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向前向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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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摊牌

顾城与旸远交谈过后神情恍惚,走着走着撞到了一个迎面跑来的小男孩。男孩被撞倒在地,当即大哭起来。听到这哭声,顾城才回过神来,蹲下来扶起小男孩,“小朋友,摔疼了吧,叔叔不好,叔叔没有注意到你。”一边说着一边为男孩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男孩母亲一把扯过孩子抱在怀里,呵斥着顾城:“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走路这么不长心。”顾城也没有反驳,只是听着对自己的责骂,脸上带着微笑,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孩子的妈妈拉着孩子的手想要离开时,男孩却突然伸手指向顾城身后的方向,说着:“妈妈妈妈,你看那个金色头发的阿姨好漂亮!”顾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慢慢回头,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见到孩子口中的那人。小男孩的母亲压下男孩抬起的胳膊,悻悻地离开。

顾城有些疑惑,继续朝前走着。没多久,他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有人跟踪”这是旸远发来的内容,顾城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机,加快了步伐,他的目的地却不是住处的方向。Crastal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了上去。

顾城经过的地方是一个铺着青石砖的小巷,这里很安静,静到能听见脚步和呼吸声。Crastal见状停了下来,就在她准备转身时,一把手枪正抵在她的腰间。她刚想出声,旸远微笑着,手法熟练地抽出Crastal掩藏的匕首和手枪,随后她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旸远拿枪的手向前推了下,示意Crastal往前走。Crastal趔趄着向前,就在这时顾城转过身,短短的街道内,Crastal已是两面临敌。

A市。顾云天手握着电话,眉头紧锁。“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女儿送回来?”对面低笑着:“顾军长说什么话呢,令爱不是已经完好无损地回去了么。”“Madam,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把我顾云天当什么了?跟我玩以假乱真!”顾云天拍着桌子狠狠地说着。Madam依旧笑着:“顾军长息怒,等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您的女儿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要确认她平安。”顾云天平静后说。“她在我这儿很安全。”电话想起了嘟嘟声,顾云天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报告!”干事到了顾云天跟前认真地汇报着:“军长,我们查到了顾副营和顾记者的下落。”顾云天按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干事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们两人现在在滨海。”顾云天一听到这句话,随手抓起了手边的一本书,用力向干事砸去,“那还不快去找!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们给我带回来,立刻!马上!”顾云天吼着。干事一时之间傻了眼,反应过来后逃似的离开办公室。

滨海。“董事长,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估计现在老头子应该已经知道了。”王海兵放下手中的报表,嗤笑着对下属说:“这才刚刚开始,老头子就自顾不暇了,接下来可有他受的了。”“最近航运的资金周转有什么问题吗?”王海兵询问。“董事长您放心,他们的口风最严,别人想要打探出什么一定比登天还难。”听了下属的回报,王海兵放心地点点头,“德山的痕迹着手处理一下,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查到德山与我们的关系。”“这样我们不是会很被动?”下属疑惑不解。王海兵的眸色沉了下来:“我就是故意让她查到,这样接下来的动作才会更有意义,不是么?”下属附和着笑了笑。“给我看好王隽,这个节骨眼上别出什么差错。”王海兵冷冷地说道。

下属走后,王海兵长叹一声:“旸远啊,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好久不见啊,Elane。”Crastal开口,旸远讥笑着:“是好久没见了,Willson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只不过现在的你和以前丝毫没有差别,都只不过是Madam的一条狗。”Crastal听后大笑:“那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要活在她的掌控之中。”顾城发怒,抬起腿将Crastal踹倒在地,子弹上膛,顾城拿起枪对着躺在地上的Crastal:“那就看看这次有谁会来救你。”就在顾城情绪激动时旸远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枪制止道:“顾城!”说着摇了摇头。

旸远蹲在Crastal身边,耐心地询问:“说说吧,是谁让你跟着他的?”Crastal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头看向顾城笑着说道:“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真是傻小子。”“你!”顾城气急,旸远面色隐隐升起一丝担忧,这时Crastal突然开口:“Elane,你不是和Madam达成了协议吗?你和他求求情,放了我吧。”

旸远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提起这件事,错愕不已。顾城的视线转向旸远,开口询问:“旸远,她在说什么?什么协议?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旸远支吾着,就在这时,Crastal抓住了机会,解开了自己戴着的项链,往地上摔去,一阵烟尘扬起,Crastal趁机逃走。

旸远和顾城两个人边捂住口鼻边用手驱赶着灰尘,待视线明亮后哪里还见Crastal的身影。旸远跑到街口四处寻找着Crastal,“又让她跑了!”旸远愤恨难平,“机会还会有的。”顾城在原地出言安慰。旸远停住了动作,随即转身向顾城的方向走去,顾城疑惑不已,上下打量着自己,因为旸远的视线从没有离开他,片刻后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话刚说出口,旸远朝着顾城的脸上抡来一拳。

顾城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你干什么?!”顾城捂着自己的右脸颊惊呼,“区旸远,我没得罪你吧?”顾城反问。“没有啊”旸远回答的云淡风轻。“那你打我干什么?”顾城继续追问。旸远举起右手晃了几下说道:“我打的就是你,我好心来帮你,你把人给我放跑了。”“我……”顾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旸远打断:“好了好了,你也别解释了,滨海水深,就你这个架势啊,也别离家出走了,趁早回去吧啊。”

说完,旸远迅速转身离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顾城揉着有些肿胀的脸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嘟囔着:“哎,这是你的问题吧,你和那个Madam达成什么协议了。”旸远笑着跑了起来。

当晚,旸远打电话给A市的宋文书,汇报着战果。“文书,我可是替你报仇了啊,今儿我把顾城给打了。”旸远沾沾自喜,“哎哟,真的假的,他没还手?”电话的另一边宋文书也十分好奇地发问。“我也就是趁他一个没留神。”旸远回答,“哎,说正事儿,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宋文书夸下海口,“旸远,你这么多事儿我都参与了,到时候我会不会死的很惨?”宋文书问。

旸远没有对这话做出直接的反应,而是继续说:“帮我看好苏沐,别让他知道这些事,他的脾气,绷不住。”宋文书耐心地听着,“你就不怕老头子对你下手?”

“不怕,我这儿有Madam想得到的东西,她不会容许老头子对我动手的,再不济他的一双儿女还在滨海呢。”宋文书听后点了点头。

“我向你保证,为了你能活下去,我会好好看着办的。”旸远回答,文书似乎听出了这轻松话语背后的沉重,于是开口说:“旸远,你记着,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谢谢。”旸远挂掉了电话,从手机中取出来电池。贝儿倚在窗边,看着旸远的动作,缓缓开口说:“你这是孤注一掷了?”旸远微笑,她抬起头正对着贝儿的眼睛,真诚地说道:“从前有一些事情我总也不明白,我甚至会单纯地以为我眼中的正义可以超越一切,高尚地存在,可是现在……”说着,旸远缓缓抬起她的双手,视线逡巡着:“到底还是沾染了不该有的颜色。”双手渐渐握成拳,贝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我没事。明天你就去联系局长,想办法让他和我见一面。”旸远话锋一转。“我知道了。”

贝儿回到住处后第一时间给段宏打了电话。段宏感到意外,开口便询问着:“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事?”贝儿回答道:“区队长回来了。”短短的一句话让段宏六神无主,沉默了许久。“段宏,你在听吗?”贝儿反问。“嗯,我听到了,你想做什么?”段宏冷静地问。“我打算帮她,静雅姐和泽哥的死,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再生活在一个又一个披着善意外套的谎言里。”

电话对面又是许久的沉默,贝儿也不着急要答案,耐心地等着。“现在的情势你不是不知道,你知道你们要面对的是是谁吗?”段宏出言。贝儿叹了一口气,无比认真地回答:“段宏,我知道我所要面对的势力足够让整个滨海掀起惊涛骇浪,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麻醉自己,欺骗自己。我也不小了,我想试试我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段宏听着听着,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哽咽,尽量平复着呼吸。这边,贝儿坐在地上,双腿屈起,把自己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段宏的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贝儿终于等来了那个声音:“万事小心。”

贝儿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段宏听出自己啜泣的声音,她不知道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有了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虽然不在一处,但两人心意互通。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次晨。旸远接收了邮箱里的一份文件,她拿起桌边的一支钢笔,笔盖顶部刻着“旸”字,缓缓旋开笔尖,露出来的部分不是想象中的墨囊,而是一个优盘。旸远的嘴角上翘着。

“这就开始了。”

“旸远,怎么有空来滨海了?”局长问着。“刚执行完任务,和我们军长要了假期,回来看看朋友,还有,林泽。”局长惋惜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应该早点和你说,林泽这孩子还真是可惜了。”

旸远笑着:“校长,您别这么说,这毕竟也是林泽自己的选择。”局长的神情放松了许多。“对了,校长,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该和谁说。”旸远趁势说起。“哦?什么事?”局长好奇地询问。

“我发现了林泽留下来的线索。”旸远平静地陈述着。

“是么?”局长尴尬地笑了笑,“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