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忽然被石头绊倒了,我条件反射的过去扶她,看着她呆滞的眼神,我心中不禁觉得悲哀,她还只是个孩子,本应该在父母的怀抱中撒娇,现在却要忍受这种非人的刑罚太残酷了!
就在我俯下身子的瞬间,脑后忽然一阵风声,我诧异的回头去看,正对上一双同样吃惊的眼睛。停顿只是一秒钟,这个清秀的女孩再次握着石刀向我冲来,我赶忙闪身躲过,并在转身的瞬间一下擒住了她的手腕。
骚动惊动了队首的卫兵,他停下脚步向后张望,“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低头看了女孩一眼,没收了她的石刀然后放开她,并给了她一个禁声的手势,“没什么!”我回答,然后推了女孩一下,示意她继续走。
我们一直默默的走着,直到女孩再也忍不住,终于开口问我,“你知道那是我的计划?”
我低头看她,“什么计划?”
女孩又不说话了,但没过多久还是再次张口,“有人摔倒你为什么要帮忙?”
这话问的我心里纳闷,“有人摔倒我不应该上前扶一把吗?我应该在旁边看着?这个难道令你觉得很奇怪吗?”。
没想到女孩却一个劲的点头,“你们这些黑蛇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
黑蛇人连尊老爱幼的基本公德都没有吗?我在心里狠狠悲哀了一下,却只能叹口气,“反正我扶了,也因此躲过了你的一击,这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没想到女孩一下激动起来,“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我的姐妹无关!”说到这里她却又停住了,然后苦笑了一下,“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我们最终还是要死掉的。”
这女孩子很勇敢,我开始用余光打量她,发现她双手的手掌上都有血污,料想一开始也被草绳刺穿了,只是在路上用偷偷藏起来的石刀割断了草绳,然后便潜伏在队伍中伺机造反。
小丫头很有骨气,我心中已经暗暗决定要和她一起策划这场奴隶起义。
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忽然抬头看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你刚才又为什么帮我?”
我嘴角挑出一抹浅笑,双手环胸,“我想帮你就帮喽,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看到她皱着眉头,我走近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以帮你们逃跑。”
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推开我,“你有什么阴谋?”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我还能有什么阴谋?”
“你是黑蛇人,怎么会帮我们逃跑?”
我耸耸肩,“我只是一个半路遇见的陌生人,你为什么会确定我是黑蛇人?”
小姑娘用手指着我,“那条蛇头!黑蛇人的标志!”
嗯?我赶忙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哪里是什么蛇头,只是青铜钉刺进我身体后留下的痕迹,菱形的伤疤,远看上去确实很像黑色的蛇头。
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前面的卫兵也把我误当成自己人了,我不禁笑出了声,就凭这个来判断人的身份?这些人也太好骗了吧?.“这个算什么数?这个可以作假的。”
女孩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作假?”
我刚想解释,却忽然想起这个地方哪里有什么彩绘纹身,想作假确实不容易,只好摆了下手,“算了,这个你就别问了,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就行了。”
距离九度之门已经很近了,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我赶快闭上嘴。卫兵走过来命令我看管这些奴隶,自己则先跑进九度门里去了。
我不知道他跑进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会进去多久,只好抓紧时间凑近小姑娘,“如果我在这里放你们走,你们有没有可能成功逃出去?”
小姑娘睁大眼睛,却不敢作回答。
这可急坏了我,没时间再跟她做详细的解释了。我开始用石刀割草绳,一边焦急的继续说道,“绳子割断以后你们快点儿逃命,不要再被黑蛇人抓住了。”
小女孩茫然的看着我,似乎还是在纠结着我的身份,但看到我确实割断了几个人的草绳,又似乎想要相信我。
我将石刀还给她,让她继续割草绳,自己则跑到一旁折下几段树枝,用打火机点燃了。我回到她面前,将火把分给了几个人,“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头。必要的时候躲到树上,黑蛇人一般不会往树上找。”
“你呢?”
没想到小姑娘会反问我,不禁愣了一下,我站直身,眼光瞟向九度之门,却是没有说出口。
门里已经有人影晃动了,我心说不好,卫兵原来是进去找人帮忙去了,我急忙低头对着小姑娘喊了一声“跑”,自己则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奴隶们在小姑娘的带领下四散逃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了。几个卫兵才悠闲的从九度门里溜达出来,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地上只剩下一节节断掉的草绳,祭品们早就绝尘而去了,黑夜中还闪动着点点光亮,但距离已经非常远了。
领头的卫兵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愤怒的大声咆哮,“这是怎么回事?看守的人呢?”然后转头怒视着身后的守卫。
“明天就是献祭的时间,怎么能让奴隶都跑了?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必须把奴隶追回来!少一个就拿你们来顶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剩下的守卫哪儿敢不从,除去一个钻回门里搬救兵,其他也都狂奔入黑暗中了。
我静静的等待着,直到所有卫兵的身影都消失在黑夜中,才从树后面摸出来,蹑手蹑脚的潜入到九度之门之中。
四周的墙壁挂满了发光的霭,虽然不能说亮如白昼,但好歹也能抵上一个四十瓦的小灯泡了,所以视线方面不成问题。我从墙角随手拿起一根木棍,虽然觉得不会再有虾兵蟹将埋伏在内,但小心还是使得万年船。
一切都很顺利,我来到那个设有屠人坑的大厅。这里是我行进道路上的一个难点,不知道一千年前,那些蛇是否一样潜伏在坑底。对付这些无脚的长虫同样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快速的穿过小门,直接抵达最终的目的地,骨门。
我停在门口处,先是向着大厅里探头探脑的查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坑里只有累累白骨,没有黑色的蛇头从骷髅中伸出来。
算是稍稍宽下心,如果有一群黑蛇就堵在过道的正中间,我恐怕又要改变计划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撒腿便往大厅里跑,完全不理会左右两边,只是一鼓作气冲到最里面的小门处。但到达那里我却一下愣住了,面对被石头堵上的小门,我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几乎瘫倒在地......
大爷的!这门是谁堵的?是谁他吗的,谁是谁的大爷!
我深深叹了口气,开始用力推石头。只可惜小爷臂力有限,几乎使出了便秘的力气,石头却还是纹丝不动。
我一下瘫坐在地,两只手伸过头顶,“天啊!天要亡我......请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唉!如果嚷嚷两声就能解决问题,自己也不会特意跑回这个时间缝隙里玩命了。我还是那句话,这道门是留给人进出的,所以这块石头必然有办法抬起,或许周围便有机关也不一定。我站起身,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石头。
“你叫希瑞吗?”
太过安静,这声人的动静几乎吓的我跳了起来,我警惕的转身,看到入口处站着刚才那个勇敢的小姑娘,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你敢提前打声招呼吗?我刚才差点儿就被你吓死了。”
小姑娘呵呵的笑了两声,向着我跑过来。我看着她,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角,“不是都跑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哥哥啊?”
小姑娘完全听不懂我的黑话,只是笑了下,“阿哥跑到这里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