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进了章清雅的病房。
偌大的VIP豪华病房中只有章清雅一个人,她坐在病床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上去如此的孤独而无助。
傅正轩那一刻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傅子珊那么执意的追求,应该是看够了这种用金钱编织成的冰冷城堡,她需要的是,躺在阳光下暖暖微笑。
缓了缓情绪,傅正轩坐在章清雅病床边不远的距离,递给她一张餐巾纸,“别哭了。”
章清雅看着傅正轩,结果纸巾。
“我曾经真的很恨丁小君很恨黄良菊,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就是她们,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恶心的人。”章清雅对着傅正轩说着。
傅正轩沉默的看着她。
“至少,那两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子女可以付出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可以誓死袒护。而我,却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狠心抛弃。”章清雅的眼泪仿若流了个不完,“傅正轩,是你把傅子珊害到今天的地步,不管她最后如何,你有义务让她幸福。”
傅正轩点头。
他会守护着她,直到她幸福。
他其实真的很期盼她可以幸福,就算那份幸福和自己,无关。
“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抛弃她,当她母亲都抛弃她的时候,我希望,至少还能有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也好……”
章清雅幽幽淡淡的话,在傅正轩的耳边不停地徘徊徘徊。
他望着上海的天空,如此灿烂的阳光,却灼烧了他的眼眶……
……
傅子珊从电梯出来。
她深呼吸,恢复平静。
早就体会过的感受,此刻,只需要消化一下就好。
消化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多年,她其实能够做到。
她让自己看上去很平和的往医院大门走去,低着头,走得很快。
“喂,子珊。”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傅子珊没有搭理。
“子珊,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是我啊!”一个人突然跑过来拉住她,强硬着让她不要离开。
傅子珊无奈,抬头,“张瑶。”
“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你急急忙忙的,去哪里?”
“我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你不是去重庆了吗?”
“就是回来办点事儿,马上就走。”傅子珊说得很自然。
“这么急,晚上咱们聚聚吧,科室的同事都挺想你的,真的。”张瑶邀请。
“不了,我赶着回重庆,还有事儿。”
“你别这么扫兴好不好,从非洲回来直接就被调配走了,我们连句话都没有说上,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张瑶拉着她,硬是手都没有松一下。
“张瑶我……”
“子珊!你回上海啦!”耳边,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
傅子珊认命的抿唇,转头,“主任,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了。这次回来不会像上次那件急急忙忙就走了吧,咱们无论如何吃顿饭,我马上通知科室的同事。晚上大家聚聚。”主任连忙说着。
傅子珊真的很想拒绝的,抵不过这两个人的死缠烂打,最后同意晚上一起吃饭,在老地方喝酒。
只是,从中午到现在这段时间,她去哪里?
她望着上海的天空,这个地方,到底还有哪里是属于她可以待的。
她抿着唇,拿出手机,拨打。
“喂。子珊?”那边似乎是诧异的,必定她很少主动给谁打过电话。
“有空没,我来看看傅唯一。”
“你在哪里?”
“我在上海了。”
“你过来吧,我在家的。”
“好。”
傅子珊挂断电话。
除了程晚夏,也找不到别的谁了。
她打了个出租车,到底紫荆小区。
程晚夏当初义不容辞搬出傅家是对的,那个地方生活的人,不会得到快乐。
她抿着唇,按下门铃。
程晚夏打开房门,嘴角一笑,“进来吧。”
傅子珊点头,跟着程晚夏的脚步。
“唯一刚刚睡醒。”程晚夏笑着说道,脸上泛着那么明显的母性光环。
傅子珊从程晚夏手上接过傅唯一,傅唯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口水都流了出来,样子滑稽无比。
“你儿子是喜欢上我了。”傅子珊转头对着程晚夏。
“我儿子的审美很正常。”
傅子珊翻白眼,抱着傅唯一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对这个小不点莫名的有些喜欢,总觉得这货长大了,肯定就是一妖孽。
程晚夏看着傅子珊的样子,“这么喜欢小孩,自己生个吧,婚也结了。”
傅子珊一怔,淡淡地说着,“不会生的。”
“为什么?”
“生不出来。”傅子珊一字一句。
“怎么会?”程晚夏皱眉。
“没什么好惊讶的。”傅子珊一直逗着傅唯一,漫不经心的说着,“做了节育手术。”
程晚夏看着她。
仿若很久,久到说不出一个字。
也或者说,那一刻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安慰。
“别用这么惨的眼神看我,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