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血沉默,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成全你,杀完你再杀他。”说完,烈血也迈着深沉的脚步,向那人缓缓的走去。
二人的步伐缓慢而沉重,在他们踏过的地方,他们脚下的瓷砖都深深的陷入了地下的泥土里,平整的地面变得凹凸不平。
在走到大约相互距离三米的时候,二人几乎同时猛地向对面那个人扑了过来,脚下的瓷砖因为蓄力,踏出一个深深的大坑,瓷砖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快速的身形带起一阵狂风,短短的三米距离在他们眼中只相当于一个跨步。没有任何花哨的武功,也没有你给我一拳我拍你一掌的套路,而是一记简单而直接的大力鞭腿,充满了力量之美,鞭腿在空中呼啸而过,带起的狂风吹的裤腿猎猎作响。
“砰……!”
充满了力量的鞭腿在空中完美的相遇,仿佛是两块结实的板砖在二人之间剧烈的碰撞,发出惨烈的声音。
二人都没有后退一步,僵持不下,在短短的距离之内,那人的双手扣向烈血的双肩,拼命的压制着烈血不让他动弹,准备御去他的双肩,因为手上施出巨力,那人的指关节变得花白。
烈血却不会坐以待毙,低腰、沉肩、双手反手抓去,由外往内扣向他的肘关节,想挤断他的双手,看到烈血如此,那人的双手由前伸演变成交叉状,目标也由烈血的肩膀转变为烈血脆弱的咽喉。
这一套犀利的杀敌手段是从少林的“小擒拿手”演化而来的,是华夏国部队里特种兵近身格斗克敌制胜的九大套路中看家绝技之一。曾经烈血在与爷爷的交手中爷爷就使用过这一招,而且向他演示过其他八大绝技以及华夏国军队的各种军体拳,所以在他使出这一招的时候,烈血已经知道他原来的身份,特种兵。
在心底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烈血不退反进,因为他知道,如果后退一步的话,那么迎接自己的,将是一记凶猛的膝顶,这招膝顶的力道,以一个合格特种兵的标准是可以在起腿的刹那,凭借腿上瞬间爆发出的力道可以直接扯断一根拴在腿上的5.0mm的铁丝,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大腿经过加速,腿部的力道可以将一头成年公牛的头盖骨撞碎,要知道任何动物(包括人类)的头盖骨都是最坚硬的存在,可以想象这么一记凶猛的膝顶撞在胸腹上是什么样的后果。
而这一次,烈血同样使出了那个人一样的手段,双手化掌为爪,双臂直接往那人袭来的伸去,与那个人的双手在半空中握住。
那个人看到烈血居然使出与他同样的招式,眼睛猛的放亮,一声沉闷的低吼,抬腿就是一记凶狠的膝顶,烈血抓住了他的手,同样的抬腿,“嘭……”,两人依旧来了一记毫无花哨的膝顶,这一次烈血没动,那个人虽然也没被撞得往后退了,但是他黝黑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一瞬间,二人的身手便高下立判。但是,同样也不能因此而忽视了那人坚韧的忍耐力。
二人依然纠缠在一起,使用着同样的绝学,同样的招式在对抗。
不过,再坚韧的忍耐力也抵抗不了身体的被破坏程度,对抗终究是有结束的那一刻。近乎连续激烈的打斗了几分钟之后,最终两人定住了,烈血的左手扣住了那人的右手的肩膀,烈血的右手的肩膀则被他的左手扣住住了,身下二人的腿相互绞在一起,难以动弹。
说是两人被定住,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僵持,烈血被那个人扣住的肩膀一抖,另外扣住他肩膀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单指这么轻轻一戳,那人整个人顿时像触摸了高压电一样浑身颤抖不止,整个人不停的打抖,而在他的手臂松开的那一瞬间,烈血的双手已经绞上了他的咽喉,只要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捏碎他的脖子。最终那个人放弃了挣扎,手自然的垂了下来。
“你现在还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看得出来,你和袍哥帮他们不是一类人,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从我一开始接受那几十万块钱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到过去了。五六年前,我曾经对着一面鲜血浸染的旗帜庄严宣誓,要用生命去守卫他们,而如今,我却帮别人举起了屠刀取走了他们的生命,虽然我没有直接杀过人,但是每每想起那些间接被我杀死的人的无辜眼睛,我就知道我只能以死才能赎回我这一世的罪孽。呵……,从你杀死那两条狗的时候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要我把他们叫醒,告诉他们你在这里,那么这里曾经所有的一切罪恶都会在今晚结束!”那个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望着璀璨的星空,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原来是你,是你害的我袍哥帮上上下下死的近乎干干净净,那么,你也去给我的众位兄弟陪葬吧,去死吧。”牛海听到了烈血与那人的谈话,近乎神经质的咆哮,陷入了疯狂的他举起了手中的弩机,对准了背对着他的那人扣动了开关。
然而,刚才迅捷的那人因为与烈血进行了惨烈的搏斗,全身伤势严重,再遭受烈血刚才的‘一阳指’痛击,他已经没了刚才那般的敏捷,行动变得迟缓。细长的钢箭在弹违禁品的巨大加速下,凌厉而疾速的射穿了他的脊椎、腹腔,最后整根钢箭透体而过,因为力竭最终落在了烈血的脚边。
看着自己胸前那个潺潺细流的洞口,鲜血瞬间就把他的前襟打湿了一违禁品,那人似乎像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心事一样,转过头去对着牛海道:“呵……,呵……,这也算是对你那几十万的赔偿了吧!”
那个人说完,转过头来,看着烈血笑了笑,似乎解脱了一样,平静而安详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去你妈的,就你这条贱命也值几十万,我呸!要不是当初我看你像乞丐一样带着你那死老娘可怜巴巴的跪在医院门前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医院收留,老子不大发善心你老娘也还能活到今天,你还能活的这么快活潇洒?”牛海疯狂的叫嚣着,用手里的弩机指着那渐渐冰冷的那人,犹如一条疯狗一样在那里狂吠。
烈血看着他那人平静而安详的黝黑色脸,心里一阵翻腾憋闷,尤其是看到牛海站在门口那里叫嚣,而他却渐渐的死去,这一切已经不能改变了,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烈血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轻轻的放下。
做完这一切,烈血看着牛海将手里的弩机端了起来,此刻,牛海他正在那里狞笑着,盯着烈血,不过烈血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然后声音仿佛如九幽之地传来的魔音一样,冷冷的说道:“你没有资格杀死他,他的命,应该我来取。”
“哈哈哈……,你也给我下去陪葬吧。”牛海将他手里的箭射了出去,就在他欣喜若狂,以为要射死眼前地烈血的时候,烈血动了动脚,就像伸伸腿活动筋骨一样,把即将射入他胸膛透体而过的那支钢箭挑了起来,然后一个飞踢,那支钢箭疾驰返回而去,钢箭刺穿了牛海的身体,就像刺穿一张薄薄的纸,然后在那根箭强有力的惯性的带动下,牛海整个人被箭带着往后飞了一米多,“噗”的一声将他狠狠的钉在了酒店后院的大门上。
踢回去的钢箭在牛海的胸膛上只留下了一丁点的尾部,大半箭身,没入了牛海的身体以及他背后的大门上,再看向被钉在门上的牛海时,那个平日嚣张残忍的“牛魔王”,此刻,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胸膛上露出半截的钢箭,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锥心的疼痛,牛海在那里剧烈的挣扎着,胸腔的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瞬间就将他脚下的那块地浸湿,血红一违禁品,牛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个这样一个死法,被自己射出的箭折射回来透体而死。
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烈血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伸出左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门上,允许他做最后的喘息,而右手则伸入他的胸腔将那根几乎没入他体内的钢箭拔了出来,然后一箭一箭的捅在牛海的身上,直至牛海的胸腹变得成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烈血才松开了手。
丢掉了手里的钢箭,烈血把一直隐藏在一旁边观看的龚竹背出了酒店,脸色煞白的龚竹在看向浑身沐浴着鲜血的烈血,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
把二人的衣服和那两只死狗扔进了酒店,烈血凿开了停放在酒店后院所有的汽车油箱,倾倒了全部存放在酒店平房里的烈酒与油料,一把刀在黑夜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叮的一声撞在一块铁上,溅起一粒小小的火星,所有的丑陋,所有的肮脏,所有的罪恶,都在猛然爆炸的火焰中惨烈的呻吟,化为飞灰。
黑夜里,护城河畔,一个少年背着另外一位少年,如浴火重生般从焚烧一切罪恶的火焰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爆炸升腾起的万丈烈焰熊熊燃烧。
第二天,西南省《西南日报》头版头条报道了护城河畔,宝马酒店发生的特大型火灾。据报纸上报道,火灾是忽然之间发生的,而且火灾燃烧的过程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虽然经过消防人员的全力扑救,但是大火还是将宝马酒店烧成了一栋摇摇欲坠的框架危楼。
到目前截稿之时为止,火灾已造成了几十人的死亡,但是有件事情令人奇怪的是宝马酒店内的房客没有一个因为火灾被困,而在酒店的后院,消防人员却找到了几十具肢体破碎烧焦了的尸体,而据有关专家所得出的结论,这些人是在火灾爆炸中,身躯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肢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