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谢忱面色发青,“咚咚”磕着头,已是语无伦次,“老臣晓得墨九是钜子,设计萧乾是真,可老臣虽与萧家有怨,也只是对付萧家,又怎会将军备粮草运转出境,拱手送给北方珒人?……陛下呐,老臣与珒人并无往来,丙生犯的事,老臣…老臣真的冤枉啊……”
“谢丞相死到临头,还想诓骗陛下?”苏逸冷笑着,“都招了吧,免得受苦,牢里头的滋味儿,丞相还没受过哩。”
“苏逸,你个无耻之徒,你陷害老夫!”谢忱大声怒骂起来,那面红耳赤的样子让殿上众臣都觉不可思议。谢忱乃国之宰相,贵妃生父,太子外祖,素来高人一等,什么时候失态成这样过?
至化帝似是看不下去,眉头紧皱,“来人呐,把谢忱和乔占平先行羁押,此案……”
顿了顿,他环视一圈,威严地道:“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禁军涌入殿内,便要拉人,谢忱又是磕头又是哭嚷。
“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苏逸,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苏逸看着他被禁军拉出殿门,笑道:“我与萧乾素无来往,此番调查是领旨办差。谢丞相恐怕想多了,我并不想害你。”说到这里,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谢忱挣扎时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捡起,走到殿外,亲自把帽子戴在谢忱的头上,压着嗓子小声道:“若非你使下三滥的手段害我,我又何必趟这浑水?谢忱,惹到小爷,你活该。”
谢忱一愣,“老夫何时……”
“不必谢我!”苏逸笑着打断他,又拔高了声音:“陛下尚未治罪,谢丞相又何苦自丢乌纱?戴着好些,牢里清苦,免得受了冷。”说罢他看禁军,“拉下去。”
谢忱想问的话,终是来不及问。
禁军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金瑞殿上又恢复了平静,众臣皆惶惶然,忧心自己的命运。墨九看着残留在地上的血痕,脑子里反复想到乔占平先前一无所知的反应,始终理不清头绪,以至怎么谢的皇恩,又怎么捧着金宝出的大殿,都有些茫然。
脚步跟着众臣往外移,她正在思量,背后便传来那小正太的声音。
“站住!”
“有事啊?”墨九回头看他,目光不善。
“你不怕我?”他道。
“我为什么要怕你?”墨九看他小小年纪,非得像成年男子那般严肃的样子就有些想笑:“苏使君都赔钱了吗?道歉了吗?”
“小爷正想找你算账。”苏逸哼一声,不肯回答。钱是赔了,可道歉么,这小爷又怎么肯?他慢慢踱上前,看着墨九似笑非笑的脸,“赔偿的五十两银子,你出,害我迟到,让人看笑话的五十两银子,你出。”
墨九漠然看他,“你缺钱?”
苏逸板着嫩白嫩白的脸,“缺。”
墨九大吃一惊,像碰见知己似的盯他半晌,哈哈一笑,“好巧啊,我也缺。”说罢她敛住笑容,转身就走,“回头苏使君学学做人,不要欺负百姓了,便不用赔钱了。”
苏逸伸臂拦住她,“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