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日一直阴天,游乐场乌鸦鸦一片,加上风吹过来,未建的游乐场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苍天,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要来拍鬼片的,我本能的向郑重一靠近。
郑重一却异常兴奋指着摩天轮对我说:“宝宝,你看,摩天轮要建成了。”
这小子不是现在要让我跟他一起去玩摩天轮吗?这时郑重一说:“你在这里等我。”说着就跑了下去。我一个人站在车旁,感觉阴风阵阵,这天杀的郑重一就这么抛下我,我怀疑他心脏病没犯,我都要被吓出心脏病。我真无法想像十几年前我居然敢把郑重一带到这个地方过夜,那时候的我绝对不是我,像我这么娇弱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不知道等了多久,时间对我来讲每一秒都漫长得像整个一整个世纪,如果不是因为我不会开车,此时,我真有可能把车子偷偷开走,再次抛下郑重一扬长而去。我发誓,离开这里后,我一定要去考驾照,起码在关键时刻,我可以偷偷的开车溜走。就是在满脑袋胡思乱想之期,整个世界突然的明亮起来,我忍不住哇的声音。
摩天轮从头到尾挂满了星星,在天空一闪一闪,太漂亮了。
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荧光在天亮飞来飞去,这根本就是阿凡达的世界。
而地上则是一盏又一盏的灯摆出的心的形状,我感觉自己幸福的就要窒息。
这时,摩天轮缓缓地转动,每一次轮动都带去上面的星星跟着一眨一眨,像是梦幻着的世界,我不断的尖叫着,我儿时想要的记忆就是如此,而此时我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我不需要问魔镜。
郑重一向我走近,轻声说:“喜欢吗?”
我搂着他的肩膀,大叫着:“哇,这是真的吗?这一切太美丽了。”
我感觉自己因为兴奋而眼泪都要飞出来。
郑重一笑着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蹦着跳着,转着一个又一个圈,每一圈轮动,都可以看到摩天轮上的星星跟着我一起转动。
这时郑重一把我轻轻地抱在怀里,说:“宝宝,你知道吗?我想看到的就是此时你的脸,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此时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谁敢说我不是。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韩正宇的电话,郑重一也看到了,我看到他眼中失落的表情,我把电话按掉,然后朝他笑了笑,郑重一却夺过手机,按下关机键,说:“没什么可打扰我们。”我点了点头,继续抑望摩天轮上对我微笑着的星星,于是我还它微笑,看谁笑的过谁。
此刻我是幸福的,我需要很安静的把韩正宇放一边。
郑重一安宁地看着我开心的疯笑,说:“宝宝,许个愿吧。”
我在幸福里清醒,我对着郑重一认真地说:“答应我,早点去做手术好么。”
“你不是愿望。”
“是的,我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
郑重一拉到我,让我倒在他的怀里,这突而其来的拥抱让我全身僵直,郑重一温和地说:“你很紧张?”
我勉强笑了下,不让自己那么尴尬,甚至偷偷深呼吸了下,是的很我紧张,而我更是害怕他看出我的紧张。郑重一轻轻地在我额头亲了一下,说:“我一定会让自己活下去,我要活到可以看到你老去的那一刻。”
我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那一瞬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我该怎么跟眼前这个忧郁的男孩说,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用心的去喜欢,我却又深深地觉得,他该如此来我爱,因为我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那一晚,我跟郑重一在他的车子过的夜,他说要一起看星星,虽然我看天空如此的阴霾,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不知道在躲哪去了,可是我还是跟他一起抑望星空,如时光到流。
郑重一打开车子的敞篷,又把椅子放平,郑重一从车子后备厢拿出一条毛毯,我们二个人躺在上面,他将毛毯轻轻盖到彼此的身上,我们就像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一样。
今夜有风,风吹着絮语,像是黑夜里的情歌。
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晓得天是在何时亮的,我在沉睡中醒来时,缕缕阳光已经投影到我的身上,整个世界如此明亮,我转身想看郑重一是否醒来,却见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我愣了一下,迅速起身,却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旁边说:“林小姐,你醒了?”
我惊了一下,说:“你是谁?”我的身上除了盖着毯子,还盖着郑重一的外套。
“我是郑先生请过来负责送林小姐回家的。”
他定是趁着我睡着了的时候偷偷走掉的。
在回家的车上我拿出手机,才意识到昨夜一直没有开机,开了机,上面有至少三十通韩正宇打过电话的记录,我没有理会给给郑重一打电话,他没接,却在三分钟后给我回短信说:“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没有办法在你醒着的时候离开你,我怕自己没有勇气,我会一辈子记得昨天的幸福,今天我会去上海,没有办法陪你一起过生日了,我会健康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谢谢你。”
拿着手机,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终于忍不住地哭了。
车子到家门口,我披着郑重一的外套下车,他如此的走了,手术一定要成功,我的内心却又无比的悲伤,如果,如果万一,我不敢相信,我绝对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年从些远离我的人生。即便是离开,他也需是健康的。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抬头,韩正宇满脸胡渣地看着我,一脸的颓废表情。
回想他三十几通未打通的电话,我很歉意地想说点什么,却见韩正宇转身上了他的车。他的车子如此在我眼皮底下绝尘而去,留给我一地的烟头,我再打电话,他关机,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韩正宇,你总是如此,如此的冷漠,如此的不信任我。
我不知道在我沉醉在幸福当中的时候,你有怎么样的忐忑,可是,你可知我的心痛。
进了屋,嫂子很八卦的抱着她宝贝女儿凑过来:“宝宝,三点多我给女儿喂奶时,我看到你家韩正宇站在门外,他别是等了你一晚上?”
我哥一边玩着魔兽一边幽幽地回过头:“昨天晚上他打家里电话,我说你跟郑重一出去约会了,九点多钟的时候他又打过来,我说你还没回来。”说完这段话又幽幽地回过头。
我爸认真地对我妈说:“你说现在的男孩子是不是脑袋这被驴踢了,这么两好男人怎么就看上我家女儿?”
我妈叹了一口气:“一定是我基因生的好。”
“我看是他们家祖坟没埋好。”我哥又幽幽地冒了一句。
我爸叹了口气:“作孽呀。”
嫂子也眼着叹了口气:“二个都这么优秀,挑谁好呢。”
我哥继续幽幽地说:“挑郑重一,他要是死了,宝宝就可以继承他的千万遗产,然后等他死了之后,我们再风光的把宝宝嫁给韩正宇,一石二鸟,钱跟人我们全有了。”
我妈、我爸、我嫂同时说:“你太有才了,就这么决定了。”
此时双胞胎非常配合的哇哇叫唤。
我一定要去验DNA,他们绝对不是我亲人。
连着几天,韩正宇人间蒸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他这算是生气了吗?他有什么理由生气?等待是漫长而又痛苦的,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可沉默的韩正宇如此消失于我的世界,让我恨不得生日永远不要到来,是我太害怕失望吧。
生日最终还是到了,我心里隐隐的想盼望什么,也许是盼望能够得到韩正宇的惊喜。
妈妈在家里给我举办了个小小的生日派对,也就是梅子及梅子老公和我的一家人参加。
所有人到齐了后,门铃再次响了让我觉得很奇怪,梅子跑出去开的门,说是快递公司来送快递的,问哪个是林宝宝,东西要本人签收,我出了门,门口放着一个大箱子,足足可以装一个大活人的大箱子,我心里想,别是出来一只野猪吧?梅子跟在我身后,问快递小伙子:“什么东西,不是一个大活人吧。”快递小伙子笑得那个开心,他特神秘的说了句:“我可是具有高度职业道德的。”
我盯着梅子看,说:“不会是你丫的想哄我开心,送我一只猪吧?”
“我才没有那以无聊呢。”梅子在箱子上踢了二脚,沉沉的回音:“别是个炸弹吧?”吓着我们一家里人直发抖,我妈说:“我也只不过跟菜市场卖菜的八婶吵了二句,说她缺斤少两,小心断子绝孙,她回骂我,说她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拿炸弹炸死我。”这段话听着我心里直发毛呀,你说我这妈,别人不就是缺斤少两,干嘛要咒人家断子绝孙呀。关键时刻还是男人起作用,我哥跟梅子她男人英勇上前,撕开标贴一把推到箱子,只见箱里子狼狈的爬出个手捧玫瑰的男人,他痛苦万分的爬起来,说:“谁推我?”这句话就是我跟韩正宇分别后对我讲的第一句话。
在我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手捧玫瑰戒指,当着我家人的面,单膝跪下向我求婚。追问韩正宇,他说那天给我打电话我按掉他的电话,接下来关机,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绝对不能接受我跟其它男人在一起,纵是生病的郑重一也不行。那夜,在我家门口等了一夜,他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就是要把我这个讨厌的女人娶回家,然后狠狠的折磨我,蹂躏我,让我再也不要脱离他的魔掌。
等了一夜,见到我,却是披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裳,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扬长而去的韩正宇遇上了郑重一。至于郑重一跟韩正宇说了什么,韩正宇没有跟我讲,他说,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秘密,跟我这个女人毫无关系,可恶!
夜幕降临,我对着魔镜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是最漂亮的女人。”
这时,有人跟我说:“林宝宝。”
我抬头,是韩正宇关切的脸。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