好的方法。
很快,上官寻的脚步又动了起来,还听到他用略带三分怒气的声音道:“花清晨,假如你真的很闲,劳烦你移驾莲轩,看个究竟。”语毕,脚步再也没有停下。
我窝在上官寻的怀中,随着他的脚步身体轻荡,很是舒服,原来被一个男人拥抱在怀里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和杨海涛交往了大半年,也有拥抱和接吻,但那个家伙总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然后我便会很生气地推开他,结果每次都弄得不欢而散。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喜欢杨海涛这个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上官寻的怀抱却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没有任何杂念,真的很舒服。
因昨晚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刚才那一番折腾,我真的是太累了。我的脸贴在他胸膛上,聆听着他那有规律的心跳声,眼皮很快沉了下来。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在他的怀里一直睡下去。
可是美梦终究是美梦,总是很快就清醒。
“小姐,你怎么了?”青青的一声惊呼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真快,都已经到我的床边了。
上官寻将我放到床上,青青则扶我靠在床头,很细心地帮我捋了捋贴在脸上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弄湿了的碎发,然后她向上官寻等人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奴婢见过王爷、花大人、花小姐。”
花清晨难以置信地惊叫起来:“她、她、她是夏之洛?”
“嗯。”上官寻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说了他让花清晨来的目的,“你帮她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花清晨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好似在说,你上官寻若真的是和丫环调情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关心的人居然是夏之洛。
上官寻没有理会花清晨的嘴巴到底能塞下几个鸡蛋,只是把先前我心悸发作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在听上官寻说话时,花清晨已经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以一副医者的姿态来到我的床前,说了一句“失礼”后,刚想执起我的右手把脉,却被我躲开了,“不用了,谢谢你。”
“你?”花清晨惊愕地看着我。
这时,屋内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盯向了我,让我顿感巨大的压力袭来,我只好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夏之洛,我发现你真的很能逞强,半个月前被寻的炽焰掌捏伤,也是不愿让人医治,这次居然又是这样。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最清楚,我还是那句话,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医治,随便你!”花清晨这个人虽然自命风流,被我列为人渣中的极品,但他对于病人的态度却是慎之又慎。
我低头不语,花清晨说得对,我自己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明白。在现代那个世界的身体是有心悸这个毛病的,没想到魂附在这个身体上,竟连病也跟着穿越过来了。老天,你还真是待我不薄。
现代的医学那么发达,仍有那么多人死于心脏病发、心肌梗塞、心肌劳损,何况我又不是真的有心脏病,只不过是情绪不能大喜大悲而已,很多事情,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此时此刻,我就是不想让他医治,我不想将我虚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们看。
我靠在床边不看任何人,只轻声对青青吩咐道:“青青,去弄盆热水,我要沐浴。”
青青说:“小姐,你就让花大人看一下吧。”
我权当没听见,“青青,水要稍微烫一些,不用撒花瓣了。”
“小姐……”
“寻,我无能为力。”花清晨顿感无奈。
“夏之洛,假如你以后再想死的话,麻烦你要么死在莲轩,要么死远点,不要没事跑到我离轩去发神经。”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上官寻,一开口就说得这么难听。
我的手又颤抖了两下。
上官寻说完那些话,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寻哥哥,等等我。”花清琳随后追了出去。
只有花清晨还待在我的床边,仍是不死心地想要给我把脉。
“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难道想留下来欣赏我瑞王妃出浴?”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回却不是因为心悸,究竟是为何,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花清晨怒道,随即也甩袖离开了莲轩。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青青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了。
“青青,水好了吗?”
“我马上就去。”青青转身跑了出去。
不久后,我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当热水包裹着我的全身,疲惫不堪的感觉渐渐退去。我散开头发,将整个脑袋沉在了水里数秒,憋不住气的时候才将头露出水面。额上的水珠儿顺着发丝滑过脸颊、滑过下颌、滑过胸前,滴入水中。
两眼此时毫无焦距,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想着方才的一幕幕,内心竟是无比失落的。不能再伤心了,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我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呢,是的,要好好地活下去。
水温渐凉,我迅速跳出浴桶,披了件单衣直奔床上。青青见我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床,嘴里虽念叨着我不爱惜身体,却仍不忘记细心地帮我擦干湿湿的长发。
一切完毕后,我躺下来,闭上双眼,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身体好才是生存的本钱。
再睁眼时,已过了午膳时间,这一觉让人精神倍增。青青让厨房留了几道平常我最爱吃的小菜,用完之后,我让她把若兰约到莲湖旁的观莲亭。之后我便带了画具、一些盘发用的首饰和几件我认为比较符合若兰气质的衣服,就直奔观莲亭而去。
若兰见到我后,第一句便问我身体如何,我回以无碍,便开始帮她设计造型。起初让她穿我的衣服,她一直不肯,最后被我强行拉进屋内,换了套金缕的舞衣。换好了衣服,她又被我拖回观莲亭,我继续“蹂躏”她美丽的脸庞。
我发现古代彩妆用的颜色实在太少,除了红、黑、绿、蓝,就找不到其他色彩了。不等若兰同意,我便将水粉中的金色混着孔雀蓝的眼影绘上了她的眼睑,还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些许金粉,并警告她不要动嘴,否则颜料吃进嘴里就不好了。
弄好发型、整好装扮,便开始了我美人图的绘画工作。这一画,就画到了夕阳西下,还有些未完工的地方,我准备晚上点灯完成,明日就可以送去装裱了。
夜幕降临,我让青青多掌了几盏灯,屋内虽亮了些许,但是和现代的节能日光灯比起来,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突然想起什么,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通,找了几面被夏之洛丢弃的铜镜摆在灯前,屋中顿时比先前亮了许多,青青惊讶得差点将下巴掉在我的画案上。
我专心致志地用金粉给画中若兰的金缕衣着色,忽然又听见了昨夜的箫声,还是那首《凤求凰》。我停下笔,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这箫声不似昨夜那般带着淡淡的哀怨,似乎多了些等待之意。难道是我昨夜的鬼笛之音,让那人突然有了期待?
我加了件外衣步出莲轩,站到了莲湖边上。月光洒在莲湖上,随着水波轻轻荡漾,隐约可见湖边新发的柳枝随风飘舞,不远处的花丛里还有虫儿在低鸣。没想到莲轩外的月下景色竟是这样令人陶醉,好个花好月圆夜。
我向青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将我的笛子拿来。我用尖锐刺耳的笛声打破了这沉寂的夜色,也再次打断了那首《凤求凰》。紧接着,我便吹起了《花好月圆夜》,笛音轻快而明亮,彻响在整个瑞王府的上空。
我发现我蛮无聊的,总是在别人追忆情人的时候,打断人家的思绪,但其实我只是想告诉这个半夜发春的人,想要“凤求凰”,除了含蓄之外,还可以热情、奔放又大胆。
吹完了《花好月圆夜》的最后一个音符,我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畅。想到若兰的画像还没有完成,于是火烧屁股地进了屋。如果今晚不完成,明天就不能送去装裱了,这样就赶不上花神祭了,我得让她好好展现自己,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才行。
本来着色着得好好的,到了裙摆处,我发现金色水粉没了。天哪,我真是个白痴,居然挑了件金色衣服给若兰穿,金色的水粉在古代可是很稀缺的。没了金色颜料,我只能先放弃裙摆部分,先将其他地方着色完毕了。
望着眼前这幅让人眼睛大亮的画作,我真替自己感到无比的骄傲。画中的若兰跪坐在盛开的迎春花前,低头垂眸望着手中一柄半开的檀香木扇,冷若冰霜的淡然表情在那完全打开成圆形的裙摆衬托下,冷艳迷人,让人移不开双眼。
“好美哦,没想到若兰姐姐这么美。”青青羡慕地低声惊呼着。
“嗯,青青你也是个小美人呢,等再过几年你长大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笑着说。
“小姐……”青青又害羞了。
我不禁又惋惜道:“可惜金色水粉没有了,看来明天得去惜墨一趟了。”
“小姐,你不在这画上题一些字吗?”青青忽然给了个建议。
“题字?嗯,不错,好提议。”
我换了一支笔,蘸了蘸墨汁,想到了李白的《怨情》,于是挥笔写下: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青青看完后,惊叫道:“小姐,这首诗你教过我,叫《怨情》,说的是一位美人儿卷起珠帘好像等待着什么人,一直就那么坐着,双眉深锁,她的两颊已满是泪痕,不知道心中是在恨着他人还是恨自己。但是小姐,若兰姐姐并没有哭啊,你为何要写‘但见泪痕湿’呢?”
“嗯,孺子可教也。虽然若兰脸上不见泪痕,但是你看画中的她,双眉不也是紧锁着吗?我让她看着扇子,但是我发现我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着那把扇子。”
青青追问:“她明明是在看着那把扇子呀,怎么会没有?那她看的是什么?”
我用蘸了墨汁的毛笔轻点了一下青青的翘鼻,说道:“呆丫头,你还小,男女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若兰是在想男人了,笨!”
“呀,怎么会呢?若兰姐姐到瑞王府才一年多,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都比她长,可是我没看见她和哪个男人接触甚密啊。”
“那一年多之前呢,你了解吗?笨!”我顺手又用毛笔在青青的两颊各画了一下。
“可是小姐,你又怎么了解呢?”
“嗯,因为我聪明绝顶、观察细致入微啊!”我又在她的脸上画了两下。
“是哦,听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若兰姐姐经常会一个人对着一枚玉佩发呆,然后看到有人来,就又匆匆收起来了。”
呃,玉佩?哪天找机会看看是什么玉佩,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么念念不忘,连童武那样灼热痴情的目光都可以无视。
“小姐?”
“呃?”
“你把若兰姐姐画得好美哦,能不能也帮我画一张?”最后那几个字,青青几乎是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出来的。
“好啊,你也想在花神祭的时候,把自己的画像送给心上人吗?”
“才不是呢。”青青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小丫头春心荡漾啦,是不是想送给花清晨那个花心大萝卜?”我又忍不住捉弄起这个小丫头来。
“花大人?不是啦、不是啦,人家才没有……”青青的声音越说越低,脸更红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我给你画画?可以呀!不过你得先照照镜子确定一下,要不要马上就把你这副尊容画下来?”我“好心”地将镜子往青青面前一摆,镜中立刻映出青青那张被我恶画的花猫脸来。
“啊,小姐,你好讨厌。”青青看后,立刻尖叫着冲到屋外洗脸去了。
“哈哈哈……”我随后追到屋外,倚在门边大笑个不停。
我正笑得前仰后合时,一道白色影子从不远处闪过。
“是谁?”我一惊,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敢跑到莲轩来。
不假思索,我便朝那抹白影追去,可没追出几步,那抹白影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真的太快了,只是眨眼工夫,这便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就凭我这个跑步跟鸭子走路一样的速度还想追踪,简直是天方夜谭。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昨天官府下令通缉的玄武国要犯?他们不逃远一些,跑到瑞王府做什么?不会吧,如果真是那两个人,这瑞王府的治安也太差了吧?
正当我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人时,青青已经回来了,还问我怎么跑到屋外发呆。
“没事。”我摆了摆手,回道。
算了,有上官寻在,这瑞王府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点起床去惜墨买金色水粉呢。
虽然一直惦记着要去惜墨买金色水粉、不断提醒着自己要早点起床,结果我还是一觉睡到了午时。也顾不上吃饭,告知青青我会早去早回,便换上了那套男装独自出了王府。
很快我便买好了金色水粉,正打算回府,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当我走出惜墨,一个小乞丐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身上,我顺手扶了他一把,还关心地问他有没有被撞伤,小乞丐连说“对不起”就跑了。
看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想起电视连续剧中经常会有类似的画面出现,被撞之人身上的银两通常会不翼而飞。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果不其然,钱袋不见了,我的银两被偷了。这个小家伙,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做小偷,真是气死我了。
“你给我站住!”我生气地一边喊,一边死命追。
快要抓到小乞丐的时候,他却一闪身钻进了一条巷子。我追进巷子后,没见着那个小乞丐,却见到了三个很面熟的贼眉鼠眼的家伙。
“瑞王妃,哥几个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听见为首那个家伙的话,我感到很吃惊,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的身份,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瑞王妃。”我当然不会因为他们认出了我,就这么轻易地应了他们的话。
“哟,你说我是该叫你瑞王妃呢,还是该叫你夏大小姐?我王正冲的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连你夏大小姐都不认识。”
我终于想起来了,为首的这个家伙叫王正冲没错,另外两个家伙一个叫李兵、一个叫陈昭群,这三个人是京城最有名的赌场“聚银坊”的打手,除了在赌场里混,还外带收京城几条街的保护费。这会儿找上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已经认出我了,我也不必再跟他们打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王正冲说:“哟,瑞王妃,你这话说得有些见外了,好歹哥几个等你等了将近一个月了。”
我疑惑地问:“等我一个月?因为什么事等我一个月?”这几个家伙看来是跟夏之洛之间有着什么扯不清的账。
“我说瑞王妃,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拿哥几个寻开心啊?二十天前说好的,将剩下的银两付给哥几个,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呢?”王正冲的语气有些不快。
“银两?”我的脑中慢慢浮现出夏之洛跟这三个人正在做交易的片段,夏之洛先是付给了他们五百两白银,答应事成之后再付给他们五百两,但到底是什么事,我却在夏之洛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
“冲哥,你看她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装的?”一旁的陈昭群对王正冲说道。
“她怎么可能忘了,八成是耍咱们的。”李兵也插话进来。
王正冲朝他们两人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随后对我道:“瑞王妃,哥几个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假不记得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哥几个现在手头有点紧,就等着你付剩下的五百两去撷香楼喝花酒呢,你看怎么着吧。”
该死的夏之洛,不知道又搞的什么飞机,让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这几个家伙要不到银子,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事情搞大了,他们最多被抓去坐牢,那我呢?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我又不是神仙,能预测到后面要发生的事。唉,难道真的要给他们银子?这事看来也不是这么简单,假若给了,难保以后他们不会再勒索,这该如何是好呢?
“瑞王妃,你想起来了吗?哥几个虽然在赌场看场子,也只是吆喝那么几声,还从没干过你让我们干的那么缺德的事,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健忘呢?”王正冲又开了口。
缺德的事?该死的,为何这事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只好用上缓兵之计,道:“等等,你们说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更何况我手上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
“你?!”李兵摆明了不信我的话,冲上来恨不得揍我一顿,却被王正冲一把拉住。
“哈哈,瑞王妃,你不愧是个歹毒之人。”王正冲摸了摸下巴,又看了我几眼,脸色突然一正,接着又道,“夏之洛,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后天就是花神祭了,谁都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搞出什么事情来。五天,再给你五天时间,也就是花神祭后的第三天,我们还在这个地方见。到时候如果五百两你还不带来的话,就不要怪哥几个了。哼,兄弟们,走!”王正冲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李兵和陈昭群出了巷子,嘴上还嚷着去撷香楼喝花酒,留我一人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
我这算被勒索了吗?好衰!难怪今天早上一起床,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就知道出门没好事,还倒霉地被扒了钱袋。对哦,那个小乞丐呢,要是再被我看到,非揍烂他的屁股不可。这样想着,我便气冲冲地冲出了巷子。
刚转了个弯,竟一头撞上个人,撞得我满眼冒金星,“哎哟……”痛死了,什么人,哪不好站,非要站在巷口旁边,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撞吗?
“是你?”被撞之人开了口。
我揉了揉脑门,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长舌白面男。我立即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真是冤家路窄,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呢,原来是你这个长舌的家伙。”
“大胆!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开口便骂人的?”没想到古铜男也在旁边,在气势上绝对压倒了我。
我不甘示弱,指着白面男的鼻子说道:“上次如果不是你多嘴,我就不会被抓去官府。哼,每次一见到你们就准没好事!”
白面男却十分斯文有礼,“这位小兄弟,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上次的确是在下不对,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主人!”古铜男对他的主人给我赔不是颇有意见。
白面男抬手示意古铜男闭嘴,然后又接着问我:“不知道这次,在下又怎么惹到小兄弟你了?”
他不提这个,我还不气,“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我正在追一个偷我钱袋的小乞丐,却被你挡着路了。让开!让开!我要去追我的钱袋,没工夫跟你在这鬼扯。”我伸手推开那个白面男。
“你……”古铜男正要挥手打我,却被白面男挡下了。
“小兄弟,敢问是这个钱袋吗?”
望着白面男手中那个紫色的钱袋,我立刻接过来,叫道:“对,就是这个。咦,里面的银两呢?”
我看了眼白面男,只见他笑了起来,“呵呵,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拿了你的银两吧?方才我和我的随从看到一个小乞丐从这条巷子里走出来,将这个钱袋随手丢在前面那家店门口,想到应该是有人遭窃,于是上前捡了起来,没想到竟会是你的。”
“哼,既然看到了那个小乞丐,你不会帮我把银子也顺便‘捡’回来吗?”我特意加重了那个“捡”字。
白面男笑了笑,打开他手中的纸扇,摇了两下,道:“在下不是官府的捕快,不负责捉贼。”
我晕,这家伙,可真是让人吐血啊!
咕噜一声,我的肚子不雅地叫了起来。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一点东西,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白面男似乎看出我的窘态,立刻提议请我吃饭,当做赔罪。我想了想,不吃白不吃,于是跟他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太白楼。
和上次一样,他挑了二楼临窗的座位,这人似乎对这个位置特别偏爱。
嘻嘻,我要好好地敲他一顿,看他的样子非富则贵,不宰白不宰。于是,我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将你们店里所有的特色菜,统统给我端上来。”
“你能吃得下那么多菜吗?”古铜男瞪了我一眼,却被白面男制止。
“你管我?吃不完,我打包带走,难道不行吗?”我挑了挑眉看向白面男。
“无妨。”白面男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声音轻浅有礼。
我随手摸了摸今天戴的两个很小的圆圈状耳环,然后打量起眼前这个好看的文弱男子,儒雅、谦逊,加上俊朗的外表,似乎一个优质男人的优点全让他占了。啧啧,还真是个极品,和上官寻、花清晨的韵味大不相同。上天真是垂怜,让重生后的我一下子就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