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秘恋:大亨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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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很爱很爱你(3)

瞧着她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冰淇淋,怕会掉了,她不舍得太快吃完,吃完就没有了,只好慢慢地舔上一口,她说好久都没有人对她那么好了,所以好像都不习惯了。她似乎很容易满足,可是这样的满足,却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胸口忽然一窒。

她粉嫩的脸庞,那样乖巧,让他隐隐心悸。

“小蓝。”雷绍衡沉沉呼喊她的名字,这声呼喊声温柔到不可思议。

蔚海蓝扭头望向他,他却已经栖近她,俊容凑得她那么近。他的大手扶住椅背,那双漆黑的眼睛明亮深邃,会将人定住,让人无法再移开视线。她怔住了,而他离她越来越近,近到都会看清楚他眼角浅浅的痕迹,这是曾经打斗时留下的么,又或者是年少时调皮的纪念物。

他的手指用力地捏紧了椅脊,他的双眼盯着她,就在快要俯向她碰触到她的刹那,雷绍衡却突然停止不动。

“你看你,吃东西不知道擦嘴么?这下不是小狗,像只小猫了。”他用手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油,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像是怕惊扰到她,就连指尖都有婆娑的温柔,让她感到一阵电流轻抚过全身,震到了心里。

“你才是小狗小猫。”蔚海蓝支吾了下,急急从包里扯出纸巾擦拭。

“现在还有吗?”她胡乱地擦了擦嘴,以往一贯的优雅举止在这一刻忽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

“还有。”

“现在呢?”她继续擦。

“有。”

“怎么还有。”她嘀咕了一句,擦得更加用力。

雷绍衡终于受不了地闷笑出声,惹来她狐疑侧目,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耍她,顿时有些恼怒,心跳也快了起来,脸庞更是泛起红晕。无意识地嘟起小嘴,她捧着冰淇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再去理会他。

雷绍衡深深地注目她一眼,目光扫过她可爱的苹果脸颊,向下移去,触及她微微嘟哝的粉唇,眼眸一紧,他猛地站起身来,轻描淡写的一句,潇洒离去,“我去抽根烟。”

蔚海蓝没有在意,虽然他不是烟不离手的男人,可这也属正常。

只是刚才……

她竟然觉得他是要吻她。

海豚再次从池水中欢快跃起,它们的叫声那样欢愉动听,掩去他离去的脚步声,掩去她突然加快的心跳声。

洗手间外的过道里,雷绍衡点了支烟默默抽着。

他微笑的俊颜恢复了沉寂,肃穆中透出几分冷漠,狠狠吸了一口,平复那不该有的悸动。

他侧身倚着墙壁,脑海里浮现那画面,神情有些苦恼,嘴角却扬起弧度。

这是怎么了……

一支烟抽完,他才折回观看席。

海豚表演已经结束,工作人员正在给两条小海豚喂小鱼。

她手里的冰淇淋也吃完了,用来垫手的纸包装,将其折叠成一只小青蛙。

蔚海蓝太过专注地折纸,所以并没有瞧见来人。

她将小青蛙放在掌心,无聊地逗弄。

突然,有人将它一下抓走。

蔚海蓝扭头望去,只见雷绍衡手捧着纸青蛙,扯着青蛙的两条腿左右地折腾。

“这玩意儿怎么折的?”

“不告诉你。”

“哟?还摆谱呢?告诉我吧。”

“你干吗?你想学?”

“折了玩玩,不是挺有意思的?”

“我才不教你。”

“那我只好把这只青蛙解剖!”

“……”

蔚海蓝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他将青蛙拆了,他认真地研究着折纸的方法,可就是不会,他皱起眉头,那么高大帅气的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却是孩子气得有些可笑,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起来,“哈哈,你这样子好好笑,让我想到了青蛙王子……”

“哦?”他狐疑出声,那张纸还捏在手中,“原来我是王子?”

蔚海蓝别过脸去,再次支吾起来,愤愤地说道,“你才不是王子,最多是青蛙。”

“哎?那是不是一个故事啊?”

“是啊。”

“没听过。”

“这个故事你都没听过?”

“没人给我讲故事,你给我讲吧?”雷绍衡将那张纸塞回给她,顺带皮厚地说道,“再折一次。”

“我才不讲。”蔚海蓝捏住纸说道。

“真不讲?”

“不……”蔚海蓝刚吐出一个字,整个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她惊叫一声,“啊!你做什么啦!放我下来!”

“你要是不讲,我就把你扔水里去!”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果然朝着水池走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蔚海蓝可不想在这里搞得湿漉漉的,只好投降,“我讲,我讲,你放我下来。”

“看,你早说讲不就好了?就是爱瞎折腾。”雷绍衡笑着说道,又是走回原位将她放下。

蔚海蓝瘪了瘪嘴,只觉得他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微微整理了下思绪,而后幽幽讲来,“国王的宫殿附近,有一片幽暗的大森林。在这片森林中的一棵老椴树下,有一个水潭,水潭很深。在天热的时候,小公主常常来到这片森林,一个人玩球,球落进了水潭里,她遇见了一只青蛙……”

她说得聚精会神,而他静静聆听,只是听着听着,微笑的俊颜显出几分凝然。

这样的情形,怎会曾几相逢。

“其实,这只小青蛙,被一个狠毒的巫婆施了魔法,除了小公主以外,谁也不能把他从水潭里解救出来。”

“除了小公主,谁也不能?”他沉声问道。

“恩。”她闲着无聊,再次将纸折成了青蛙。

“真的?”

“真的。”蔚海蓝坚决点头,故事里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么后来呢?”

“后来,国王就让王子带着小公主坐马车回自己的城堡咯。”她眯起眼睛,像是一双可爱的小月亮,晶亮晶亮的。

“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雷绍衡盯着她手中的纸青蛙,漠漠问道。

“是啊。”

他拿过那只纸青蛙,眼神格外曲折深邃,微笑说道,“我猜,那辆马车一定坠下悬崖了。”

“胡说,平安到达了。”她据理力争,蹙起了秀眉。

雷绍衡将纸青蛙放入口袋里,起身说道,“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还得赶飞机。”

离开水族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半。

没有太多时间,最后就去了江畔看风景。

他们在江畔的餐厅用了两人晚餐,而后步行来到东一路的广场。

东面是烟波浩荡的江水,西面则是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大楼。江宽水急,傍晚的风徐徐吹拂而来,带着江水的潮湿气息。她眺望着一潮江水,而他背身靠着栏杆而站,瞧向对面宏伟壮观的建筑大楼。

蔚海蓝瞧了一会儿来往的船只,转过身来,只见他依旧盯着那些建筑,她无聊地观望,随口说道,“那边这幢是哥特式吧?”

“恩,旁边的你知道吗?”

“罗马式?”她不是太清楚,狐疑答道。

“巴洛克式。”他沉沉说道,不带一丝犹豫。

蔚海蓝有些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呢?

“这个呢?”

“欧洲中世纪式。”

“那个呢?”

“路易十五式。”

蔚海蓝吃惊不已,“你怎么知道?”

“哥特式建筑整体风格为高耸削瘦,超人的尺度和繁缛的装饰,形成统一向上的旋律,整体风格为高耸削瘦。巴洛克建筑外形自由,追求动态,喜好富丽的装饰和雕刻、强烈的色彩,常用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它是几乎最为讲究华丽、装饰的一种建筑风格……”他醇厚的男声随风飘来,他的眼底有着明媚光芒,十分眩目。

待他逐一说完,蔚海蓝望着他说道,“你该不会是学建筑的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清楚呢?

不过,他不是律师吗?

此时铃声恰巧响起,雷绍衡接起电话,应了一声,而后迈开脚步朝前走去,“车子来了。”

蔚海蓝跟了上去,在他后边慢慢走着。

果然,瞧见那辆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他为什么不一早就让司机接送,而是非要挤地铁呢,明明这样更简单不是么?

告别了水族馆,告别了江畔,从东一路的广场笔直地驶向机场。

登机入舱,气氛又忽然之间沉寂下来。

七点至十点,三个小时后平安到达。

一出机场的大门,春城却是狂风暴雨闪电交加。

王珊前来接应,停靠了两辆车,显然是要一人一辆。

分别时,蔚海蓝脚步一窒,喊住了他,“雷绍衡。”

他果然侧目,她抿了抿唇说,“马车没有坠下悬崖,不信你去看书。”

蔚海蓝黑亮的眼睛望着他,而他亦是回望着她,俊魅的脸庞,有着好看的轮廓,一道闪电打下的刹那,她竟然会感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深深寂寥,仿佛这一生一世永远也无法散去。再仔细一瞧,他已经微笑迷人,只是呢喃一句,先行坐入车中,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后来,蔚海蓝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的那句话。

转身的那一秒,他说,童话故事都是骗骗小孩子的。

“蔚小姐,您已经调回了原祥,下周一就可以去报道。”车子赶回瑾园,王珊轻声说道。

“恩。”蔚海蓝没有任何异议。

反正,反正她早已经身不由己了。

“我送您进去。”王珊拿出伞来,作势就要下车。

“不用了。”蔚海蓝伸手阻拦,取过她手中的伞,体贴说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也不是很远。下这么大的雨,你一出去就淋湿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不等王珊有所反应,她已经打开车门而出。

王珊降下车窗,朝她微微一笑,“蔚小姐,再见。”

“再见。”

雷鸣已经消散了,偶尔有闪电划过夜空,像是要将其狠狠劈开。倾盆大雨落下,等走到蔷薇苑,她早已被雨水淋了个透,浑身湿嗒嗒的,流淌下雨水,印湿了瓷砖地板。她立刻收了伞,放入门口的伞桶。

大楼里很黑,没有开灯。

她按下了壁灯,昏黄的光芒一路照亮了楼梯。

蔚海蓝走了上去,经过三楼的时候,脚步微微一停。她在那间房门前站了好久,几次想要敲门,手指都要扣向门板,可终究还是没有落下。雨水湿了头发,黏糊糊地贴着脸颊,十分难受,可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怕会惊扰她,又像是怕她知道她在门外。

过了许久,她依旧是垂了下手。

算了,明天再来吧。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一定已经睡觉了,要是吵醒了她,那就不好了。

心里找了无数理由来搪塞自己,蔚海蓝上了楼。

洗梳干净,她走到窗前张望夜空。

窗外依旧有闪电划过,暴雨却渐渐转小,淅沥淅沥地下着。

蔚海蓝躺了下来,这张床陪伴了她许多年,无论在哪里,还是这里最让她安心。

这种感觉在这些日子里越发强烈。

越是在外边奔波,越是想回来。

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什么都可以忍耐。

蔚海蓝躺了一会儿就有了些倦意,眼睛一闭,就想要睡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

睡了一夜,蔚海蓝鼓足了勇气去找赵娴,可是却没有人应声。她从早上等到了下午,她仍然没有出现。她还以为她去了冰窖,所以也没有询问下人。等到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询问了园里的下人。

“有没有看见夫人?”

“蔚小姐,夫人前些日子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下人如此回道。

什么?没有再回来?

蔚海蓝一听,心里着实慌了,“她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怎么会没有回来?当时她有说什么吗?”

“夫人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大概是小姐离开后的一天,夫人就走了。”下人算了算日子,逐一回答。

脑子里猛得跳出一个念头,她一定是生气了。

蔚海蓝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立刻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她的电话,看看会不会有人接。那头嘟嘟嘟地响了好长一阵,她的心也慢慢地沉落山谷,只因为那头突然被接通了,她仿佛又活了过来。

“妈妈。”她急急地喊。

而那一头,赵娴仅是“恩”了一声。

听出是她的声音,蔚海蓝也稍稍放了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每天都会见面,所以蔚海蓝很少和她通电话。平时面对面就鲜少交谈,现在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更是彷徨。

“妈妈,你在哪里。”半晌,她才紧张地询问。

感谢上帝,她平安无事。

赵娴冷冷清清的女声响起,让她满腔的赤诚被冰冻凝封,“我在哪里,你不需要知道。”

“妈妈,我担心你……”

“我很好,更不会出事,不用你担心。”

一时忽然无言,千言万语也都全似无用,蔚海蓝只觉得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堵着,十分难过。长大后的她,很少会那样撒娇,她握紧了手机,轻声说道,“妈妈,你不要生气,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话,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听话,是我不乖,你回来好么?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以后都会听话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你……”

她说了许多许多,最后一句“你不要离开我”哽住,无法诉说。

周遭忽然寂静无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呼吸声心跳声全都消失,可是谁的呼吸声沉重传来。

过了许久,赵娴说道,“我想一个人住一段时间,你不要来找我。”

“妈妈……”她喊了一声,而电话已经被挂断。

蔚海蓝按了重拨,又迅速地挂断,她不敢再打过去,只怕她会烦。

可是现在,她又该怎么办?

蔚海蓝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她发了条信息过去。

一条信息,她删删又按按,反反复复折腾,最后才确认发送。

仅仅是八个字——妈妈,小蓝等你回家。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周末,蔚海蓝却依旧是坐立难安。她强迫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要等着赵娴回来。

她给袁圆打电话,想要找她碰碰面。

电话一通,她尚未来得及开口,袁圆却在那头痛哭出声。

“袁圆,你这是怎么了?”蔚海蓝本就心焦,现在听见她这么哭,只觉得难过到不行,“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家……”她抽噎说道。

“我马上来找你。”

蔚海蓝急急地赶去袁圆家,风掠过耳边,都感到了疼意。

一到袁家,却发现袁父也在。

这个中年男人,虽不谈上英俊高大,可向来都是意气奋发,此刻却头发也花白了,那双眼睛蓄满了血丝,证明他也有好久没有睡好。而房间里更是传出悲戚的哭声,正是袁圆,她的哭声听得人揪心。

“袁叔叔好。”

袁父只是点了下头,变得愈发沉默了。

忽然,他忍不住冲着那间紧闭的卧房愤怒吼道,“还哭!哭什么哭!成天只知道哭哭哭!班也不上,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你烦不烦?有没有出息?人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哭!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那你别管我啊!你让我死了好了!”袁圆一下打开房门,歇斯底里地吼了回去,她的双眼红肿。

袁父一下气得红了脸,拿起拖鞋就要打她,“你这个不孝女!今天我就打死你!”

“袁叔叔!我跟袁圆好好说,你不要生气!”蔚海蓝急忙劝阻,将他拉到椅子坐下。

她又是走向袁圆,搂着她关了门。

房间里面很黑很暗,窗帘全都拉着,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开过窗了。袁圆朝床上一坐,蔚海蓝只瞧见满床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她拿起一张来瞧,隐约可见少年少女亲密地并肩而坐,他们穿着校服,冲着镜头露出青涩甜美的笑容。

袁圆就这么盯着那些照片,眼泪一直往下掉。

“袁圆。”蔚海蓝走到她身边,替她擦眼泪,“不要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袁圆却不回答她的话语,而是拿起一张照片,喃喃说道,“你看这张,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去参加科技比赛,造了火箭,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时刻,我的火箭发射不了,急得都快要哭了,徐明朗来了,三两下就帮我搞好了。”她又换了一张,继续诉说,“你再看这个,中考那时候,我就怕自己成绩不好,不能和他考同一所,我就没日没夜的念书,他就替我补课。你再看……”

袁圆恍恍惚惚地说了许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样子的她,蔚海蓝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

“可是怎么了,怎么了……”袁圆喃喃问道,她的手中握着那个心爱男人的照片,眼泪啪嗒啪嗒全都落在了照片上面,“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以为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以为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的……”

“他怎么就突然和别人好了,他怎么就爱上别人了呢?”袁圆泪眼婆娑,转身猛地扑向了蔚海蓝。

“他怎么就不要我了?”她在她如孩子一般怀里大哭,蔚海蓝心中疼痛。

蔚海蓝平复了下心情,将她轻轻拉开,双手按着她的肩头,低头问道,“袁圆,不许哭。”

“呜呜!”

“不许哭了,你一哭,我就好难过,好好和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这样子,好么?”蔚海蓝捧住她的小脸,擦去她的眼泪,她温柔的话语让她更加酸涩难过,她努力地点头,可是眼泪还是一直落下。

“徐明朗爱上别人了?”蔚海蓝轻声问道,方才从袁父和她的话语中,她也已经听出了所以然来。

“恩。”

“他决定了?”

“恩。”她又是哽咽。

“怎么这么突然?”

袁圆使劲地吸气,这才可以清楚地说话,一边说着,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掉,“我们本来都要订婚了,我都在选礼服了,有一天我问他,穿什么样的礼服好看,他不说话,只告诉我,回来再说。后来,他果然回来了。但是他跟我说要分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我问是谁,他不说话。我就问他是不是上次那个女孩子,他默认了。我见过那个女孩子,长得好漂亮,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当时介绍的时候说是朋友,可是我有不好的感觉,真的,海蓝,我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对我说了,他说他和那个女孩子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

“我问他怎么这样,我说我们不是都要订婚了吗?怎么可以突然变卦?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要分手?”

“他说不喜欢我这么黏人,不懂事,不成熟,不理智!他还说我笨,怎么会辞职离开林恩!我当时想啊,你和雷律师谈恋爱了,我留在那里挺尴尬的,到时候你们要是在一起了,我就是攀附裙带关系的,你们要是一拍两散了,我怎么还能留在那里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说是不是?难道我做错了么?我不愿意难道就是笨么?”袁圆起先说得忿忿不平,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他咬死。

可是末了,她茫然了眼神,无比委屈地喃喃询问,“我不是一直这样的么?我从认识他徐明朗第一天起就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他怎么能!”

如果不是这突然的变故,蔚海蓝不会知道袁圆辞职的真正原因。

瞧着这个曾经开朗朝气的女孩子,现在颓废挫败的样子,她心里的疼痛更甚,只想将她护在怀里好好珍惜,她轻轻拥住她,抚着她的脊背,一声一声地喊,“袁圆,不哭了,不哭了。”

“呜呜!海蓝,海蓝……”袁圆抱住了她,在她怀里哭到快要窒息。

许久许久,她才无力地睡了过去。

蔚海蓝扶着她上了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她满脸泪痕,憔悴到不行,她陪在身边坐了半晌,这才带上门离开。

客厅里,袁父沉默地抽着烟,愁眉不展。

蔚海蓝走上前去,“袁叔叔,袁圆睡着了。”

“恩。”

“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号码还是以前那个,没有变的。我也调回来工作了,随时都有空。”

“好。”

“您放心,袁圆会好好的。”

袁父轻点了下头,但是眼角却有了湿意,心酸不已,“海蓝啊,幸亏你过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都好几天不睡觉了,现在睡了就好,我原先也想着明朗那孩子不错,可以照顾袁圆,但是没想到……”他叹气了一声,幽幽说道,“这婚事吹了就吹了,我们也不求他们家的钱,什么也不求,只是袁圆那孩子死心眼,从小就爱认死.扣!”

蔚海蓝突然间想起了一起上学那时候,两人看中了同一款的笔袋。

她偏好蓝色,而她则偏好粉色那一款。

可惜徐明朗迟了一天,那只粉色的笔袋就被人给买走了。

当时她郁闷赌气了好几天。

徐明朗让她重新选一个款式,她不要,那换一个颜色,她也是不要。两人为此还吵了起来,他嫌她烦,发小孩子脾气,为了一个笔袋至于这样么,于是两人就冷战了好几天,直到后来,徐明朗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小店,才买到了同款同色的,她这才露出了笑脸。

蔚海蓝那时觉得袁圆在某个方面和沈逾安十分相似。

如果有一整片森林,那么他们两人选定了一棵,就一定会在上面吊死的。

告别了袁父,蔚海蓝的心情很是沉重。

空落落的瑾园,空落落的蔷薇苑,她突然异常地想念赵娴。

次日重新回到原祥,同事们还是那一拨,没有改变,所以十分熟络。新来的总监是个时髦的中年女人,待人也算亲切可亲,可是蔚海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好几次,她不经意间望向那间办公室,总觉得里边坐着的人还是亚伦。可是她知道,已是不可能。

下班了以后,蔚海蓝都会去探望袁圆。

袁圆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只是依旧不怎么吃饭,哭到没有力气了,才会躺下来睡觉。

袁父放心不下她,就留在家里陪伴她。一请就请了好多天假,银行这边也有意见了,可是没有办法,后来索性就辞职了。他就每天替她煮饭做菜,五十几岁的男人,一下子老得像是六十多了。

好几次去吃饭,吃到一半,袁圆就哭了。

眼泪全都落在了碗里。

袁父起初还会怒骂斥责,恐怕是恨铁不成钢,实在是气急了。可是骂着骂着,就又哽咽了声音,颤着声说道,“你不要哭了!要是哭伤了眼睛可该怎么办?爸爸没有照顾好你,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你好好吃饭……”

袁圆一听这话,哭得更是伤心。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只会和父亲吵闹,许久都不曾好好说过话了,还握着筷子,双手捧着碗,眼泪簌簌落下,“爸爸,我吃饭,我现在就吃饭,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等过些日子,我就去找工作,我得养你,我得养你,我一定让你好好地生活。”

她使劲地扒着饭,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语,那样子太让人难过。

袁父“哎”了一声,像是经不住了,立刻起身去擦了把脸。

蔚海蓝默默地坐在一边,眼前亦是雾气朦胧。

这一日下班后,蔚海蓝依旧赶往袁圆家中。可是刚刚上了楼,就见楼道里拥了许多人在围观。那间房子里,不断有黑烟冒了出来,熏的人眼泪直流。她当下一急,以为是出事了,一边说着“请让一让”,使劲地往里边挤入想要瞧瞧状况。

袁父满脸粉灰,正在和前来询问的警察做口供,“对,只是烧了点照片,一个不小心烧到了窗帘,没有注意,是是是……”

“袁叔叔。”蔚海蓝喊了一声。

“海蓝,你来了啊,袁圆在里边呢。”袁父回道,又是继续回答警察的问题。

蔚海蓝点了点头,不再打扰,直接走进房间。

卧房烧了一半,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只是现在全都湿漉漉的。开了收音机,广播里放着音乐调频,主持人说着好听的女声,介绍着歌曲。袁圆就蹲在一堆废墟中,她的小脸同样脏兮兮的。

蔚海蓝走了过去,半蹲在她面前。

袁圆没有抬头,还在收拾着那些灰烬,一张照片只留了一半,那是徐明朗的清爽俊逸的脸庞,她的那一半早就烧没了,她盯着照片,痴痴说道,“现在真的是一张也没有了,一张也没有了……”

突然,谁的手机响了。

蔚海蓝瞧见是陌生号码,狐疑地接起,听到那边传来低低的男声,“蔚海蓝小姐是吗?你好,我是赵娴女士的委托律师,赵女士提出要和你解除母女关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律师行……”

那人说了什么,她全都听不见了,手机突然砸在地上,屏幕一下子花了,而后跳了电黑屏。

袁圆徐徐抬头起来,只见她泪流满面。

“海蓝,你怎么哭了,不要哭,我以后再也不烧照片了,再也不烧了……”袁圆急了。

蔚海蓝忍耐地哽咽了一声,而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袁圆。

两人就在这间烧得黑乎乎的房间里,互相拥抱大声哭泣。

音乐调频放到了一首歌,让人更加难过。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

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