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一根木钉,这钉子有一尺来长,拿在手上,竟然沉甸甸的,一头系着几根红丝,另一头被削得十分尖利,我又对准了僵尸的右手腕,使劲的插了下去,那僵尸似乎全身一震口中惨叫一声,却丝毫动弹不得。
“先****脚!”谭公鹏在那边大声道:“那样的话,即使僵尸醒转过来,也逃不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刺了两根签子在他面前那具僵尸的脚踝上,我依样画葫芦,也****了两支。
谭公鹏已将那具僵尸的四肢插完,他见那僵尸的肋下还插着一把匕首,就顺手拔了出来,又在那僵尸身上左右擦拭了几下,然后问道:“这是谁的?”
“我的。”我回答。
“快插啊!他好像醒了!”
这时候秦子安大声叫喊,我才醒悟还有僵尸的左手还没有插上苦竹签。
秦子安双手用力按住那只手,似乎还有点力不从心,那僵尸左右摇动着左手,口中不断嚎叫,我试了几下,都没有插对位置,还差点刺中了秦子安的手背,谭公鹏走了过来,拿起我手中的苦竹签,一下子扎了下去,动作又快又准又狠,正中那僵尸手腕中央,一刺中,那僵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动弹。
谭公鹏拔出了僵尸胸口的那柄桃木剑。
“搞定了?”秦子安松了口气,问道。
“还没有。”谭公鹏站了起来,将插在腰间的匕首递给了我,又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才继续道:“这只是暂时将它们制住了,要彻底消灭它们,还得天亮以后,在太阳下用桐油把它们给烧了。”
“这么麻烦?”
“是啊——这玩意儿好几十年都没有见到过了,以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大概六几年吧,白衣也曾经出现过几个僵尸,还咬死过好些人,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哎,妖魔横行,白衣将乱!”
“谭师傅,今晚可真得谢谢你,不然我们都会丧命它们口下。”秦子安向谭公鹏谢道。
“其实也是机缘巧合——有好几个晚上了,我都听到这嚎叫声,但是拿不准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晚上,我听到这声音一直在叫,就想起来探个究竟,于是寻声找来,正发现你们被困了。”
原来我晕过去前听到的说话声,正是谭公鹏恰巧赶来的提醒,真是大难不死啊!我连忙谢过了谭公鹏的救命之恩,他微笑着摇了摇手,示意我不必介意。
“谭师傅,这两具僵尸现在怎么办?”秦子安问道。
“这里离王自军家里很近,先拖到他家去,天亮后,再找些桐油和木柴来将它们烧了——我也顺便帮它们做做法事,不管怎么样,希望它们能够就此安息,不再为祸一方。”谭公鹏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答。
我们好不容易将僵尸拖到了王自军家的院子中,想起柴房里还有柳老幺和另一个人的尸体,于是也一起拖了出来。
“被僵尸咬过的东西也要一起烧掉,不然会有麻烦。”谭公鹏道。
听见这句话,我心头一震,呆立在当场。我身上被僵尸抓得伤痕累累,难道也要一起烧了?
“什么麻烦?”秦子安问道。
“如果尸毒扩散,被咬的可能也会变成僵尸。”谭公鹏口气严肃。
“那小薛有什么事吗”秦子安紧张地问。
“你被抓伤了?”谭公鹏转过头来问我。
我沮丧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让他看了看我肩颈处的伤痕,黯然的问:“还有没有救——会不会也变成僵尸啊?”
“没什么。”谭公鹏见我紧张的模样,宽慰道,“这是外伤,明天到我住处去,我给你敷点药就不会有事了。”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你们先去将它们咬死的鸡鸭之类的家畜也拣回来,明天好一起烧掉,我先布置一下,准备起坛超度它们。”
“逃走的那一个怎么办?”我问,逃走的那一具僵尸正是王自兵。
“只有先不管了——它还会出来,到时候再收拾它。就是不知道,白衣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僵尸……”谭公鹏有一丝担忧。
我和秦子安拿着手电,从柴房后的菜地一直找到白衣街上,一路上找到了七八只死鸡,全部提了回来。
“你才是真正的警察吧?”路上,我问秦子安。
他愣了一下,笑着默认了,然后又小声叮嘱我:“你可得给我保密——我的身家性命可握在你手里呢!”
我叹了口气。
“其实我就是下来调查文刀山失踪案件的。”秦子安解释道,“我比你先来一天。”
“你知道文刀山已经死了——这案子有什么线索了吗?”我问。
“他是被人谋杀的。”
“我知道——是谁杀的他?难道跟矿厂有什么关系?”
“还不太清楚。”
“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我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多少。”他回答,这种模棱两可,含糊其词的腔调有点令我恼火。
“那在我窗前的黑衣人也是你了?”
“不是。”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能是因为纪律或者其它什么原因需要保密,但我还是觉得不悦——我稀里糊涂的给他作了掩护,自己却糟糟懂懂,一无所知。
“你在红梅洞的那根绳子是我放下来的。”顿了片刻,秦子安道。
“是吗?那是谁偷偷收掉了我的绳子,你也应该知道了?”
“已经死了——就是刚才从柴房里拖出来的那个年轻人。”
“柳老幺?”
“不知道名字,是个瘦高个。”
“那就是柳老幺——你怎么知道我那天被困在了红梅洞里?”
“那天我本来也准备去红梅洞,没想到上山的时候,发现了你,你后面还有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跟踪,当时你没有发现,我也就没打草惊蛇。呵呵……可是,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么说,你是故意把到红梅洞的路线告诉给我,让我作了一个靶子了?”
“怎么那样说呢!”秦子安“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也希望你能够在红梅洞找到文刀山的尸体。”
“你怎么知道文刀山的尸体在红梅洞里?”
“我在到白衣前,这个市的公安局曾经抓到过一个抢劫犯,为了戴罪立功,他曾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说他曾经到白衣找过宝藏,在红梅洞里无意看见几个人合力将一个人用石头砸死后封在了一个溶洞中,当时我就怀疑可能被害人是文刀山,所以根据那抢劫犯提供的线索,上次很容易就找到了尸体。”
“那抢劫犯有没有说,究竟是谁杀了文刀山?”
“没有——他根本不认识那几个人,只说其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还听到有那青年叫文刀山二叔。”
秦子安说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小学生和烟店老板提供的线索。
我还想再问一些事情,却已经到了王自军家。
秦子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等一下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会给你讲清楚的。”说完他又笑了笑,再次叮嘱说:“记住——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