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曾国藩:中兴第一名臣成就大事的42种手段
24911200000014

第14章 处世之智(2)

2 克己之学

“诚能日日用功有常,则可以保养身体,可以自立,可以仰事俯蓄,可以惜福,不使祖宗积累自我一人享受而尽,可以无愧词臣,尚能以文章报国。”

曾国藩一生致力于“克己之学”从不松懈。道光十一年,21岁的曾国藩在家乡涟滨书院读书时,刘无堂先生对他进行精心的教育和培养,有感于先生的栽培,曾国藩将自己的号伯涵(当时名子城)改为涤生,这中间便含有“克己”的意思。

道光二十年六月,他在日记中对涤生这一名号有这样的记述:“忆自辛卯年(引注:道光十一年)改号涤生。涤者,取其旧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风之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改号至今九年,而不学如故,岂不可叹!余今年已三十,资禀顽钝,精神亏损,此后岂复能有所成?但求勤俭有恒,无纵逸欲,以丧先人元气。困知勉行,期有寸得,以无失词臣体面。日日自苦,不至侠而生淫。如种树然,斧斤纵寻之后,牛羊无从牧之;如灯然,膏泊欲尽之时,无使微风乘之。庶几稍稍培养神,不至自速死。

“诚能日日用功有常,则可以保养身体,可以自立,可以仰事俯蓄,可以惜福,不使祖宗积累自我一人享受而尽,可以无愧词臣,尚能以文章报国。”

9年之后,他已身为翰林,回忆起改号之事,又自省道:“改号至今九年,还像从前一样不学习,岂不可叹!我今年三十岁了,资质鲁钝,精神亏损,往后还能有什么成就?只求勤俭有恒,克制自己,不丧元气,做事勉励,希有所得,不失身为翰林的体面。”他如此克己自励,数十年如一日。

曾国藩认为“克己之学”非常重要,大而言之,古之多少圣贤,其之所以能成为圣贤豪杰就是重视“克己之学”;小而言之,克己之学,可以减少自己许多遮掩和装饰的丑态,做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

曾国藩要求自己遵守克己之道,日日不断地自新和反省自己,他常常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改过的愿望,他不停地对自己心灵最黑暗的地方进行无情的鞭笞,不停地对自己受到外界淫邪恶欲骚扰的内心进行无惰的拷问。正是这种深及内心的自省,才使曾国藩得以立足于晚清官场。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到,曾国藩的修身处事态度。可以说曾国藩一生的功业成就,全在于自己不断地自我洗涤和更新。

曾国藩“克己”的内容,遍及生活的各个方面。曾国藩年轻时喜爱抽烟,经常是水烟壶不离手。渐渐地烟再不能离他左右,这时他觉得抽烟对自己是有百害无一益。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他在日记中写道:“自戒烟以来,感到精神空虚,六神无主。想不到戒烟这么难!看来不挟破釜沉舟之势,就不能成功。”最后曾国藩在严束的“克己”之道中终于戒掉了吸烟的恶习,吸烟看似一件小事,但对于一个吸上瘾的人来说,要摆脱烟是一件多么困难、多么痛苦的事情,曾国藩反复三次戒烟,以破釜沉舟之势,终于战胜了自己,成功地戒掉了烟瘾。

曾国藩自35岁起,全身长满了蛇皮癣,弄得他坐卧不安,痛苦万分,精神也极端不好。曾国藩在家书中多次提及癣疾给他造成的困扰。在写给弟弟的信中他说到:“京寓自四月以来,一切平安。癣疾经邹墨林开方做丸药,有附子、黄芪等补阳之药,愈见大好。面上,头上,生人全看不出矣。”

曾国藩用了很多方法治疗癣疾,但癣疾却从未医好,有时曾国藩整夜受癣症困扰,不停搔爬(引注:“爬”即“扒”,挠痒之意),难以安寝,后来曾国荃也患了皮肤病,他知道后甚为担忧,在信中说道:“十八日专人送家信一包,是接弟初十日信,哨官易光南行至九日始到,可恶也。湿毒更炽,遍身发烧,是秋天积燥之故。余于二十六年秋亦遍身发烧,医者誓言是杨梅疮毒气发作,余不敢攻伐猛剂。吴竹如劝每日服梅花一碗,亦无寸效。其时余又彻底不寝,则是别有心肝之疾,与皮肤烧热了不相涉。总之,皮肤之病,世间无甚于我者,尚非要命之症。弟疾较我轻松数倍,尽可不必服药,切不可因肝郁之症牵连而杂治之,至嘱至嘱。”

曾国藩百般忍受癣症的煎熬,还不停叮嘱弟弟保重身体,其兄弟情深可见一斑。咸丰十一年十月初四日,曾国藩在致澄侯的家信中,说:“余身体平安,惟疮久不愈,癣疾如常,夜间彻晓不寐,手不停爬。人多劝买一妾代为爬搔,季弟代买一姆,现置船上居住,余意尚未定。

“大约此是积年痛疾,非药饵所能愈,亦非爬搔所能愈也。”由此可见,曾国藩“克癣以克己”的修身工夫世间罕见,癣症奇痒无比,曾国藩仍每日坚持工作,在外人面前从不显露,这种“克己”的功夫非常人能及。癣症此后一直折磨着曾国藩,直到他死去。从这件事我们足可看到曾国藩“克己”的力量。

同治元年(1862年)八月和闰八月间,江南各个地方因连年的战争,导致自然环境恶化,人的生存环境恶化,各地瘟疫流行,宁国境内的鲍超军中死了几千人,金陵城外曾国荃的部队中也有人相继死亡,瘟疫的横生,使得部队将士士气低落。在这种时候,李秀成又率20万大军救援天京,自闰八月二十日起,日夜猛攻雨花台的曾国藩部队,达半月之久。落地开花的洋炮,时时从雨花台上空呼啸而下,与此同时,皖南重镇宁国已入太平军之手,且有上图江西之势;小丹阳的太平军也时时可冲到长江,切断湘军的江中粮道,河南境内的捻军已进入鄂东,有取道皖北回援天京之说。总之,湘军在军事上处在极其艰难危急的时刻。

战争造成大江南北数省,尤其是皖南、鄂东、赣东一带人烟稀少,满目疮痍,曾国藩记述道:“惟敝处所苦者,在今年(1862年)下半年。目下,舍弟金陵一军及鲍军门宁国一军,米价至七千余文一石,肉至三文一斤,蔬菜至六十余文。金陵、宁国两军疾疫流行,死者比比皆是,军中粮饷非常匮乏,积欠多者至十一个月。行军于往宁、池、太三府境内,常终日不见住户,不逢行人。茫茫浩劫,不知到何时才了?”当时曾国荃和鲍超部队共约7万人,严重缺粮,粮食的筹措成为一道大难题。官兵每月饷银不过四成,只能饿一顿饱一顿地过日子,作战也提不起精神。这是曾国藩于军事危急之外的另一大苦恼。

然而,屋漏偏遭连夜雨,在这内外交困的时候,江西巡抚沈藻祯为确保在江西本省军队的粮饷,于这年九月,截留了供应雨花台大营的江西白银五万两,并获朝廷准允。这无疑使曾国藩陷于两难境地。他在日记中多处反映了自己焦灼和忧郁的心情,例如九月十四日写道:“今天因金陵,宁国危险之状,忧虑过度,又因为江西诸事掣肘,烦闷不堪。”十八日又写道:“五更醒,辗转不能成寐,盖寸心为金陵,宁国之贼忧悸者十分之八,而因僚属不和顺,思怨惯意者亦十之二三。”然而,曾国藩并非因此指责沈藻祯。他在给沈藻祯的信中,淡淡地说“近来,幸亏军饷来数较多,这在今年还是没有的事,勉强还行。如果像这个月入款,以后就是全停江西漕银的接济也能支持。惟恐以后入款不常像此月一样。万一不行时,我去信尊处相商通融办理。”从这封信可以看出,曾国藩待人宽厚。后来沈藻祯屡次截留江西银饷,最终导致两人决裂。

同治元年(1862年)九月曾国藩于沈藻祯截留漕银时反省自己“忧灼过度”,“皆由于平日于养气上欠功夫,故不能不动心”。又在《日记》中写道:“实则处大乱之世,余所遇之僚属,尚不十分傲慢无礼,而鄙怀忿悉者此,甚矣,余之隘也!余天性偏激,痛自刻责惩治者有年,而有触即发,仍不可遏,殆将终身不改会,愧悚何已!”(同治元年九月十八日)“日内因江西藩司有意掣肘,心为忿悉。然细思古人办事,掣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恶其拂逆,而必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臣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思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已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吾正可借人之拂逆,以磨前我之德性,其庶几乎!”

从两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到曾国藩面对下属的“拂逆”所表现出的宽容和大度,纵观曾国藩一生的行为,他的“克己之学”,让他在潦倒困窘之际能坚而不拔,在功成名就时谦而不傲;让他历经世事沧桑,最终走自己的路;让他博学,做人坦荡,晚节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