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坐在会议室里面，面色凝重，谁也没有出声。
因为几个男老师一直不停的在吸着烟，所以房间里面烟雾缭绕，气氛极端沉闷、压抑。
桌上的那盏汽灯散发出耀眼的强光，还不断的传出“嘶嘶嘶”嘈杂的声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被我撕下的那块破布已经围着人群传了两圈了，现在又回到了林老师的手上。
第二遍钟声响起后，留在学校的老师很就再次被惊了起来。
不过，张老师夫妇却没有出来。
安抚好了学生，大家都没了睡意，然后就聚到了这会议室。
小心坐在我的身边，叶校长怀里还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絮。
“小薛……你还是没有看清他的面目？”良久，林老师摁灭了手上的烟头，反复观摩了那一块衣襟后问道。
“没有——！”
我确认刚才并没有看清楚——除了对那铮亮的光头和衣服印象深刻。
“是和尚穿的僧衣！”林老师扫视了一圈后，说道。
众人一言不发，都默默的听着。
贾师傅抬起头来望了我们一眼，口中嗫嚅着，似乎想发表看法，但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恩！好像……是个小和尚……”我也附和着，说出了刚才看到的情景。
“和尚——？”周进声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恩——看装扮，感觉……应该是一个小和尚！”
“我也知道，这所学校以前的确是个寺庙，也有不少和尚——可是，这一切不是几十年前就给毁了吗？”周进声狠狠地吸了口烟后说道。
学校以前就是一座寺庙，这件事我早就从贾师傅那里知道了，所以也并不觉得意外——在坐的可能就新来的两个实习老师不太清楚。
“那……后来那些和尚呢？”黄君书忍不住问——有时候，年轻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
我们的目光都一下转向了贾师傅。
贾师傅就是本地人，从学校开办以来，几十年来一直就在这里，究竟怎么回事，可能就只有他稍微比较清楚一点。
“那些和尚……后来走的走，死的死，现在，恐怕早就没有人在了——哎！”贾师傅语气沉重，似乎想起当年的事有点感慨。
“我看见的，好像是一个小和尚。”我强调。
“小和尚——？小和尚……当年确实有个小和尚，他是个孤儿，因为没有吃的，十六七岁了，个子还像十一二岁。”贾师傅微皱着眉头，慢慢回忆。
“那后来这个小和尚呢？”叶校长接口问道。
“死了……也死了，而且还……很惨！”贾师傅说着不停的摇头。
“啊——”小心抓紧了我的手，忍不住低声发出了一声惊呼。
“小薛撕下的这片衣襟，好像就是几十年前的……”林老师缓缓说道，“这布料差不多都快腐朽了。”
大家面面相觑。
他的这句话，不由令我背脊也冒出一股寒意。
一个消失了几十年的人。
一件几十年前的衣服。
而我就从这些早已消失的人身上，撕下了这块衣服。
这件事，除了说遇到鬼了，似乎根本没有其他解释。
从一来到这里，就接连不断的听说和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几个孩子和田老师的溺水死亡。
我反复遇到的那个水鬼。
今天晚上看见的那个和尚……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我就像裹进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让我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隐约中，我只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只跟这个学校有关。
他们依旧在讨论着什么，可是我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了。蒙胧的烟雾中，我感觉他们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