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洌儿摇头又点头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怕说出来了,姐姐怪我冒失。”
“你说,我们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芷君忙拍着她的手一副贴心的样子。
苏洌儿也就不迟疑,她凑到赵芷君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就见赵芷君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她一下子闪开身子,作势要打苏洌儿,嘴里佯嗔道:“妹妹作死了,说什么呢啊?”
苏洌儿抓住她的手:“好姐姐别闹了,都是女人家的,有什么呢?姐姐只说是怎么回事儿罢,那个大少爷说的话多少也是有道理的,咱们什么都没有,将来老头子两脚一伸,大夫人就成了这府里的太夫人,那两位也定是跟着儿子另过去了,剩下我们两个没有依靠的,难道要去做尼姑不成?”
赵芷君扭扭捏捏的放下手,咬着牙犹豫了半天,才红了脸道:“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时候老头子一个月里也是有个十天半月的歇在我房里的,可我就是怀不上,到后来,老头子,他……他干脆就不行了……我……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到这里,她倒又奇怪起来,向苏洌儿问道:“老头子到你那边儿时,他是怎么样的,他……行吗?”
苏洌儿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然而她却是很吃惊的样子:“怎么,老头子不行?”因着到底是不太好出口的话,她的声音渐渐低如蚊呐:“他……他没有不行啊……那个事儿,虽不是天天有,但是也……也三俩天里有一次的……”
“什么?”赵芷君真真正正的吃了惊,在老东西要娶苏洌儿进门前,她其实也曾经是和姚芝兰一样的想法,想不通这个银样蜡枪头这般不中用了,做什么还要再娶姨奶奶,没的耽误了别人的青春。此时一听苏洌儿的话,她想到之前苏洌儿有孕的事,那定是半点不假的,难道,这老东西治好了不成?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酸溜溜的起来:“可是,自从妹妹你进门,老头子就再也没有踏过我这儿的门槛儿,就算他又好了,又有什么用……”
听着她这无限落寞的话,苏洌儿像是极内疚的,诚恳道:“姐姐,这都是我不好,老爷是我们共同的丈夫,就算他图新鲜只去我那儿,我也该提醒着他才是,嗯,姐姐你放心,回头我就告诉老爷说你病了,叫他来看你。”
她的话说得诚恳,赵芷君的心里却更恨,他一年都不来我房里,如今不过你一句话他就来了,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么,脸上却一点不露的,只忐忑道:“这,我这并不是什么大病,他又那么忙,哪里就肯来呢?”
苏洌儿不由笑了:“姐姐别担心,老爷在我跟前的时候,有时也是会提到姐姐你的,说你善解人意着呢,只不知道怎么如今却任性起来,语气里也是又爱又恨的,今天我回去就说得吓人些,想来他肯定就来了,姐姐只管好生布置了等着,等老爷一到,你……”说到这里,她凑到赵芷君的耳边唧唧咕咕轻语了几句,随即就拿帕子捂了嘴笑个不停起来。
赵芷君显然被她后面的话给臊了个大红脸,笑啐了道:“不得了,这还是我娴雅端庄大家闺秀出身的五妹妹么,瞧这说的什么话儿。”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出了莺歌苑,苏洌儿转道就去了书房,杨清和一见她,不由奇怪:“洌儿,你不是说今儿身上不好,要歇着的么,怎么又来了?”
苏洌儿将他喝剩的残茶换上新的,一边颦了眉头担心的道:“原本今天是不想过来的,只是后来听说四姐姐病了,我就去瞧了一下,四姐姐病恹恹的躺着,话也懒得说一句的,我后来听玉柳说,四姐姐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好,睡里梦里还总叫着先生的名字,又知道先生忙不敢来找先生的,唉,我听着很心酸的样子,就想着来告诉先生一声儿,先生好歹瞧一眼去。”
“她病了么?”杨清和不觉皱眉,想想又冷哼一声:“前儿打起人不还挺有精神的?”
苏洌儿一推杨清和的手,嗔道:“先生几时也变得这样刻薄起来,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枕边人,如今病了,去瞧一眼有什么?”说到这里苏洌儿将嘴巴一翘:“听说先生在认识我之前,对四姐姐其实也挺好的,只到我进了府以后,先生才将她撂开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四姐姐就连生病了,先生也不要去看她,哦,原来先生竟是如此薄情寡义的人呢。”
她这样似嗔似怨的一番话直说得杨清和哭笑不得,然而自从苏洌儿进府后自己就将赵芷君冷落了也是事实,亦实在是辩解不得。他握了苏洌儿的手,苦笑道:“洌儿,你就这么希望我去看别的女人么?”
苏洌儿低下头细细想了想,才道:“我也想先生天天心里眼里都只有洌儿一个人,只是有时细了心想一想,其他姐姐也定是希望先生能常去陪她们,自从洌儿进府以来,先生为洌儿将姐姐们全都冷落了,又焉知发生那么多的事,就和这个没有关系呢?”
看着苏洌儿单纯真诚的眼,杨清和久久无言,临了,他长叹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几位都能和你一样,那该多好?”
苏洌儿心知他已经肯了,脸上也就露出笑来,娇娇的掩嘴道:“先生这话说的又不公平,如果先生将洌儿冷落在一边总也不理,洌儿也自然没有这样的好心态了的。”
杨清和也笑了,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了。”说着就唤进孙柱来,命给赵芷君去请郎中,并说晚上过去。
这里苏洌儿又坐了一会儿,就道:“听春巧说花园后边的桂花开得好,我就惦记着要瞧瞧去,嗯,先生,洌儿告退了。”
杨清和点头,嘱咐了一句“外面风大,早些回房。”也就罢了,苏洌儿起身出来,路过杨浩宇边上时,她不露痕迹的轻咳一声,见杨浩宇会意点头,她微微而笑,推门去了。
后花园西北角儿上有大片的桂花,此时正是金桂飘香,片地黄金灿烂的时候,苏洌儿找了一块假山石子坐下了,感叹道:“今年这花开得真是好呢。”回头看看春巧,道:“嗯,你回去,拿块干净的棉布和竹篮来,咱们采些桂花回去做甜羹馅儿。”春巧见苏洌儿高兴,她的兴致也高起来,脆生生答应一声,转身要走时,苏洌儿又叫住道:“叫上梅姨一起来,她天天闷在屋子里,只怕也闷坏了呢。”
等春巧去得远了,苏洌儿这才转头看向四周,远远的就见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一闪,她的嘴角溢起一丝冷笑来,转了头折了一枝桂花,送到鼻子下面轻轻的嗅着。
只一会儿,那个浅蓝色的身影就到了跟前,苏洌儿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了比眼前桂花开得还要灿烂的笑容,语气却微微有些紧张的道:“有没有人看见你?”
来的人正是杨浩宇。
就见他摇摇头:“你出了门我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一路上我很是小心,绕了几个圈子才到的这边,又有桂花树掩着,没有人见到的。”他握了苏洌儿的手:“洌儿,我好想你……!”
苏洌儿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点头:“没有人看见就好。”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假山:“你先进去。”假山上有一个小洞,虽然只是装饰用,却是极隐蔽的,杨浩宇点点头,低头钻了进去,苏洌儿拂一拂袖子,依旧在假山石子上闲闲的坐着。
不多时,春巧梅姨都到了,苏洌儿起身亲自扶了梅姨坐到自己身边,两人一起看着春巧采桂花,并不时指点这树上的花多,那树上的花好,不过一会儿,就将春巧哄到了另一角上,眼见着春巧离的远了,苏洌儿这才向梅姨使了个眼色,转身进了山洞。
杨浩宇正等得心急如焚,苏洌儿才进来,他就一句话也不说,狠狠一把搂进怀里,死命的吻了下去,苏洌儿也双手抱住他的腰,杨浩宇边亲边轻声在她耳边唤:“洌儿,洌儿……”喘息之间,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苏洌儿的抹胸内……
在他的手要伸进她下面小衣时,却被她一把止住:“不可!”
“为什么。”他不满的低吼,手不死心的再次试着要往内伸,边道:“我一直想你,我一直想,洌儿,给我……给我……!”
“不行啊,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撞进来,到时衣服乱了,出去……唔……怎么……见人……”苏洌儿迷失在他的吻中,只觉得意乱情迷。
杨浩宇顿了顿,苏洌儿的话明显有道理,他顿时懊丧起来:“自从……自从上一次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再……”他心有不甘的吻着她的唇:“洌儿……我真的好想……”
苏洌儿坚决不允,她将自己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轻声在他耳边道:“今天晚上你还在这里等我。”
“今天晚上,这里么?”杨浩宇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苏洌儿点头:“是的。”说着,她就忍不住轻笑起来:“你没见我让你父亲今天去莺歌苑么?”
“哦,你好坏。”杨浩宇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苏洌儿的鼻尖笑道:“原来你是为了将他调开,我说你好好儿的怎么突然为那个女人说起话来了呢?”
然而他很快又皱了眉,不确定的道:“可是,他就算去看那个女人,想来也只是坐一会儿就回你屋里了,这……”
苏洌儿却笑着摇头:“他今天一定不会回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