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目光有些闪躲,“听说是与一个野男人跑了。”
谢忱冷笑,“那野男人可是姓墨,叫墨妄?”
王婆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谢忱当即禀明至化帝道:“那时墨氏便是与墨家左执事跑了,后来被萧乾逮回,这中间的事,也间接导致老臣的儿子折于招信,陛下都知情的。墨妄是墨家左执事,不会无端带一个寡女逃婚,萧使君八面玲珑之人,得知墨妄多方与墨氏接触,也不可能不追查缘由……”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地望了萧乾一眼,“望陛下明鉴。”
至化帝点点头,目光已有些阴沉,“接着说。”
谢忱并没有接下去这个话题,反倒问王婆子另一件事,“听说当日墨氏逃婚,萧使君曾把人送返娘家要退亲,引无数人围观,你可知情?”
“回大人,确有此事。”王婆子趴在地上,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不妥的地方,皱了皱眉头,又叹息道:“九儿与萧家的婚事,民妇那时还骂过如花婆见钱眼开,也私底下劝过织娘,不要误了闺女。萧家家世虽好,可大郎床都起不得,又能得什么好?可这织娘没生病前,性子还好,生了一场怪病,却越发执拗了。在九儿逃婚被萧使君送回盱眙娘家之后,这织娘还想方设法硬要把闺女硬塞给萧家,作孽哦!为啥非要把好好的姑娘往火炕里推?”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人都提起了兴趣。
谢忱目光阴沉沉一扫,故意问:“那织娘可是贪财之人?”
王婆子摇头,“织娘家里原是有些积蓄的,在盱眙还算好过的人家。可后来织娘生了病,把家底都败光了。不过,虽说他们家日子难过,她也不贪财,平常邻里有什么帮衬,也都分文不取的。唉!那织娘,若非得病,是个多好的妇人……”
看她说着说着又不在正点上,谢忱轻咳提醒,“那你可知萧使君说好要让墨氏退婚,为何后来又没有退婚?”
王婆子想了想,也摇头疑惑道:“那日民妇去瞧了一阵热闹,晓得是九姐儿逃亲惹恼了萧家,萧使君不乐意了,可织娘说嫁出去的闺女,就是萧家的人,不认这个账……还有,民妇听如花婆说起,萧使君原本要织娘再为九姐儿添一份嫁妆,方才愿意娶的。可后来也不见织娘添什么嫁妆,九姐儿就被抬入萧家了。”
谢忱冷笑一声,“萧家何时缺那点嫁妆了?”
他善于引导人的思路,这般直接点出矛盾所在,很容易让人想到萧乾“要嫁妆”是别有目的。第一织娘没有钱,第二萧家不缺钱,若萧家本来就不肯娶墨九,根本就不必与织娘讨价还价,那么问题的根本所在就引人怀疑了——到底萧乾与墨九她娘是如何达成一致的?
暖阁里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萧乾身上。
至化帝语气中已有薄责:“萧爱卿,可有此事?”
萧乾淡淡点头,“回陛下,确有此事。”
至化帝目光微暗,又问:“那个中缘故,萧爱卿可否明言?”
萧乾唇角一扬,潋滟的目光依旧,似乎并没有被谢忱的指责与恶意引导影响松缓的情绪,“这中间是有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