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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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明天我们依然会错过 (1)

楔子

逐一翻看手机里的短信,有这样的:“知墨,你今天的发型好衬你的气质啊——蠢得好一致。”

还有:“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去KTV,你确定为了看6点10分的动画片不参加?好吧,本次招待可是不记名、不请假、不折换现金,过期作废的哦。”

以及“外面风大别上街,小心被刮去环球旅行”、“你在干嘛都不来上课,我要告诉老师让他去网吧逮你”等等乱七八糟的。

像是发生在昨天的对白,其实已经隔了不计其数的日升月沉,只是固执的不肯一键清空罢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参加了“地球一小时”活动,在城市照明中心的监控操作下,城区的楼宇亮化灯、道路景观灯同时睡去,世界顿时漆黑一片。我独自躺在宿舍的床上,沉浸于黑暗带来的最原始的茫然。

我决定这一小时让彤年陪我一起度过,于是取下手机电池,把另一张SIM卡摁进去。手机荧屏亮起来之后,早就过期的SIM卡复原了满满当当的收件箱。

顷刻间,时光倒流了。

1. 少年在往事深处

班会课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审判大会,“主犯”和“帮凶”在讲台上一溜儿排开,小脸共番茄一色,鼻涕与眼泪齐飞,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班主任铁青着一张脸,严厉的看着她眼中一贯的好学生:“知道错在哪里了吗?给同学们说说。从带头做坏事的许知墨开始!”

我正哭得抽抽嗒嗒,突然被点到名吓得小身板一抖,绞着手,头垂更低:“今天中午上学的路上,看见路边晒了金银花,我就抓了一把想放在水杯里泡水喝……这是一种可耻的小、小偷行径,我已经入木三分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绝不再犯,呜……”

“哭啥啊这是,好好说,对自我作深刻的剖析。”班主任揉着太阳穴很是头疼。

在老师期待的目光下,我渐渐词穷:“我、我实在不应该自己抓了之后又到班里宣扬,最不应该的是抓律婆婆家的,明明每家每户都晒了,就数她最小气,才会不依不饶的揪着我们到学校来告状……”

班主任本来在慢慢点头,怎么觉着越听越不对味儿,皱眉:“咦?”

“咳、咳咳咳!”旁边的彤年像嗓子粘了痰一样拼命咳嗽起来。

“行了行了,下一个。”班主任挥手放行,我擦了一把汗不解的望着彤年,他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流畅的作着仿佛打了腹稿似的检讨。

此时讲台下面的“观众席”上,一个同学义愤填膺拍着桌子站起来说:“老师,不是彤年自己要去,是许知墨强迫人家去的,我有听见。彤年一向很老实本分,才不会做这种坏事!”

路见不平的女生叫唐小纯。没料到会横生枝节,我愣住,就听见旁边彤年的声音:“是我看见许知墨水杯里的金银花眼红,央她带我去,她本来还不肯带路。老师教导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所以我不会隐瞒真相。”

刚才教室里还议论纷纷,一瞬变得落针可闻。

班主任带头鼓起了掌,这一幕有点搞笑,于是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班主任大力的拍我脑袋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露出那么难受的表情了。”

彤年转过脸来有点同情的看着快要被拍成脑震荡的我,吐了下舌头。

我蓦的想起下午确实是我劝他去,还连拉带拽,他说你别去了,那么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不被逮着才怪。我说没我不行啊,大家不识路。他天人交战半天说好吧,我去替你放哨……于是全军覆没。

彤年已扮完鬼脸扭过头去,对着那白皙的后脑勺,我突然有点感动。

2. 休止符一拍过后,旋律再起

据说人最应该提防自己的小学同学,他们记得你最不能公诸于众的糗事,见过你最不堪入目的样子,比如鼻涕斜飞,或是露一点两点,甚至********。

受这一思潮的影响,升学考试一完我就溜了,毕业后的聚会和活动都没参加,令以后老同学碰见我,打招呼时总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没人知道那个平时凶巴巴的班长,在别人家附近鬼鬼祟祟转悠了近一个星期——想打探下彤年的毕业去向。

可有个词叫天意弄人,苦等一星期,他家都大门紧闭。就这样等到彤年全家从承德避暑归来,我已阴差阳错的接受家里安排,被送进了省重点市七中。

那个夏天父母眉飞色舞,我却黯然。

初冬时分,扑面的风里有隐约的寒意,这城市在沁人心肺的新鲜空气里变得静谧而悠远。

我去死党寝室取了昨天她打赌输给我的学校食堂经典食品之一“什锦素馅烧麦”,路经小卖部,她突然神秘的朝前方努了努嘴:“快看,这个就是我给你说的五班的转学生。”

“哪一个啊?”我叼着一只烧麦东张西望。

“正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面包那个。”妮妮压低声音说,“很帅吧,他们班女生这几天像打了鸡血似的沸腾……哇、烧麦要掉了!”

只咬了一口的烧麦落到地上,香浓的味道自舌尖的味蕾开始弥漫开去,嘴角油光光的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正从口袋里慢慢摸出钱包的那个人。

——就像多年前看了一部一直念念不忘的电影,今天偶然看到它的续集,惊喜发现不是狗尾续貂而是锦上添花,仍旧隔山越海的感动起来。

他已成长如同一棵挺拔而繁茂的树,只与生俱来般的安静气质一如当年。我有点移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彤年的伙伴也碰了一下呆呆杵在原地的他:“怎么不走了?”

为掩饰急剧起伏的情绪,我蹲下去捡脏掉的烧麦,把它丢进垃圾筒。妮妮立即对我进行了不遗余力的调侃,延续了她一贯犀利辛辣的风格:

“天,附近动物园的墙还结实吧,我刚才怎么看见了一匹眼睛发光的狼。你该不会也对别人的镇班之宝有非分之想吧?”

她绝对是故意的,话音未落我就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偷笑,我都没勇气去确认那个正经过的人此时离我仅一步之遥。整个人沮丧得原地石化了。

3. 午后日光会唱歌

高一(1)班,乱成一锅粥的上午第二节课间,我把最后一块小米锅巴丢进嘴里,唇齿余香的加入到以同桌为中心的八卦阵营。

后排的妮妮长臂一伸就拽着衣领子把我扯了回来,丢到窗边说:“他今天穿得可真精神,我还是头一次看他注意自己的穿着,你说花为悦己者容,彤年是不是也对谁有想法了啊?从今天早晨开始‘铜丝’们都草木皆兵呢。”

铜丝?不错嘛才来没多久连粉丝团都有了。

视线随着楼下那颀长身影机械的移动,我良久才发现隔壁窗户探出头来的女生瞪我也有一会儿了。

样式大方洋气的土色夹克,往里是敞开的青色格子衬衣,最里面黑色T-shirt,搭配蓝色水磨仔裤和板鞋。这一身行头被他穿得层次分明,简简单单的青春逼人。

彤年突然抬起头来,我吓得一下子缩回了脑袋。妮妮笑得前仰后合:“他一准是看我呢,你躲什么呀?”

午后的校园僻静处,有漂亮女生拨弄着红色Guitar,女生不会,旁边的大概是男朋友就耐心的讲解,误闯入的我怕被当成偷窥的变态,默默闪走,一转身,正和身后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我一边道歉一边绕开这障碍物从旁边撤退。后面的人快步追上,说:“装不认识也要有个限度吧!”其实我认出了他雪白的板鞋。

我飞快的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回头堆砌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友善笑容:“啊咧,是彤年啊,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他脸色稍缓:“许知墨,我认识你六年了,加上没见面这段儿是九年零两个月,因此你是否觉得你这套花招可以收捡起来了?说吧,为什么总躲着我……呃、我这个老同学。要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你还想把我当路人甲吧。”

彤年毫不容情的对我进行“血泪的控诉”:“以前同学说你升上高中就大牌了,对老同学也爱理不理了,我还不相信,见面之后发现还真没冤枉了你。”

三年又两个月不见,彤年的口才突飞猛进,直说得我毫无还击之力,仿佛沦为地球上最无情无义的人。说够了咧嘴一笑,灿烂无比,模仿当年老班的口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不要再犯了知墨。”

最后俩字拉长的尾音里有几分宠溺,我挨了这温柔一刀,元气大伤,拿架子和使坏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手再自然不过的穿过我耳际的碎发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你还是蓄长发好看。”那手指修长、干净,散发着淡淡香皂的清香。

4. 可挽黑发如云

小时候我的形象总随母亲的心情发生剧变,她心情好时我是编一头小辫子的非洲辣妹,心情不好时我只能顶着鸡窝头风中凌乱的去上学,后来母亲工作忙起来,我则很干脆的当了好几年的“蘑菇”直到小学毕业。

彤年对此耿耿于怀,因为在咱俩成为同学前,他是通过本地相馆橱窗上的大幅照片认识我的,照片里的女孩下巴搁在小提琴的琴托上笑靥如花,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

而我现在终于长大到,可以决定自己是黑发如云,还是黑发如锅盖顶的年纪,回首往事不禁百感交集。

学校组织清明祭扫烈士墓,我作为学生代表在烈士墓前致词,全场气氛庄严肃穆,可是刚掏出演讲稿没讲两句,裤子荷包里的手机就唱起了《两只老虎》,肃立的人群爆发出哄笑——教导主任脸都气绿了。

因为这次重大失误,我被罚承包教导主任所在的办公室清洁一个月,信任度也大打折扣,今后恐怕不会再被委以重任。

最气人的是无法查出是谁暗中陷害,回拨过去那捣乱的号码是公用电话。

妮妮说:“五班的班主任一直力荐他们班长彤年去烈士墓前致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彤年有关?”

我愣了愣,觉得这么“有见地”的话不是妮妮的风格,问这观点谁提出的,不知其中渊源的妮妮说是唐小纯。我登时白眼送作堆,才想起唐小纯也议价读了市七中。

某天彤年力邀我去他家吃晚饭,说彤母想看看我长成啥模样了。为了证实我没有被时光雕凿成歪瓜裂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