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蹦一跳的身影渐渐融入绿茵场之中,她身上藏蓝色的作训服逆着阳光,折射出不一样的光线,这道光刺痛了旸远的眼睛,她下意识抬起了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段宏走到了她的身边。“我做不到,我不能像你一样坦然地说出所有的事情,那对林夏来讲真的太残酷。”段宏一言不发,许久他转过身挡在了旸远身前,“有些事情,看不见了就不会心烦,哪怕只是视而不见。”旸远不禁笑了笑:“段组长,哦不是段教官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灌鸡汤了?我可真是受宠若惊。”段宏尴尬地笑了几声,“对了,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算是有了些眉目,怎么样,有没有心情听一听?”“当然。”旸远轻松地回答。“c7062是本地车牌照,曾经是套牌,但巧合的是这辆车多次出现在国安追查的大案现场。与它同名的还有本市七家银行的保险柜,其中的四个命名方式我查过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另外三个,没有权限所以什么也没有查到。”
“那车辆现在在什么地方?”旸远问。“有一辆应该是在大修厂,有没有报废我就不清楚了,哦,就是撞了我的那辆。”段宏回答。“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能随便就报废了呢?”旸远反问。“这是上级的要求,在做结案陈词的时候,所有内部资料都没有出现过。”“那就更能证明它有问题了。”说着旸远看向段宏,段宏急忙摆手解释道:“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我在警校当个教官赚点工资还要辛苦养我们家贝儿,我可不想为了这点事把饭碗给丢了。”“等等,你说你养谁?”旸远诧异道。“刘贝儿啊,怎么你不认识?”段宏语调轻松地回答。旸远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段宏浅笑了一声,随后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请柬递给了旸远。“下个月的婚礼,如果你有空。”旸远接过了请柬,欣慰地笑着,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说回来,林泽呢?你有他的消息了吗?”段宏小心翼翼地问。“过几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应该会回来的。”旸远不太确定的回答,“不过我会等到那时再走,我得给小夏一个交代。”段宏点点头。这天,天又下起了雨,旸远一身正装,她早早地开着车来到了警校接林夏。林夏一路无言,“小夏,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哥吗,他今天就会回来的。”旸远开口。“真的吗?远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林夏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与此同时,滨海大厦。王海兵站在窗前,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不似以前那样有神,很明显是宿醉的结果,这是他第二次喝醉,为了同一个人,他几次拨着同一个号码却没有勇气打出去。
旸远和林夏都没有打伞,他们站立在雨中,任凌乱的雨丝打在肩膀上,面前的墓碑上那名女子的照片依旧崭新,林夏手捧一束洁白的菊花,将它轻轻地放在地上。“妈,我回来看您了,您在天上还好吗?”林夏动情地说着,她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将这几年的经历一一说给早已过世的母亲听,讲到开心的时候会笑,讲到悲伤的时候会哭。旸远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她的表情严肃,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些期待,凭着自己对林泽的了解,他一定会出现。就在她眼中的希望之火快要被浇灭的时候,狭窄的石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旸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终于林泽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衣服上有很大面积已被浸湿,应该是来了很久了,旸远的手握成了拳垂在身侧。“小夏”林泽先开口,林夏缓缓转过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哥……”说完,林夏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释放,她扑到了林泽的怀里,林泽轻轻地安抚着她,旸远站在一旁,“小夏,你先回家去等我,我和你小远姐有话要说。”林泽道。林夏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痕,连连点头答应:“哥,你别和远姐说太久,我等着你。”
林夏走远后,林泽慢慢地靠近了旸远,伸出手想要拭去旸远眼角的泪水,旸远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碰触,林泽继续走近旸远,“你别过来!”旸远吼道,林泽没有理会她的话,他又近了一步,拥着旸远枕到自己的心窝处,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才感受到林泽真实的存在,旸远想要拿枪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她反复地质问着,林泽也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搂着旸远,泪水混着雨水顺着旸远的脸颊流下直直地打在林泽的肩头,林泽皱起了眉头,“旸远,我知道你会来。”旸远不回答,她的双手紧箍住林泽的身体,仿佛一松开他就会离开。
“旸远,再等等我,马上我就可以回来找你了。”林泽郑重的承诺道。旸远颤抖着说,“林泽,不要再做了好不好?”“旸远,我会尽快完成我的任务,相信我。”旸远拼尽全力推开了林泽,她吼着:“你让太多的人为你担心,为什么不能收手呢?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身边爱你的人吗?你对得起伯母吗?”说着旸远指着林泽母亲的墓碑,林泽轻轻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旸远的指责。雨越下越大,下一瞬,林泽挣扎着做出了决定,他转过身,旸远从腰间拔出了枪不由分说的指着林泽的后脑,林泽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响,他停住了脚步,旸远狠狠说道:“林泽,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林泽自嘲地笑着继续向前走,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的手指死死扣住扳机,千钧一发之际,旸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一掌劈在了她的颈部,她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