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难说,从前人们不晓得六皇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如今见识了他明月珠晖般的风姿,自会有不计较他诅咒之身的姑娘。
秦向晚觉得挺可笑,人的思想咋就这么肤浅呢。
长得好看人见人爱,长得丑陋就人见人骂。
这什么道理?
她想数落两句,却想到自己也是这类肤浅之人,顿时啥抱怨也没了。
跨进府门,走到正厅前,见厅内站着一妙龄佳人,身披桃色披风,背对着门的方向。
她眉心一蹙,已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
原本想无视,但步子还未及迈开,厅中女子便已转过身:“三姐姐哪去了?叫妹妹我好等。”
既然已经对上了,再装没看见就矫情了,她干脆举步拾阶,大方迎上:“原来是四妹啊。怎么,新婚头天,妹妹不回娘家,却到六皇子府来,也不怕染晦气。”
她说话夹枪带棒,秦如芯可是大家闺秀,明知她不待见自己,口吻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三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昨个儿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想跟姐姐说几句贴心话来着,就是不得空,晚上靖煊又一直缠着我,姐姐也知道,毕竟昨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这洞房花烛夜……”她微垂了头,红着脸娇羞道:“直到这会儿才觉得身子爽利了些,这便巴巴来看姐姐了。”
这姑娘,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脸皮越发厚了。
秦向晚觉得自己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本想损她两句,让她难堪,这会儿反倒弄得自己没声气了。
目光在秦如芯面上一溜,她捡了个座儿坐下,慢条斯理道:“哦,四妹有心了,我昨个儿听说静妃娘娘病了,四皇子入宫侍疾去了,你如今也算是半个皇家人,四殿下的母妃就是你的母妃,母亲患病,你最该去看望的,应该是静妃才对啊。”
昨天四皇子府的确像九皇子描述得那般热闹喜庆,但谁都知道,四皇子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面,秦如芯刚才那番话明显是在打自己嘴巴,但只要不说出来,大家面子就能过得去,偏偏秦向晚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秦如芯不是红脸,而是黑脸了。
但她又不好发作,只好指着身后一只扎着彩绸的箱子,“这些是宫里赏赐还有靖煊相送的珠宝布匹,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就给姐姐送来了,姐姐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嘴里说着不要拒绝,但她料想着,以秦向晚的性格,必定不会接受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说:“四妹妹这么有心,我要是不收,那就太不识抬举了。”说完,就命府里的小厮,将箱子抬下去。
秦如芯昨天就憋了一肚子火,来这里,无非是想找回点优越感,结果对方就像个二愣子,自己怎么羞辱她,她都没事人一样,这心里的火就更旺了。
秦向晚却不管她,谁惯着你纵着你,你就跟谁抱怨叫屈去,到她这里来假惺惺演戏算怎么回事?
正要下逐客令,却中途改了主意,只丢下一句客套话,就再一次离开了六皇子府。
她向来不喜束缚,行事又有点随心所欲,我行我素,想到之前回府途中看到的一家沙县小吃店,忍不住食指大动,决定去品尝一番。
府宅外,仍旧是死寂一片,不过她喜欢这种安静。
走了两步,才绕过门前的石狮子,突见一道人影窜了出来,她骇了一跳,本能出手反击,却叫对方握住了手肘,她心道不妙,刚要出声大喊,嘴巴就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给捂住了,同时身后响起一个低低声音:“是我。”
靠!有完没完了!他们夫妇俩是商量好的吧,才摆脱一个,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