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子怎么了?
何老头没有再说下去,他伸了个懒腰,走进了房间。
我洗漱完毕,天色已经大亮了。
过了一会儿,吴医生从房间走了出来,我想起刚才何老头说的她曾经在成都念书,不禁增加了几分亲近感,于是问道:“吴医生,你在成都那所学校念的书?”
我在那个城市呆了九年,很多地方我都熟悉,念书的时候,成都的每所大学差不多都有高中的同学,经常在放假的时候互相串来串去。
“我是中医大的。”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喜色,问:“你是从成都过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成都现在怎么样?我已经两三年没有去过了。”她说,似乎有点遗憾。
“还不是老样子。”我笑着说,“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
“恩,一定的。”她说,“我在这边卫生站上班,有空你来找我聊天啊。”
“好的。”我应道。
今天我打算到红梅树山去看看。
一出门,我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转身察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摩托车只能开到矿厂前不远处,离上山还有一公里的小路。
“你一个人进山,千万别找不到路出来啊。”摩托车师傅打趣说。
“不会。”我非常自信——爬山我不惧怕。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走惯了山路,我老家背后的那座白羊嘴山也有这么高,并且还要陡峭一点,每周上学回家都要爬上两次,走起这些山路来,我简直是轻车熟路。即使工作了,我也没有放弃锻炼,所以我的体能还是非常好。大学的时候,一时兴起,还跟浩兵他们去练了几天跆拳道,虽然是半罐子水,但自我感觉还是非常良好。
小径又新长出了杂草,但依旧能看出原来被人践踏过的痕迹,我顺着这条痕迹一直爬上了山顶。
眼前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松柏树,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我眺望山脚,参天的树木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山下的任何景物,甚至连来时的路都难以分辨。
红梅树在哪里呢?
我根本不知道目标和方向,盲目的在山上乱转,不时惊飞一群野鸡和斑鸠。太阳光线透过树荫,形成许多的小光斑照在林中,时间已接近中午时分。
在林中穿行,潮湿和酷热夹杂,浑身被汗水浸湿,生出许多红色的小疙瘩,又痛又痒。
不行,这样干,即使把命搭上也找不出什么来,我懊恼地想。
我重新爬上山顶,找了一个树木较少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想起何老头说的话——红梅树长在一块大石头上。我推断,石头上肯定不能生长其他植物,那么,生长红梅树的地方就应该树木稀疏。
但是,在视力范围内根本不存在这种条件的地势,在前方我倒看见一股炊烟袅袅升起。
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家,我何不找个附近的人问问呢?
打定主意,我一路穿行了过去,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在两座山峰连接处,我遥遥看见另一座山的半腰有几座房屋,炊烟就是从那里升起来的。
估计了一下,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一公里,可真要走过去,恐怕得花上两个小时,走山路就有“一眼看见,走一半天”的说法。
此时,我已饥肠轱辘,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先下山,明天带一些干粮和水等物品再来仔细搜索。
下山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
山下没有摩托车载客,看样子只有走路回去了。
过了矿区,身后居然传来了一阵摩托车声,我急忙招手示意停车。
车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子从我身边窜了过去。我失望地继续前行,那摩托车却在七八米外意外地停了下来。
我急忙跑了上去。
“到镇上吗?”驾驶员拉下头盔上的玻璃问。
我看清楚他是昨天在村公所门口买烟的,那个说普通话的小伙子,他的摩托车后还挂着那个工具箱。
“啊,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他也认出了我。
“是啊,我来随便转转,你能把我带回去吗?”我请求说。
“没问题,上车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还能干什么。”他说,“我在矿区这边铺架电话线路,这不,刚测量完。”
“辛苦吗?”
“怎么不,一天风餐露宿,哎!谁叫我大学时学的是无线电通讯专业呢?”他说,“我来了几周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呢?”
“我前天才来。”我回答说。
“哦,原来跟我一样,都是外地人。我叫林子川。”
“我叫薛冰水。”
午饭我是和林子川一起吃的,还喝了点酒。
林子川就像唐大军一样,也是一个善谈的年轻人。
他是北方人,大学是在成都信工念的。毕业后找了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就留在了四川。
他说他喜欢四川的气候,喜欢四川的食物,还表示,将来有机会就在四川安个家。
他问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
我回答说寻宝。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他原来刚来的时候,也颇为心动,不过是“狗咬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来碰碰运气。
“你觉不觉得这里的人有点奇怪?”喝了几口酒,他脸就变得绯红,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
“什么奇怪?”
“这里的人都不愿意跟人交往,每个人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吗?”我一愣,这一点我倒没有注意到,但仔细一想,似乎又确实如此。
刚回到住处,何老头就告诉我说,村委会的叫我马上到村公所去一趟。
“什么事呢?”我问。
“不知道,他们没说。”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从来没有和村委会有过接触,为什么叫我去?是村子时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我无意中惹了什么麻烦?
思来想去,却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