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汀……,是一连串悦耳清越的响声,佩环叮当,罗裙香汗,满京城人潮如流,远远地望去,往来香车宝马,络绎不绝。黛玉随着父亲进了城门,一行车马在人群中徐徐前行。
黛玉轻轻掀开帘子一角,轿帘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间或传来佩环清脆如水的撞击声,或是谁家公子,抑或哪家小姐,又或某家王孙大臣,某方商客名流,华衣艳彩,出门来游逛于酒肆商铺,打发余暇时光。
“小姐,这京城可真热闹啊!再过了这条街就进入紫禁城了,那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吵了!”雪雁在轿帘外闪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对黛玉耳语。
“嗯。”黛玉看着满街的绫罗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一一掠过那两溪明澈清丽的水眸里,只如江上烟波随风而去,可以见得明眸的主人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浮华之色。
雪雁知道自己小姐心里在想什么,这些东西才进不去她家小姐的心!唯有……
“雁儿,你一个人偷偷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黛玉见一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丫头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疑惑地微微抬头轻问。这小丫头,心思敏捷好动,见她沉默不语,心里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小姐,雁儿没在想什么!”见黛玉看着自己不信,雪雁赶紧摇头,“雁儿这次真的没有在打什么歪主意!”
黛玉正拿这自幼跟着自己一道儿玩耍长大的贴身丫头没办法,突闻外面异常尖锐刺耳的吵杂之声。
才要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前面开路的家丁匆匆折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老爷,小姐,前面聚集了好多人围在一起把街道给堵住了,车轿都过不去!”
“发生了什么事?”林如海见家丁呼吸急促,已猜到几分外面出了大事,正好给他给遇着了。此番进京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断然不会有什么担忧,只是这次他带着黛儿,他又极心疼这个林家唯一的独生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恐怕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
“回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有人争吵得厉害,有一个老弱的老妇和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扭打在了一起!现场还流了好多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围观的人说地方上的呆霸王的马招摇过市弄翻了满大街的商货,不仅这马踩撞了行人,还把人家小女孩给踩没了!”家丁慌慌张张地禀报。
“天下居然有这种目无王法的人!天子脚下,朗朗青天,悠悠白日,他眼中难道就没有天理王法了吗?”素日为人刚正不阿的林如海一听愤怒满怀。
“那孩子是哪家的女孩?”黛玉听罢蹙眉忙问。
“那小女孩就是那老妇人的小孙女,今天陪那老妇人出来卖些祖孙俩在深山里采的药材,正巧回家途中遇上这呆霸王在街上跟几个打手赛马,没来得及躲闪,小女孩便被那呆霸王的马给一脚踩中了胸口,我看这会儿估计没气了!”
天子脚下居然有这样横行霸道的恶霸,看来这京城外表看着光鲜,也不过是一个粉饰太平之地,黛玉如烟的黛眉轻蹙,微微低头想着些什么。
“咳咳……”只闻一生清脆的咳嗽,一辆皇家用的降墨色龙纹马车在拥挤的人群之间停了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优雅的手,掀开月牙白的马车轿门。露出一个一袭白如雪云纹雪衣的修长高大男子,此男子眉宇间一股王者的霸气,笔直高挺的鼻梁清雅飘逸的眉宇间不刻意修饰却难以遮掩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帝王家尊贵贵气。两道如轻云飘逸入鬓发的如墨清逸云眉,一头如墨难掩霸气的似云飘逸长发以青玉冠雅致束起。薄红刚毅的流线唇线里只发出轻轻的咳嗽,仿佛四周的一切喧闹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这不是北静王府上的马车吗?”
“这来人是谁?”
“莫不正是王府上的王爷水溶王爷?相传这溶王爷长相俊美,形容谪仙一般的美好人品,京城里谁不想一睹他的风采呀!溶王爷不仅美誉京城,更是为人正直为百姓着想,真是一个爱民有为的好王爷啊!不像那个忠顺王爷只会仗着权势蒙蔽圣听、欺压百姓……”
“喂,你不要命了敢在这里说忠顺王那种人的坏话?那种卑贱小人,小心话传到他的人耳朵里哪一天你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知道现在朝中奸佞小人多,好人不好做,再说了这样子的人在当今的朝廷上多如牛毛在皇宫朝廷上又何止忠顺王王爷一个?唉唉,我们百姓只能受苦了!”
“难道我们百姓就得生来被那些奸佞之徒欺压鱼肉不成?百姓也是人也要活啊!”
“我劝你们两个还是省省吧,你也别只顾着说他,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今皇上宠爱佞臣,只爱听那些赞美他奉承他的好听的,再一味听信谗言啊,这江山都保不住了!你们两个今儿说了这话保管迟早一天你们两个都得从人间蒸发!”
人群里因对这皇家马车上所坐何人来了兴趣彼此便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你们都别吵了别吵了!车门掀开了一角,我看到马车上的男子了,雪衣青玉冠,虽只见了车上人眉宇一角,那种谪仙般的气势我敢肯定马车上坐着的定是北静王府上的主人北静王爷!”
“小姐,前面人群之中的另一处好像也起了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雪雁见前面人群聚集处由一处渐渐的迅速变成了两处,伏在黛玉耳边小声细语道。
黛玉微微抬头往前方看去,心较比干多一窍的绝世才华敏捷思维,将眼前景致尽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