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1976年,香港一家名“真功夫”的杂志社,派遣记者访问黄飞鸿的夫人莫桂兰女士。而访问的地点,正是宝芝林黄飞鸿健身学院。访问之余,该名记者还商请莫女士提供有关黄飞鸿先师生前的个人照片。莫桂兰以未能藏有飞鸿的照片为憾,便借出一帧黄飞鸿第十子黄汉熙中年时的照片(1924年10月24日上午革命军平定广州商团叛乱时,黄飞鸿设在西关仁安街的宝芝林医馆,跟附近街道的房舍一样,遭到战争炮火的波及,彻底被焚毁。馆内一切财物、生活用品及个人照片资料等等,全都付之一炬。据莫桂兰嫡传的李灿窝师傅所引述,当众师兄弟询问有关黄飞鸿先师的长相面貌时,莫桂兰便会指着他的第十子黄汉熙俗称“阿拾”的照片表示,“阿拾”样貌跟父亲黄飞鸿最为酷似),以作参考之用。
使人始料不及,该杂志社不久便宣布结束营业。李灿窝师傅曾到该社要求取回莫女士所借出的照片(黄汉熙中年照)。可是该社的负责人竟断言表示照片已遗失,李师傅虽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2001年,内地的一家纪念馆成立,展示了所谓的“黄飞鸿真像”(黄汉熙中年照片)。据该馆的顾问余先生指出,真像照片是由香港某梁师傅所捐献。这位梁师傅与上文的功夫杂志社有旧,曾出任顾问。梁氏曾声称所捐赠的是黄飞鸿“唯一的珍贵遗照”云云。
此事为黄飞鸿的后人及传人李灿窝师傅所知悉,为以正视听,李师傅等人均指出该纪念馆所展示的“黄飞鸿真像”,其实只是黄飞鸿第十子黄汉熙中年时的照片而己。并出示了另一帧黄汉熙六十余岁(老年)时的照片,作为对照,以显示两照片中的人均是同属一人。
后来,纪念馆的余顾问等人先后把两帧照片送往北京鉴证。“物证鉴定书”的结论是中年及老年两帧照片分别为两个不同个体所摄的面像,于是,内地纪念馆的人便作出结论:梁师傅所赠的第一帧(中年)照片,相中的人既然不是黄汉熙,就一定是黄飞鸿了。而在香港的黄飞鸿传人却坚持认为,两帧照片的人像,千真万确同属黄汉熙一人,也许是拍摄相距二十多年,鉴证结果才出现差异。况且,即使证明了两帧照片不是同一个人,也不能断定第一帧照片的人就是黄飞鸿。
对这起事件,笔者虽然是一个局外人,也充满了疑惑和关注。
在莫桂兰生前,门人弟子既常常出于好奇,向她查询黄飞鸿的长相面貌,莫桂兰也只能指着“阿拾”(黄汉熙)的照片来表示他最酷似父亲黄飞鸿。
试问:
1.丈夫的照片又不是什么机密绝密的档案文件,莫桂兰倘若真的藏有“黄飞鸿真像”,难道她会吝啬得不拿出照片来让门人弟子瞻仰和见识吗?
2.莫桂兰自广州移居香港,身为至亲妻子的她都没有丈夫黄飞鸿的照片,而外面的人竟能拥有“黄飞鸿唯一的遗照”,在情在理,这说法是否讲得通?
3.1976年之前,在香港历届的黄飞鸿先师宝诞中,均没有黄飞鸿的“真像”出现。若亲人弟子拥有他的“真像”,是什么促使他们不公之于世?不摆设以供门人礼敬?
4.1976年“真功夫”杂志社向莫女士借去照片作为参考,事后又声称该照片已经遗失。照片既已遗失,2001年梁师傅又何以有“黄飞鸿唯一的遗照”可捐赠?是否有人借物不还,事后又私自留存,据为己有?
5.有关当局经过物证鉴定,结论即使属实,也只是证明前后两帧照片分属两个不同的人而已。是否便应该认定这样的一个假设:后来的一帧照片既是黄汉熙,那么,先前第一帧的照片必然就是黄飞鸿了。
喜欢阅读历史的我,非常欣赏古代那些正直不阿的史官。他们治史的态度和精神,是就是、非就非,实事求是,才可以称得上尊重事实,向历史负责。
今天,科学家虽然对还未知未懂的事物常常会“大胆假设”,但必然会谦虚谨慎地去“小心求证”,然后才作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