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姬是个美丽妖娆至极的女人,她的表情极为的温婉,让人心生温暖。
也许每个蛇蝎女人,也有温柔、温暖的一面,只是她们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喝完了汤药,她用手绢替我擦了擦嘴,嫣然笑道:“我不跟你说过了吗?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姑姑,我又岂能眼看故人弟子见死不救,所以在西川,你能依赖、合作的也只有我,懂了吗?”
她这话是在提醒我,我苦笑了一声,佯作不知道她这次安排的祸心,故作推测道:“也不知道你是救我还是害我,你早知道慕容雪、陆尘风要在拈花寺杀我,却还故意差我去上香,还真是好姑姑啊。”
她站起身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倒了口茶,喝了一口,“是的,你若是连这都躲不过,也就不叫秦无伤了。而且,经过这一次,我相信你是真心投靠雄府。”
我自嘲的笑道:“夫人好狠毒的心,若我今日身死在拈花寺,恐怕夫人也不会真有半分悲伤之情吧。”
这出戏演到这,我已经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慕容雪与陆尘风乃是慕容羽一系的主力,得罪了他们,我自然不可能再与慕容羽一系合作。
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慕容雄如同一头雄狮般,手中提着两壶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看到我醒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曾想血先生竟然是秦王,慕容雄独眼不识英雄,当真是罪过啊。”
我心下一惊,看来身份最终还是暴露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杀了慕容战,在外人看来更加不可能与慕容羽一系有关系。
“雄长老,之前不愿意透露身份,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长老见谅。”我道,说到这,我话锋一转,“长老不会因为我杀侄之仇,而恼恨于我吧。”
慕容雄大手一挥,豪气道:“秦王多虑了,你来云都府也有些时日了,明人不说暗话,秦王杀掉慕容战,对本长老入主慕容家来说,乃是天降的大好事,剪除一劲敌,老夫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装作郁闷道:“西川乃是慕容北父子的天下,只怕现在云都府人人都恨不的拔了我的皮呢。”
陈姬接过话锋道:“秦王错了,西川苦于慕容北父子久矣,秦王一来,无疑于一面旗帜,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云都城局势变的更加复杂,但毫无疑问的是,秦王乃是张王一系的继承人,川中昔日也有不少追随者,若你公然支持我们,大事可期。”
我仔细一想,陈姬早知我身份,她故意让我去送死,若我死了,她可以打着秦无伤被慕容羽所杀,为我复仇的旗帜,争取西川甚至江东的民心。
若我合着,被慕容雪、刘文生这般陷害,也只有站在她那边与她合作,无论我是生是死,她都是赢家,这女人当真是可怕。
“没错,我原本是想与慕容羽合作,但不曾想遭受如此毒害,但凡合作,自然是有利的,不知道雄长老,能给我什么?”我笑问道。
慕容雄哈哈大笑道:“一旦我慕容雄为家主,日后秦王攻打阴司,我慕容雄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西川的香坑任你所取,冥马、钱粮,也都不在话下。慕容雄无大志,只愿永守西川,秦王看如何?”
当今阴司大乱,玄门分裂,迟早会有人一统,慕容雄有这种想法是很正确的,并非每个人都有雄心壮志去平定阴阳。
而且,从慕容北、慕容羽父子的立场来看,慕容北乃是雄才,很早之前应该就有出川的打算。
陈姬因为要借西川为天邪宗立足,自然不想西川这么早陷入战火,耽误天邪宗的恢复时机。所以这才委身慕容雄,并谎称怀上了慕容雄的孩子,让他对慕容北产生了反心,用饿鬼疽控制慕容北,调走慕容战。
从这点来看,慕容雄确实是死守西川派,他显然很清楚,他虽然是战神,毕竟年纪已大,雄猛有余,智谋不足,能独占西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这也是大多数慕容家养尊处优多年的老世祖所想的。
是以,他能得到大多数慕容家老世族的支持。
慕容雄的提议很完美,若是没有陈姬,我肯定会选择与慕容雄合作,但陈姬乃是天邪宗的人,一旦他们掌握西川,将来肯定会祸乱天下。
相对于残暴的天邪宗,我更愿意相信慕容羽。
是以,我只能与慕容羽合作,至少在平定天下之前,我们可以当盟友。
我仔细一想,感叹道:“雄长老有如此想法,无疑对我最为有利,那就这么定了,我助你夺家主之位,成为西川王。日后,你供我钱粮,稳固后方。”
慕容雄大喜,倒了一碗酒,递给我:“如此,老夫就多谢秦王了。”
喝了酒,我直奔正题:“雄长老,既然咱们是一路人,以后有甚大事,还望彼此交心,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个空名头,总不能就空凭一张嘴在此画饼吧。”
慕容雄与陈姬对望了一眼,但见陈姬点了点头,这才道:“当然不是,秦王眼下乃是这乱局中最重要的人,无论是对陆尘风,还是刘文生一系,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过几日雄府会议,我们再仔细商量。”
待慕容雄夫妇走后,我会心的笑了起来,终于能接触到这老家伙的核心圈了。
几天后,淳猛必然会出现在雄府,而这天也就是这个莽夫的死日。
要说慕容雄对我还真是够器重的,各种百年老参、雪莲等奇珍,让我滋补身子。
我本身恢复速度就非比常人可及,休息了三日,因为事关大局。我已然可以下地,手持慕容雄的令牌,策马直奔外城,在仔细确认身后并无探子。
我才拐进小酒馆,在门口留了标记,按照约定日期,这几天文凯应该都会来这酒馆坐坐。
点了酒菜,不多时,文凯悄声走了进来。
见到我,文凯握住我的手,眼眶通红感触道:“这几日我都会来此,却始终不见秦王,我又不敢去内城打听,当真是好不担心,眼下见秦王无事,心中也就安稳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倒了酒水道:“多谢兄弟挂念,我出来的时间有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文凯道:“由于恢复了实力,陆尘风对我还是挺器重的,我现在又恢复了旧职,当他的侍卫。这些天,我一直在暗示他淳猛叛变的事情。他已经有些犹豫了,不过他对淳猛依然极为信任,还是未能下杀心。”
“放心吧,淳猛察觉到了陆尘风怀疑他了吗?”
“这倒没有,陆尘风这人很会装,淳猛又是个莽夫,眼下肯定是不知道的。”
“很好,我估计明天慕容雄就会召开密会,由于再过几日就是慕容北金盆洗手的日子,到时候就是争夺家主的最后时机。淳猛作为慕容雄的心腹,必然会出席,我现在已经得到慕容雄的重用,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把淳猛约到城西的醉乡楼,那是慕容雄等人的一个玩乐据点。”
说到这,我把醉乡楼的地址给了文凯,并嘱咐道:“此楼,极为秘密,只有慕容雄的心腹才知道,由于保密性,没有设任何禁卫军,到时候你只需暗中提醒陆尘风派一探子,即可坐实淳猛叛变的证据。然后,我会和淳猛沿路返回,你则劝陆尘风安排杀手。”
文凯大惊道:“秦王不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也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