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妃来了神:“哟,前儿听说她又住进贵府里了,难道还是从前那般行径不成!”看着黛玉愁容满面的样子,又有点幸灾乐祸:“这个可是个难缠的,皇后娘娘也拿她没辙!”
“谁怕她呢,不过是纵着三弟任性罢了!”二皇子妃瞪了眼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看了眼二皇子妃又看了看黛玉,心里莫名快意:“这倒也是,从前三弟护着她,难不成现在还护着她?三嫂子可得想个法子才行。”
黛玉摇头叹道:“王爷待我已然让人‘羡慕’,我又何必得垄望蜀,王爷想怎样就依他,但求相安无事便罢了,不然还不知旁人会怎么编排我的不是呢!”
几个妯娌听了心里明白,便也就笑而不言,五皇子妃撇嘴道:“三嫂子可真是贤良淑德,只怕她会得寸进尺,就比如我们家那位,前一阵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狐狸精露出真面目了。”
“正奇怪呢,五弟对你们那位那么迷的,怎么突然就舍得了?”二皇子妃这一问,正是众人心里的疑问。
五皇子冷冷一笑:“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忘不了那个贾家的宝玉,听说那贾宝玉进京来求医,求我们爷找太医也罢了,竟私自让贴身小丫头子送了银两并一绺子头发去,可巧被我们爷逮了个正着。哼……”
黛玉听了心惊,二皇子妃却心如明镜,故意惊诧道:“哟,这也太出格了,她的那小丫头子竟也敢?”
五皇子妃面上一红:“恶主刁奴,主子正得宠可不奴才也胆大了么。我们爷气的眼睛喷火,那个狐狸精却一句辩白的话也不说,我们爷气的让人暴打一顿剃光了头扔到姑子庵去了!”
“啧啧,她不刚刚小产么,这么着不死也要脱层皮了!”二皇子妃直抽冷气。
黛玉更是骇然,想那妙玉神仙一样的玉人受此荼毒生死难卜,再看五皇子妃阴鸷快意的眼神,心里竟如压上巨石沉重异常,益发不想说话。
五皇子妃还只顾诅咒妙玉解气,二皇子瞟了眼黛玉,因打断道:“五弟妹你一个主人家的别只顾着自己说的高兴,瞧三弟妹,这会子脸色不大好,你也不问一问!”
大皇子妃也点头笑问:“三弟妹别是哪里不舒服吧?”
黛玉略一迟怔,便也就顺势点头道:“才刚尝了点子杏仁酥,不知怎的苦的很,我正想着漱漱口才好呢!五弟妹说的这样高兴,我又不好扰你兴致。”
五皇子妃忙训斥小丫头们不留心服侍,一面又命人奉了茶和漱盂来。
黛玉故意的慢慢漱了口,免得五皇子妃又咒骂妙玉,那边厢水涵见黛玉情形,不知何事,与几位皇子们打了个召呼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黛玉忙着漱口,不曾留意背后走来的水涵,几位妯娌们却已然抿嘴笑了,二皇子妃更是啧啧打趣道:“才这一会子,三弟就坐不住了,巴巴的跑过来看媳妇子!”
“哦,我是来看看各位嫂子和弟妹的!”水涵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家里这些日子没少事情,我媳妇儿没少受累,今儿带她出来原是为了听戏散心的,你们妯娌们在一处说笑解乏我也就放心了!谢过两位嫂子和五弟妹!”说着拱手打了个千儿。
半是调侃半是提醒的话,说的几位皇子妃们满腹感慨,看向黛玉的目光也是意味深长。
黛玉故作未见,低头拭了拭嘴角,将巾帕递给小丫头子后,方才抬头不满的瞥了水涵嗔道:“王爷惯会人前献殷勤儿,我这会子好的很,王爷安心去吧!”
“心是安了,肚子却饿了,五弟妹今儿备了什么好酒?”水涵笑着全盘受下黛玉的小眼神,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五皇子妃眼神里不无羡慕,因扫了眼不远处的五皇子笑叹道:“我们是比不得三哥的,再好也不过这样罢了,好不好还请将就些罢。”
“酒自然是好的,才刚五弟还说今日兄弟们要一醉方休呢。”水涵大笑。
那边几个王爷们已然起身离座,齐往这边来,五皇子走在前面,俊俏的眉眼间有种反常的兴奋和戾气,席间也毫不理睬五皇子妃,只顾着与兄弟们斗酒,很快旁人还未怎样,五皇子便已先自醉了,不知怎的叫起妙玉来,一时笑一时骂,目无旁人,五皇子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众人见状便先告辞各自回府,黛玉与水涵坐在马车里倒是不胜感慨。
“是非恩怨何时了,造化何时不弄人!五弟妹一时怕也难遂愿呢!”
“她以为除了妙玉就能如愿了?那小小伎俩瞒得了谁?五弟心里明镜似的!”水涵冷笑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那般对妙玉?下那样辣手,她才小产病中的人如何受得了!”黛玉忿忿不平。
“我是从未见过五弟对哪个女子这般长情的,只可惜对错了人,那妙玉好似从来不将五弟放在眼里,宁愿被人陷害也不辩解,这大约最伤五弟吧!”水涵拍了拍黛玉的肩膀。
黛玉回想几次遇见妙玉时的情景,不禁默然:“她素来性子怪僻高洁,世人万般皆难入她的眼,她肯入王府为侧妃已然是从云端堕入尘埃,如今还要受这番荼毒,真叫人难受!”
“人不自惜无人惜,她为救贾宝玉甘为侧妃就应该想好以后该走的路。”水涵微微一叹:“天意难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
黛玉点点头:“王爷说的固然不错,然她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少路可以走,有时候怕也是迫不得已罢了!”黛玉微微一叹,水涵点头默然。
黛玉复又含笑道:“回头王爷着人打听打听,看妙玉到底怎么样了,若是可以,暗地里帮她一把,她也是个苦命人儿!”
“遵命!”水涵调侃道:“我倒有了个主意,明儿咱们到了苏州,得了闲儿,妆成郎中悬壶济世救人性命如何?”
“好主意!”黛玉也调侃:“只是到那时王爷可不能饮酒了,不然谁知道你的葫芦里是药还是酒呢!”
“酒也是药嘛,好些药不得以酒做引么!跟着为师这么久,连这个还不知道么!”水涵笑着,听得马车忽慢了下来,因微挑帘往外瞧了瞧,浓眉一挑:“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