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凑过脸说:“女儿,你桃花来了?”
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一地步,只要有一个男性公民上门,我们家的人都恨不得把我们推进房间锁上门,然后直接洞房花炷夜?
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老妈,会如你心愿的,他会天天上门蹭吃的。”
爸爸鼓着掌着:“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有着落了。”
老哥一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边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来我们家是羊入虎口?”
嫂子风情万种的扭过来说:“我刚才可是看到了,他开了一辆宝马。”
我把碗筷收进厨房然后出来说:“开宝马的不一定是富二代,还有可能是司机。”嫂子拉着我的手说:“没事,长得这么帅,你倒贴也不亏呀。”
我哥赶忙接口,说:“就是,他跟了你整个一朵鲜花牛粪。”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知道现在城市里,鲜花易寻牛粪难找?你到是上街给我找块牛粪瞧瞧?”
我回到房间还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你说郑重一这小子是不是暗恋我?
心里有疑问,马上给梅子打电话,经过跟梅子那女人八卦了半天,得出结论,不太可能,而且像我待婚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再表错情。说着说着,不晓得怎么又说到韩正宇身上,我很忧郁地说自己今天看到他了,在我公司门口。
“你丫怎么还不死心?”梅子在电话哪头直接骂开了,然后又愤愤地说:“郑重一要是能看上你就怪了哩。”我也这么觉得,于是就宽心多了。
郑重一的脸皮果然厚,来我家吃晚饭彻底的吃上瘾了,更是厚脸皮到晚饭后还会跟我哥切磋下四国军旗的牌技,二个人没事就凑在一起交流玩魔兽的心得。他才在我家吃了几天饭呀?就变得他才是我妈的女儿,我整个一局外人了。
第二天上班,就听见小丽跟我说:“你那个前情敌来了,在会议室等你。”
前情敌?我满脑袋的问号?情敌还有以前跟以后?
我走进会议室,居然看见孙娅坐在会议室的圆桌旁,她那张比洋娃娃还漂亮的脸上是一双愤怒的眼睛。我又哪里得罪她老人家了?韩正宇都跟可可去上海了,她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站门口,大有赶客的意思,说:“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孙娅站了起来,突然变得可怜巴巴,楚楚可怜地对我说:“请你离开学长好么?”
她是不是脑袋秀逗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让我放过韩正宇?她该找的人是可可而不是我。我正想说你没病吧,却见孙娅继续可怜巴巴地说:“请你一定离开学长好么?”
我没好气地说:“你找错地方了,你要去的是上海,而不是我的公司。”
我心想,我还想请可可放过韩正宇呢,不过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争也不是我的,韩正宇当时若是有心留在我身边,也就是不会跟可可去上海了,再说了,人家八年的感情,可可又多金又漂亮,我林宝宝算什么?姿色中等,又没钱,人还不聪明,我拿什么跟人家抢?
孙娅却向我走近,用几乎哀求的眼神凝视着我,再一次重复:“请你一定离开韩正宇学长好么?”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怒道:“拜托你放点脑子进去好不好,你家韩正宇学长已经跟可可去上海结婚了,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去上海找他,你不要来这里烦我。”
孙娅梨花带水地说:“我去过上海,找过可可,如果他们二个幸福的在一起,我一定会祝福学长的,可可是那么的漂亮跟学长是那么的般配,我退出来心甘情愿,可是可可跟我说,她跟韩正宇分手了,韩正宇跟她说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就算放弃一切,他也要回来找你。”
她在说什么?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是孙娅暗恋至傻,自己幻想出来的,韩正宇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而放弃可可。
孙娅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你放过学长,我求你了。”
正在这时,郑重在在门外叫我:“宝宝你在哪里?”
“我在会议室。”我回应了句。
郑重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孙娅拉着我的手在哪里哀求,他完全搞不清状况地问:“宝宝你欠人钱了?你欠她多少钱?”
我没好气地说:“你才欠人钱?”
郑重一看看孙娅又看看我:“你不是欠人钱吗?”然后在那里碎碎念:“不是欠人家,人家会要债要的这么辛苦?”
孙娅看到郑重一抹了抹眼泪,马上转度,强硬地说:“韩正宇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
郑重一噢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你抢了人家男朋友?”
“抢你个头。”我没好气地说,然后转身又对孙娅说:“麻烦你不要再来烦我,没有人要抢你的韩正宇,有本来你就把他好好的关起来,我要上班了,没空跟你扯东扯西。”说完,我扭身就要走,这时孙娅突然大呵一声,说:“林宝宝你不要走。”这时郑重一在那里大喊一声:“姑娘,你不要冲动,有事慢慢说。”
我一转身,只见孙娅拿着一把手工美术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着,然后神情凄婉地说:“你如果不答应离开学长,我就死给你看。”
我跟郑重一同时说:“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孙娅特凄凉地哭着说:“不,除非你答应我离开他,再也不见他。”
“好好好,我答应你。”然后使劲给郑重一使眼色,郑重一试图绕到孙娅身后夺刀,而我轻声细语地说:“孙娅,你把刀放下,我们有事慢慢说。”
孙娅情绪异常激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让你放过他,听到了没有,你配不上学长,他不会要你的。”
“好好好,他不会要我,他只会要你,他是你的。”我见郑重一快绕到孙娅的身后了,我拼命的使眼色,这时,孙娅感觉到我的眼神的不对劲,也看到郑重一试图要接近她,突然她发狂似地扑向我,嘴巴里喊着:“林宝宝你个。”然后举刀要刺向我。我脑袋一片空白,惊声尖叫:“啊。。。。。。”并且本能的闭上眼睛。我想我这会是死定的,我还没嫁人,我还没入洞房,我将带着我的第一次之体躺进棺材,我不甘心呀。
半晌不见刀刺过来,我睁开眼却见郑重一左手握着孙娅手上的美工刀,刀头抵着郑重一的腹部,血一直不断的往下流,我一把推开孙娅,疯狂地说:“重一你有没有事。”孙娅趁乱丢下美工刀冲了出来。我想也不想脱下外套,把里面的长T恤一脱,按着郑重一的手一边替他止血,一边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
这时郭文文冲进来紧张地拉着郑重一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大喊一声,说:“快打120呀。”
在医生的手术室外,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十几年前,他被我骗到外面过了一夜,烧了十来天,十几年后他又为了我挡了一刀,他的人生遇上我就无尽的倒霉。他如果有什么万一,我怎么向他父母交待?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护士冰冷地说:“家属在哪里?”我冲了过去,说:“我是家属。”护士打量了下我,然后依旧冷冰冰地说:“失血过多,没的治了?”我一下子瘫到在地,怎么可能,他不可能死的,他还那么年青。我拉着护士的手,眼泪叭叭地掉下来,说:“你骗我,对不对,你骗我。”护士依旧很冰冷地说:“很难过?”然后转身对前面喊了句:“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又要开始抢救了。”
郑重一左手包得像粽子似地笑嘻嘻地走出来。
我愣在那里,刚刚护士不是说他失血过多,没得治了?
郑重一用右手抱了抱护士,亲昵地说:“谢谢姑姑。”
护士小姐一改刚才的冰冷,温柔地说:“你爸让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还有左手尽量不要碰到水,辛辣刺激的东西也尽量不要吃,小心伤口发炎。”然后朝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扭身走了。
我瞪着郑重一,生气地说:“很好玩是不是?”
“只是想试一下你会不会关心我吗?”
“死是用来玩的吗?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你死了,我替你偿命好了。”
“谁要你的臭命。”我狠狠用胳膊顶下郑重一的肚子,郑重一哇的一声,人蹲在地上,我赶忙将他扶起来,郑重一捂着肚子痛苦地说:“搁古代,我救了你,你怎么样也得以身相许,就算时代变了,你不相许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杀人灭口。”
我扶起郑重一,很愧疚地说:“你伤口没事吧?”我顶他的部位好像刚好是他被刺到的部位。
郑重一嗖的站了起来,说:“当然没事,我哪有那么脆弱,衣服穿的厚,我那有容易被刺到。”
我是真生气了:“你还玩?”
出了医院,郑重一硬要跟我回家,说是好歹为了挡了一刀,我说不以身相许起码也要好好的下厨给他烧一桌的满汉全席。
一到我家,郑重一便开始眉飞色舞的对我老爸老妈哥哥嫂嫂讲起他的英雄史,而我这个始作俑者却被一脚踢到厨房。我断断续续地听到郑重一用右手比划着左手,说自己的左手被划的多么多么的深,被缝了多少多少针,言语之夸张,好像他刚拯救了地球似的。
在我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致认定我一定要以身相许,如果不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甚至一致认定,就算我以身相许了,对我来讲还是福利。我发誓,明天一定要医院好好试试DNA,当年一定是医院抱错孩子了,我一定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紧接着的家庭会议就是要让郑重一住在我们家,我要负责好好照顾他。
我没好气地说:“是不是还要喂他吃饭?”
老爸说:“这是一定要的。”
“外加洗澡搓背?”
郑重一嘻笑着说:“这个也可以要的。”说完张开嘴巴,冲着我,我用勺子挖了整整一勺饭往郑重一的嘴巴里塞,他完好无损的右手比我还灵活居然还好意思让我喂饭。
一吃完饭,我抱着一堆得碗去洗,郑重一就乐悠悠地用他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跟我哥下四国军旗了。我一边琢磨着哪家医院验DNA可靠,一边用愤怒的情绪洗着碗,我招谁惹谁了?韩正宇离开我都快二个月了,居然还能跑出个女人让我放过他?还没事让郑重一跑出来扮演英雄救美,让我凭白无故的欠了他人情,还要让我做牛做马,我真怀疑这一出戏码是孙娅那疯女人跟郑重一串谋合演的。
正洗着,就听见我哥在客厅里喊着:“小妹,你的手机响了。”
我说:“我在洗碗帮我接下。”
一会儿,我哥又喊:“有个男人说自己在门口,让你出去一下。”
送快递的?我最近没在网上订东西呀?
我手上还套着手套,身上还挂着厨布,扭开门锁,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型出了门。
却看见韩正宇欣长地站在他的车子旁边看着我。
我如此落魄地站在他的面前,脑袋空白的来不及思考,只是出于本能的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刚想说:“你怎么回来了。”韩正宇一把拉到我的身子,让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然后深情地吻了下来,昏天暗地的。这一切来的太奇怪也太突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要推开他,还是要继续深吻下去,我试图,我越韩正宇却抱我更紧,我整个身体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无法动弹,我只是本能的,习惯的,顺从的接受他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到韩正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身后,我转头,郑重一非常受伤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想跟郑重一说点什么,韩正宇却打开车门,把我塞到副驾驶座下,然后自己上了车,发动了车子,车上韩正宇一言不发。
“你要带我去哪里?”
韩正宇还是沉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正宇还是沉默。
我转头看着,默默地流着泪,说:“你太自私了,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在我以为我快要把你忘掉的时候,你却又突然的跑了回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韩正宇淡淡地说了句:“我带你去一个专属于我跟你的地方。”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一个人来决定,你来决定是要我,还是不要我?为什么?我要回家。”
韩正宇突然地刹住车,转头看我:“他是你男朋友?”
他?韩正宇说的是郑重一?
“是的。”我不晓得自己会这么回答,为什么总是他让我受伤,我残忍地说,心却在那里剧烈地疼痛着。韩正宇猛得往左打了方向盘,说了句:“我送你回家。”然后继续沉默。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记忆在车流里穿梭,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的狼狈样,再一次见到他时我的尴尬样,还在他给我熬粥,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可如今只能面对他的冷漠。他身边永远那么多的女人,我算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抛弃,如今却又随便的想把我拾回去?韩正宇,我在你心底算什么?而你却只是这么沉默地对我。
到了家,我下车,韩正宇也下车。
我们相互对视着。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韩正宇伸手要去拭擦它,我扭开脸,淡淡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看见会生气的。”韩正宇垂下手,上了车,说了句:“祝你幸福。”我努力地微笑,然后用力的擦去眼泪,说:“我会的,只是麻烦你转达给你的学妹,让她不要再来骚扰我的生活。”
转过身,我没有勇气看着他离开,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哭泣的样子。
听见他的车子远去的声音,我才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睁开就看到郑重一嘻皮笑脸的样子,涎着脸特无耻地说:“你刚刚跟他说的男朋友不会是我吧。”
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滚你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