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本来就像个谜团,首先是胎记,谁会长这种胎记?再就是生育史,她真的没有,当然,这点只有她自己会信,死好歹也让她找到答案后再死吧?如今叫她怎么瞑目?
半个时辰后,凤阳镇菜市口,周遭早已人满为患,所有出口都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正中心的高台上,捆成蚕蛹的女人背靠木桩,脚边木柴无数,可见是要被烈火焚烧而死。
若不是粮食短缺,大伙早拿鸡蛋烂菜狂砸了。
卫清颜早已吓白了脸,该说的话已说尽,嗓子就跟吞了针一样又疼又涩,发丝凌乱不堪,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狼狈,又能怎么办?谁让她长了张跟女魔头一模一样的脸呢?
明白了,她不是到了异世,而是穿越到了古代,没有王法,没有纪律的古代,迂腐的人们觉得她是妖怪,所以要活活烧死,这样她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呵呵,从来就不信人有魂魄一说。
该死的神棍,招你惹你了?这样来害我。
一名穿着端庄,打扮稳重的老者上前,制止那些正不断谩骂的人:“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果然,全都不说话了,卫清颜知道只有这位老人能主持公道,他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沙哑着嗓子大喊:“大爷,大爷救命啊,我真的没有抓过你们的孩子,更没来过此地,你让他们快把我给放了吧,我好难受,真的快不行了。”
知不知道这么绑着会血液不通?知不知道时间久了会死人的?脑袋越来越胀,嘴唇肯定都紫了,实在不行现在就给她一刀,也比生不如死强。
老者置若罔闻的继续说:“我知道各位乡亲对此女恨之入骨,我也同诸位一样,你们知道的,五年前受害的孩子里,也有我的孙儿,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天塌地陷一样,悲痛欲绝,直到听说女魔走火入魔暴毙才知上天果真有眼,这叫恶有恶报,但是万万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她居然会出现在凤阳镇。”
“是啊镇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能死而复活?”
“不是说她骗了莫道长的神功去练,才走火入魔的吗?后来莫道长被各大江湖教派追杀,便开棺取走她的功力,这些都是有根据的,莫道长当初带着孩子被追杀了半个月,后忽然练成邪功,这才隐身魔王谷,正常人谁能被埋半个月还能复生的?”
“但她的确就是女魔头,刺青也一样,就是她。”
老镇长重重地喷出口气,回头诡异地打量那女子,的确有些说不通,女魔头之死,是许多江湖人士有目共睹的,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摸摸胡须,下了这么个结论:“可能是诈死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女魔头没走火入魔,就说明练成邪功,无人能敌,何必诈死?即便没练成邪功,以她当时天下第二的功力,也无需多此一举。”
“就是,那时候她都得到莫道长的神功了,那她已是天下第一。”
大伙出声反驳,这太蹊跷了。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还另有目的,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说实话,不管如何,上天还是公平的,即使她逃过一劫,最终还是落到了咱们手里,今天再不能让她逃脱了,以免继续作恶,咱凤阳镇就为天下除掉这个祸害。”老镇长负手而立,威风凛凛的大声宣告。
“呜呜呜呜,杀了她,让我亲手杀了她,女魔头,你把我的松儿还给我呜呜呜,女魔头!”某泣不成声的妇人说着就要往台子上冲,结果被几命壮汉拉住了。
也有一些干脆坐地上放声嚎啕,哭声震天,卫清颜也有过这种经历,当初父母去世时,她除了难过外,还有着对人生的迷惘,不知道没了他们的庇护,自己要怎么走完这段漫长的路,很害怕,很恐慌,很无助。
可自己会慢慢长大,比如现在,即便没有他们,她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不同了,他们幸幸苦苦把孩子养大,为的是什么?走不动时也有人照顾,病了有儿女依靠,不像自己,熬个几年就能到头,他们却没有头,将来会老无所依,凰女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活该被万人唾骂。
“我的小松儿才六岁,呜呜呜呜他才六岁,他爹妈都病死了,我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你让我这老婆子孤身一人怎么活?”
“我家莉莉也才五岁,呜呜呜她很漂亮,很乖,我还想着将来给她找个婆家呜呜呜呜。”
卫清颜抿抿唇,忽见那老当益壮的镇长也在暗暗抹泪,觉得若是大伙能从此放下心结,自己死就死吧,不会怨恨他们的,怪只怪自己像谁不好,偏偏像个灭绝人性的魔鬼:“大爷,让你们回忆起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也能理解你们,这样,你让他们也别难过了,如果杀了我你们能好受点,就来吧,我没怨言。”
天生也逃不掉了,不如当回伟人,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自己是真太伟大了。
老镇长清癯的眸子对向卫清颜,自认此生阅人无数,什么人他没见过?这个女子的确和女魔头相像,可散发出的气质和神情却是截然相反,没有戾气,没有阴骛,没有嗜血,好似就是个无辜的孩子一样。
对方有句话没说错,如果她真是女魔头,在失去功力时,又怎会前来自投罗网?如果以这种方式杀错人,那自己和女魔头有什么区别?
“你说你不是女魔头,那你是谁?家住何处?”
卫清颜先是一喜,后又苦笑着垂头,还真说不出来,现代?这里谁知道现代是什么?来自未来?更加可笑,连她自己都不信,咬咬牙,仰头道:“我家在离这里五十多里的山上,靠打猎为生,就是昨天,黄金贼突然到访,杀了我爹娘和爷爷,还要**我,衣服都给他们扯烂了。”
一听是黄金贼,人们不再叫骂,难道真认错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一妇人诧异的问。
果然,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哀伤垂眸:“我爹是打猎的,在山内有些地方设了埋伏,因为只有四个黄金贼,我想拼命一搏,就说还有两个妹妹在后山,比我漂亮,于是他们就上钩了,可惜那些埋伏对付不了他们,我只能跳崖,没想到落在了稻草上,这才得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