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东暖阁。
白大人赶去给孟老爷,看病。此时,只有敏瑜陪着澜霜。
“还请姐姐放宽心,不要理会那柳氏才是。”敏瑜劝慰着。
“你刚才说得,可都是真的?”澜霜好奇道。
“那澜霜姐姐刚才说得,可都是真的?”敏瑜微微一笑,反问道。
“自然是真的。”澜霜也笑着回道。
“这便是了,恶人自有恶报,何须别人费心算计?”敏瑜笑得更加轻佻。
“这倒也是。”澜霜漠然一笑。
“澜霜姐姐不信我,也情有可原,毕竟我向来与姐姐生分些。”敏瑜故意转过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事到如今,妹妹还说这样的话,倒是姐姐的不对了。姐姐不是疑心你,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柳氏只是在府中叱咤风云,却不想对你们竟也是如此。”澜霜叹了口气。
“姐姐如今知道了,便也该知道,我们,才是在一条战线上的。”敏瑜微笑道。
“妹妹有心了。”澜霜的眼神里有些诧异,本以为敏瑜只是个脾气傲慢些的小丫头,如此看来,竟是澜霜小看了她。
“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伯父吧。”说着,敏瑜挽起澜霜的胳膊,向老爷的卧室走去。
澜霜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她走着。
她从来只称老爷为“孟大人”,如今竟道了一声“伯父”?!可想而知,她对澜霜示好,无非是见柳氏与溪露失势,才攀附于她罢了。
——
会客厅。
“小姐,孟大人已无大碍,只是如今年事已高,一下子又受了太多惊吓所致。老臣只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大人服下便可。”白大人安抚道。
“有劳白大人了,今日真是在您面前出丑了。”澜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姐说得哪里话?老臣才是真的出丑了。”白大人也十分尴尬。
“那我们日后,便都不要再提起今日之事,可好?”澜霜微笑问道。
“是。”白大人应着。
“如今孟大人也病倒了,府上就只有澜霜姐姐一个人了,真是辛苦姐姐了。”白敏瑜谄媚道。
“我这倒没什么,还是要辛苦妹妹好生照顾溪露姐姐呢~至于今天的事,就先别告诉溪露姐姐了。”澜霜客气回道。
“敏瑜明白。”白敏瑜点点头。
送走了白大人与白敏瑜,澜霜身边的魏紫不禁问道:“小姐可相信方才白小姐的话?”
“她的话,三分实七分假,光听听就得了。如今她这般刻意拉拢我,我倒觉得有些蹊跷,八成是她母亲的意思吧。”澜霜不屑道。
“小姐的意思是……”
“若是没有我这层关系,她何以在我们孟府随意走动,来去自如,打探更多她娘需要的消息?”澜霜冷笑。
“那依小姐看,那白茗散……”魏紫不解。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连白敏瑜她自己都说,哪个白府的人会蠢到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它拿出来害人?可是你看她今日那架势,明摆着就是为了除掉柳氏而来的,说这不是白夫人和太后的意思,让人不信都难。而且,毒害我娘再嫁祸给柳氏,除了白夫人,其他人也没有动机啊!”澜霜道。
“奴婢今日随小姐见了白夫人,觉得白夫人必然是精通事故之人,所以奴婢猜想,会不会是之前鲤鱼的事,白夫人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才用白茗散来扰乱我们的注意力?”魏紫想了想说。
“说得也有些道理,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澜霜皱皱眉头道。
“小姐!快去看看吧!老爷醒了!”一个丫鬟忽然急着跑来。澜霜闻言赶紧带着魏紫赶了过去。
——
“澜霜……澜霜……”
澜霜走进老爷的卧室,只见老爷躺在床上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爹!澜霜在这儿!您醒啦!”澜霜赶忙冲了过去。
“爹……”看着老爷虚弱的样子,澜霜不禁有些懊悔,她是不是做得太绝了些?若不是一时赌气,老爷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哎,这些年来,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娘啊。”老爷无奈道。
“爹快别说这样的话,是女儿不懂事,说出这些话来惹您生气。”澜霜心疼道。
“你若不说,我恐怕要蒙在鼓里一辈子了……”老爷无奈地笑着,笑自己昏庸,这些年来,竟然如此助纣为虐。
“澜霜宁愿您一直蒙在鼓里,也不愿意看您现在这样。”澜霜不忍道。
“你这孩子,自小就心思多,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似你长姐那般直白,容易得罪人。也不似溪露那般过于要强,反倒是逼得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当初太后寿宴上,皇上赐婚的事,你早就知道对吧?!”
澜霜低下头,不说话。
“这样大的事,你竟也不告诉我。”老爷有些赌气般说道。
“女儿是不想让爹操心,索性事成了以后,爹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再者,女儿从来不懂音律,更没有舞蹈基础,还一直怕坏了太后的事呢,这要是怪罪下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澜霜小心翼翼说道。
“你娘的事也是,沁雪的事也是……澜霜,你的心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老爷望着澜霜,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澜霜依然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只好继续沉默着。
“罢了罢了,如今我也老了,这个孟府,也就只有交给你,我才能安心了。”老爷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爹……”澜霜一惊,赶紧跪了下来。
“柳氏那个贱婢呢?”老爷微怒。
“暗室里关着呢,时时有人看着,就等着爹爹发落呢。”澜霜回道。
“嗯,就全都交由你去办吧。我如今病成了这样,怕也是管不了什么了。”老爷吩咐着。
“是。”澜霜闻言,也只好应下。
“嗯,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说完,澜霜默默退了出去。
“小姐,如今依小姐看,那柳氏该如何处置?”魏紫见主子得了权,心里自然高兴。
“呵呵,走,我们先去瞧瞧她吧。”澜霜冷笑。
“是。”
说罢,魏紫扶着澜霜悠闲地向暗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