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鬼灵小丫头:戏弄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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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镜纪·离殇 (1)

琴音为君

“陌忆君同学,并不适合钢琴呢。”以冷美人闻名的钢琴社社长懒懒地倚靠在门口。

陌忆君一惊,慌忙中,手指乱按,钢琴发出一阵不满的刺耳声音,犹如被谁窥探着秘密的小偷。该死,又要被这个可怕的女人抓住小辫子来教训一番了,都怪自己,任思绪和眼神放散地那么远那么无所顾忌。

不适合钢琴吗?本来就不喜欢,陌忆君低垂眼帘,望见停留在黑白琴键上缺乏血色的苍白而修长的手指。

“君,那么漂亮的手指,不用来弹钢琴真可惜啊!”总是大惊小怪,全世界拥有漂亮修长手指的人一块石头能砸中一百个,但是自己还是很没骨气地觉得高兴,甚至,真的跑来参加这个冷如冰窖的钢琴社。

“哦?是因为可以清楚看到那里吧?”冷美人没有在意忆君的沉默,径直迈步绕过忆君来到窗口。转身对忆君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黑色泛蓝的瞳孔里仿佛看清所有真相,直射到忆君心脏最深处。

“学姐不要乱猜想,什么不适合钢琴的,我自己也觉得。大不了我退出社团就是。”忆君是真的想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了,每次都用简短如匕首的语言试图把自己的心剖析来仔细欣赏一般。

“好了,不开你玩笑。留下来吧,虽然钢琴并不适合你。但这里太寂寞了。”学姐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感伤,所谓的钢琴社,其实就只有她一个人,社长是她,社员也只是她。自己加入以来,每天用最狠毒的话打击自己仿佛是学姐必须履行的任务,但却总能在这个时候看见那平时不曾出现的笑容,虽然是在忆君看来,那里面充满嘲讽的味道。

“君!君!”空荡宁静的走廊里,突然随着那没头没脑的喊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吵闹的家伙又来了,我也不打扰了,明天的社团活动记得不要迟到。”

“什么嘛,每次迟到的都是社长您吧。”学姐满意地带着一串笑声远去,另一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穆少初已经边喊着自己名字边傻笑着出现在门口。

“啊啊,真是个体力过剩的家伙!”说了多少次,结束训练的时候在楼下给自己传个简讯就可以,忆君摇摇头,从书包里摸索出纯白色的毛巾,顺手将钢琴台上的可乐一把丢向少初。

“哈哈,因为等不及想喝君给我准备的可乐呢!”

“今天跳过几米了?”忆君假装没有在意,却忍不住悄悄地瞟了瞟大口喝着汽水的少初,如果自己没有看错,初今天应该已经跳过了一米九了吧。

“君猜猜!”君每次都能够猜中,少初想,一定是感受到了自己跳过那高度时的呐喊和喜悦。却没有在仰起脸的瞬间发现角落里那双一直关注自己的眼睛。

“一米九吧。”心不在焉地随意将手指点落在琴键上。

“哇!君好厉害!又猜中了!”猜?是啊,初没有发现自己躲藏的眼睛,在跨越那道跳杆的时候,初眼中一定印满了湛蓝的美丽的天空,却没有自己的身影。而自己眼中,却始终只有他的身影。

青镜

“想占卜吗?”繁华的街道上,最新的单曲在不断重复着,情侣间私私窃语着,声音杂乱地混淆着忆君的听力。角落里突然传来的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清晰地钻进忆君耳里。

老妈说每天晚上做菜一定要加的酱料用完了,软磨硬逼着忆君要去趟小超市给她买一瓶回来。“抱歉,我要去买酱料。”忆君回答得非常诚恳。占卜?难道要人家帮自己占卜跟一个男生的爱情吗?忆君觉得有点好笑,上帝已经告诉所有人,这是禁忌,不会有结果,所以不用占卜也知道。

“这个送给你吧。”占卜的老奶奶突然微微一笑,莫名其妙地把一个触觉冰凉的东西塞到忆君怀里,然后在忆君来不及拒绝的时候,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忆君张望寻找老奶奶的身影无果,低下眼睛仔细打量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把古董似的镜子,除了陈旧得有些发绿,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握在手里,总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气不断传遍全身。

霓虹灯火闪烁不定,忆君觉得那些幻变的灯光犹如一副副不断旋转的画面,充满神秘的诱惑,让自己有点眼花缭乱的晕眩感。手中的青镜,突然漫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直接射入厚重的夜幕,那许多颜色缤纷绚丽的灯火也配合着一起冉冉上升,融入那片原本黑暗的天空。一个巨大的彩色旋涡迅速泛开,仿佛打通一道光明的入口。

“啊!等等!怎么回事?”忆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离开地面,被那个巨大的旋涡吸引着,朝入口而去。但是,周围的行人们,仿佛毫无知觉,他们仍在尽情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美好夜晚和约会。最新的单曲在城市上空不断盘旋萦绕,却没有人发现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自己。忆君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明天,如果自己不能到琴房,如果不能等少初一起放学,如果,没有自己为他准备可乐和毛巾,怎么办?

意识渐渐模糊,只感到眼前一片刺眼得无法看清任何事物的白光越来越强烈。手中的青镜却不再寒气逼人,变得非常灼热,仿佛燃烧的火球。

陌离

用力拍拍脑袋,依旧觉得脑袋莫名地发晕,记忆有点泛散,想努力回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转身,却见一面反射着青色光芒的明镜。镜中的人,是谁?忆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抬起右手,轻轻抚上那张惨白却柔媚的脸。天啊,镜中人的动作跟自己重叠在一起了,或者说,那人本来就是自己。

身后的纱帘被谁轻轻挽起,男子拥有高硕的身材,相比自己的柔媚,那张俊美的脸有着更多英气。如此熟悉的面容,只是服装和装扮相差太远,但君肯定,他是少初。也或许,只是跟少初相似的人。

在君惊慌不定的时候,男子已经凑近到身旁,英俊的眉毛紧紧簇在一起,温柔的眼中满是悲伤。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握起一缕青丝,那是属于自己的一直垂落到白皙脚裸的头发。

“陌离,告诉本王,该如何抉择。”呼唤那不属于我的名字,君不知缘由地感到些许悲凉,这个男子的温柔,原来并非对待自己,而是,那个被唤为陌离的人。他是什么人,这个王,又是何来历。忆君觉得自己头脑又开始发涨,唉,该死的学姐的冷嘲热讽,该死的穆少初的大喊大叫,怎么这时候却死寂如一潭不惊不扰的死水了。

“王爷,皇上召见。”门外有战战兢兢的声音低低说话。

“现在?如此深夜寂静,召我是祸是福呢。”仿佛没有那奴才通报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这位王爷还是继续摆弄陌离的长发。

“陌离你,还是如此寡言少语。好吧,你也疲倦,休息吧。”温柔地将一直捧在手心中的那缕青丝慢慢放下,自然垂落下来,与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混杂起来。

恍惚地望着王爷转身离去的沉重背影,那俊美的眉间满是忧伤,让忆君有些不忍,如果眼前的人是少初,自己一定会伸出温暖的手为他抚平眉眼的忧愁吧。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陌离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所以保持沉默是明智的。

忆君挽着一身长长的麻烦的翠绿色下摆,蹑手蹑脚来到门口,侧耳倾听,确定没有人守卫着,便开了门借着月光四处查探。

月光如水流泻而下,荷叶托着水珠宛如珍珠闪耀不定,那些白天沉睡的莲花纯净而骄傲地绽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