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谱写生命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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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有一种生活像飞翔

文/刘三田

你坠入了世俗琐碎的生活,无论你多么有成就感,你还是不快乐,你缺少了什么?你开始埋怨,怎么一觉睡到大天亮。你需要与白天的奔波无关的梦境,你的音响已落了厚厚的灰尘。有一天,你咬咬牙给自己放假。怀着奇妙的心情你随便打开了一张唱片,竟然是萨拉萨蒂的小提琴曲《流浪者》。悠扬空旷的荒原,画面如汩汩泉水,流过你的心田,琴弦随着你的心震颤,你的心欲飞,你突然找到了这把创造的利剑,哦,那是一种想飞的欲望!

天哪,有多久了,你不快乐。你的不快乐掩蔽在为他人所设的面孔里,你拥有的虚荣不是你所期待的安宁,那陡然入怀的鲜花不是你心底渴望的那片明净的蓝天,你在世俗中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比不上,哪怕是片刻的对蓝天对阳光对更高更炽热的遐想。而那些世俗的形而下的物质,顷刻之间被你弃为泥土,你在这种极大的蔑视之中得到满足,你在满足之际渴望更高地飞翔。

你解放了自己。你当然相信,有一种生活像飞,她召唤你的勇气和力量,这原本就是你的呀。那漂亮的双翅,曾让你沉浸和享受于翱翔!

有一种生活像飞。

印度哲人奥修说:“不享受生活就是罪孽。”

这罪孽惩罚着我们,甚至惩罚像三毛这样曾经高翔的鹰,她的停滞,她的放弃了飞的权利,都没有躲开生活的无情审判。她晚期的非本质生活,不仅扼杀了她的天性,扼杀了人的天性,还造成她在郁郁寡欢中自尽的事实。

另一个女人,她在十几岁时就对自己说:我要出名!她不顾一切,拼命写作,拼命发表作品。那段时期,她几乎完成了她一生的杰作,奠定了她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张爱玲晚年客居他乡,在孤独中,她会怎样回想评定悠悠往事呢?依她的个性,她不会向外界妥协到自责的。她所需要的只是抓紧有限的生命完成自己,她这样做了。就这一点而言,相信她是死而无憾的。

当我们听说张爱玲逝世于大洋彼岸,作为物质的她,已化为灰烬,或化作泥土,而她留下的文章让我们读懂了上一个时代的女人,读懂了千百万种飞翔的一种。

你真的了解自己吗?还是那位你喜欢的老人奥修说:生活需要巨大的勇气,怯弱的人只是活着。

在没有世俗的鲜花和祝酒之前,你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去领会老人的话。你意识到你的手已经抓住那把鲜花,已经推开了窗户。你将要松开你的手指,你的心陡然颤栗了,你悄然回首,在你的身后,没有鲜花,没有美酒,没有,什么也没有!一片坚硬的荒原等待着你去开垦。你怯懦了,你看不到这片荒原的尽头,你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指,看着鲜花如尘埃一般飘散。你的眼前一片空白,一片并不让你怅然若失的空白,一片仿佛是你期待很久的空白,你在这片空白中变得神清气爽,充满新的期待。

你解放了自己,重新回到脚下生风的轻盈时代。勇气和力量,此时亦如起航的风帆,你怎能不露出欣慰的笑容。久已滞塞的灵性,又回到你的房间,久违的爱与欢笑,像风儿一般环绕于身。你真该抽空去一趟高高的山巅,让自己离天更近,离风更近,在幽静的夜空,对着满天星辰说:“感谢生命!”

另一种飞翔,爱的飞翔,更是我们自以为熟悉,实则非常陌生的飞翔。

当你自以为爱了的时候,更多的可能是你需要了。你的爱可能会时过境迁,变爱而怨。你的爱从没生出飞翔的翅膀,而你不熟悉的姿态是多么优雅高贵的姿态。当这种飞翔降临,你可能只是远远观望,不敢乘风而上。也许,你一生都不曾观望,一生都不曾想象……你曾经读过这样一个故事吧:

两个远离故土、漂泊他乡的年轻人,在美国相识相爱,并结合在一起。他们终身相伴,但没有儿女,过着小人物普通而平稳的生活。一天,男主人悄然病故,剩下老太太孤单一人。在老人生前工作的大学,人们常常看到,一位迟暮的中国老太太,独自漫步在留下温暖回忆的校园,她的眼里有说不尽的忧伤。没过多久,她向这所学校捐献了她和老伴毕生的积蓄,十万美元。她对校长说:“我们一辈子忙碌,存下这些钱。他没有来得及花。现在他死了,没有留下子女来思念他,也没有留下什么业绩。我捐出这笔钱,希望能在他工作过的这所大学校园里留下他的名字,作为纪念。”

校长被感动了,他答应在校园的五个长长的石凳上刻上这样的字:我们怀着爱心纪念大卫·熊。

那双忧伤的眼睛,此时或许正久久地看着长凳上的那行字,那是她精神的爱和生命的飞翔。

你真的解放了自己,你便是一个战胜了自己的人。

你能够在雨天不打伞,欣赏大自然的赏赐;你能够在春节不和家人团聚,你想打破一切旧的习俗,你向往新的创造;你能够直接而大胆地直抒情怀,你并不在意世俗的看法……有时候,你什么也没想,只是在飞翔的欲望中浸沉,让自己天真,让生命快乐。

久已滞塞的灵性,又回到你的房间,久违的爱与欢笑,像风儿一般环绕于身。你真该抽空去一趟高高的山巅,让自己离天更近,离风更近,在幽静的夜空,对着满天星辰说:“感谢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