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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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北京天鉢寺重元文慧禪師

青州千乘孫氏子。母夢於佛前吞一金果。後乃誕師。相儀殊特。迥異羣童。十七出家。冠歲圓具。初遊講肆。頗達宗教。甞晏坐古室。忽聞空中有告師。學上乘者。無滯於此。驚駭出視。杳無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師一覽之。即慕參玄。至天衣法席。遇眾請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里駒也。出世後。僧問。如何是禪。師曰。入籠入檻。僧拊掌。師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擬議。師曰。了。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上是天。下是地。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熱。身上衣。口中食。應時應節。既非天然自然。盡是人人膏血。諸禪德。山僧恁麼說話。為是世法。為是佛法。若也擇得分明。萬兩黃金亦消得。喝一喝。上堂。福勝一片地。行也任你行。住也任你住。步步踏著。始知落處。若未然者。直須退步。脚下看取。咄。上堂。古今天地。萬象森然。歲歲秋收冬藏。人人道我總會。還端的也無。直饒端的。比他鷄足峰前。是甚麼閑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請。參。師四易名藍。緇白仰重。示寂正盛暑中。清風透室。異香馥郁。茶毗。煙燄到處。獲舍利五色。太師文公彥博。以上賜白琉璃瓶貯之。藉以錦褥。躬塟于塔。居士何震所獲額骨齒牙舍利。別剏浮圖。

台州瑞巖子鴻禪師

本郡吳氏子。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開眼覷不見。問。法爾不爾。如何指南。師曰。話墮也。曰。乞師指示。師呵呵大笑。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維無等量。大洋海裏汎鐵船。須彌頂上翻鯨浪。臨濟縮却舌頭。德山閣却拄杖。千古萬古獨巍巍。留與人間作榜樣。

廬山棲賢智遷禪師

僧問。一問一答。盡是建化門庭。未審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雲從龍。風從虎。曰。恁麼則龍得水時添意氣。虎逢山則長威獰。師曰。興雲致雨又作麼生。僧便喝。師曰。莫更有在。僧擬議。師咄曰。念話杜家。問。如何是本來心。師曰。拆東籬。補西壁。曰。恁麼則今日齋宴。師曰。退後著。上堂。聞佛法二字。早是污我耳目。諸人未跨法堂門。脚跟下好與三十棒。雖然如是。山僧今日也是為眾竭力。珍重。上堂。是甚麼物。得恁頑頑嚚嚚。靦靦睍睍。拊掌呵呵大笑曰。今朝巴鼻。直是黃面瞿曇通身是口。也分疎不下。久立。

越州淨眾梵言首座

示眾。南陽國師道說法有所得。斯則野干鳴。說法無所得。是名師子吼。師曰。國師恁麼道。大似掩耳偷鈴。何故。說有說無。盡是野干鳴。諸人要識師子吼麼。咄。

舒州山谷三祖冲會圓智禪師

臨安府人也。初開堂日。僧問。如何是第一義諦。師曰。百雜碎。曰。恁麼則褒禪一會。不異靈山。師曰。將糞箕掃帚來。問。師登寶座。壁立千仞。正令當行。十方坐斷。未審將何為人。師曰。千鈞之弩。曰。大眾承恩。師曰。量才補職。問。理雖頓悟。事假漸除。除即不問。如何是頓悟底道理。師曰。言中有響。曰。便恁麼又且如何。師曰。金毛師子。問。生也猶如著衫。死也還同脫袴。未審意旨如何。師曰。譬如閑。曰。為甚麼如此。師曰。因行不妨掉臂。問。如何是天堂。師曰。太遠在。曰。如何是地獄。師曰。放你不得。曰。天堂地獄。相去多少。師曰。七零八落。問。白雲綻處。樓閣門開。善財為甚麼從外而入。師曰。開眼即瞎。曰。未審落在甚麼處。師曰。填溝塞壑。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寸步千里。

泉州資壽院捷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鐵牛生石卵。曰。如何是接人句。師曰。三門前合掌。曰。如何是大用句。師曰。腦門著地。曰。如何是無事句。師曰。橫眠大道。曰。如何是奇特句。師曰。的。

洪州觀音啟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松長栢短。曰。意旨如何。師曰。葉落歸根。

越州天章元善禪師

僧問。大無外。小無內。既無內外。畢竟是甚麼物。師曰。開口見膽。曰。學人未曉。師曰。苦中苦。曰。為眾竭力。禍出私門。師打曰。教休不肯休。須待雨淋頭。問。如何是最初句。師曰。末後問將來。曰。為甚如此。師曰。先行不到。曰。入水見長人也。師曰。秦皇擊缶。上堂。君問西來意。馬師踏水潦。若認一毛頭。何曾知起倒。劫火纔洞然。愚夫覓乾草。寧知明眼人。為君長懊惱。

真州長蘆體明圓鑑禪師

上堂。顧視左邊曰。師子之狀。豈免嚬呻。顧右邊曰。象王之儀。寧忘回顧。取此逃彼。上士奚堪。識變知機。野狐窠窟。到這裏須知有凡聖不歷處。古今不到處。且道是甚麼人行履。良久曰。丈夫自有衝天志。莫向如來行處來。

汀州開元智孜禪師

上堂。衲僧家向針眼裡藏身稍寬。大海中走馬甚窄。將軍不上便橋。勇士徒勞挂甲。晝行三千。夜行八百即不問。不動步一句作麼生道。若也道得。觀音、勢至、文殊、普賢祇在目前。若道不得。直須撩起布裙。緊峭草鞋。參。上堂。寒空落落。大地漫漫。雲生洞口。水出高原。若也把定。則十方世界恍然。若也放行。則東西南北坦然。茫茫宇宙人無數。一箇箇鼻孔遼天。且問諸人把定即是。放行即是。還有人斷得麼。若無人斷得。三門外有兩箇大漢。一箇張眉握劒。一箇努目揮拳。參。

平江府澄照慧慈禪師

僧問。了然無所得。為甚麼天高地闊。師曰。窄。上堂。若論此事。眨上眉毛。早是蹉過。那堪進步向前。更要山僧說破。而今說破了也。還會麼。昨日雨。今日晴。

臨安府法雨慧源禪師

僧曰。如何是最初一句。師曰。梁王不識。曰。如何是末後一句。師曰。達磨渡江。

秀州崇德智澄禪師

上堂。覿面相呈。更無餘事。若也如此。豈不俊哉。山僧蓋不得已曲為諸人。若向衲僧面前。一點也著不得。諸禪德。且道衲僧面前說箇甚麼即得。良久曰。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泉州棲隱有評禪師

僧問。如何是平常道。師曰。和尚合掌。道士擎拳。問。十二時中如何趣向。師曰。著衣喫飯。曰。別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即是。師曰。齋餘更請一甌茶。

平江府定慧雲禪師

僧問。如何是為人一句。師曰。見之不取。曰。學人未曉。師曰。思之千里。

建寧府乾符大同院旺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入市烏龜。曰。意旨如何。師曰。得縮頭時且縮頭。

無為軍鐵佛因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一尋寒本自為隣。三事秋雲更誰識。曰。和尚家風蒙指示。為人消息又如何。師曰。新月有圓夜。人心無滿時。

安吉州報本法存禪師

錢塘陸氏子。僧問。無味之談。塞斷人口。作麼生是塞斷人口底句。師便打。僧曰。恁麼則一句流通。天人聳耳。師曰。祇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曰。專為流通。師曰。一任亂道。在天衣受請。上堂曰。吳江聖壽見召住持。進退不遑。且隨緣分。此皆堂頭和尚。提耳訓育。終始獎諭。若據今日。正令當行。便好一棒打殺。那堪更容立在座前。雖然如是。養子方見父慈。

和州開聖院棲禪師

開堂垂語曰。選佛場開人天普會。莫有久歷覺場。罷參禪客。出來相見。時有僧出。師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師曰。元來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國。親行此令。師曰。祇今作麼生。僧禮拜。師曰。龍頭蛇尾。問。東西不辯。南北不分。學人上來。乞師一接。師曰。不接。曰。為甚麼不接。師曰。為你東西不辯。南北不分。曰。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師曰。蘇嚧蘇嚧。問。如何是道。師曰。放汝三十棒。曰。為甚麼如此。師曰。殺人可恕。無禮難容。上堂。拈拄杖曰。大眾。急著眼看須彌山。畫一畫百雜碎。南贍部洲打一棒。東傾西側。不免且收在開聖手中。教伊出氣不得。卓一下。

福州衡山惟禮禪師

上堂。若論此事。直下難明。三賢罔測。十聖不知。到這裏須高提祖令。橫按鏌鎁。佛尚不存。纖塵何立。直教須彌粉碎。大海焦枯。放一線道與諸人商量。且道商量箇甚麼。良久曰。鹽貴米賤。

臨安府北山顯明善孜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九年空面壁。懡[怡-台+羅]又西歸。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美食不中飽人餐。問。如何是無情說法。師曰。燈籠挂露柱。曰。甚麼人得聞。師曰。牆壁有耳。

明州啟霞思安禪師

僧問。諸佛出世。葢為羣生。和尚出世。當為何人。師曰。不為闍黎。曰。恁麼。則潭深波浪靜。學廣語聲低。師曰。棒上不成龍。

越州雲門靈侃禪師

僧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師曰。佛殿裏燒香。曰。學人不會。師曰。三門頭合掌。上堂。塵勞未破。觸境千差。心鑑圓明。絲毫不立。靈光皎皎。獨露現前。今古兩忘。聖凡路絕。到這裏始能卷舒自在。應用無虧。出沒往還。人間天上。大眾。雖然如是。忽被人把住。問你道拄杖子向甚麼處著。又如何祇對。還有人道得麼。出來道看。眾無對。乃拍禪牀。下座。

天台太平元坦禪師

上堂。是法無宗。隨緣建立。聲色動靜。不昧見聞。舉用千差。如鐘待扣。於此薦得。且隨時著衣喫飯。若是德山臨濟。更須打草鞋行脚。參。

臨安府佛日文祖禪師

僧問。峭峻之機。請師垂示。師曰。十字街頭八字立。曰。祇如大洋海底行船。須彌山上走馬。又作麼生。師曰。烏龜向火。曰。恁麼則能騎虎頭。善把虎尾。師以拄杖點一下。曰。禮拜著。

沂州望仙山宗禪師

僧問。四時八節即不問。平常一句事如何。師曰。禾山打鼓。曰。莫是學人著力處也無。師曰。歸宗拽石。僧無語。師曰。真箇衲僧。上堂。南台烏藥。北海天麻。新羅附子。辰錦朱砂。良久曰。大眾會麼。久立。上堂。你等諸人。還肯放下麼。若不放下。且擔取去。便下座。

瑞州五峰淨覺院用機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十字街頭踏不著。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且緩緩。上堂。清平過水。投子賣油。一年三百六十日。不須頻向數中求。以拂擊禪牀。下座。

無為軍佛足處祥禪師

僧問。如何是般若體。師曰。琉璃殿裏隱寒燈。曰。何如是般若用。師曰。活卓卓地。問。一色無變異。喚作露地白牛。還端的也無。師曰。頭角生也。曰。頭角未生時如何。師曰。不要犯人苗稼。

平江府明因慧贇禪師

上堂。橫按拄杖曰。若恁麼去。直得天無二日。國無二王。釋迦老子。飲氣吞聲。一大藏教。如蟲蝕木。設使鑽仰不及。正是無孔鐵鎚。假饒信手拈來。也是殘羹餿飯。一時吐却。方有少分相應。更乃墮在空亡。依舊是鬼家活計。要會麼。雨後始知山色翠。事難方見丈夫心。卓拄杖。下座。

興化軍西臺其辯禪師

上堂。舉臨濟無位真人語。乃召大眾曰。臨濟老漢。尋常一條脊梁硬似鐵。及乎到這裏。大似日中迷路。眼見空花。直饒道無位真人是乾屎橛。正是泥龜曳尾。其僧祇知季夏極熱。不知仲冬嚴寒。若據當時。合著得甚麼語。塞斷天下人舌頭。西臺祇恁麼休去。又乃眼不見為淨。不免出一隻手。狼籍去也。臨濟一擔。西臺一堆。一擔一堆。分付阿誰。從教撒向諸方去。笑殺當年老古錐。

禮部楊傑居士

字次公。號無為。歷參諸名宿。晚從天衣遊。衣每引老龐機語。令研究深造。後奉祠泰山。一日鷄一鳴。睹日如盤湧。忽大悟。乃別有男不婚、有女不嫁之偈曰。男大須婚。女長須嫁。討甚閑工夫。更說無生話。書以寄衣。衣稱善。後會芙蓉楷禪師。公曰。與師相別幾年。蓉曰。七年。公曰。學道來。參禪來。蓉曰。不打這鼓笛。公曰。恁麼則空遊山水。百無所能也。蓉曰。別來未久。善能高鑒。公大笑。公有辭世偈曰。無一可戀。無一可捨。太虗空中。之乎者也。將錯就錯。西方極樂。

稱心倧禪師法嗣

彭州慧日堯禪師

僧問。古者道。我有一句。待無舌人解語。却向汝道。未審意旨如何。師曰。無影樹下好商量。僧禮拜。師曰。瓦解冰消。

報本蘭禪師法嗣

福州中際可遵禪師

上堂。咄咄咄。井底啾啾是何物。直饒三千大千。也祇是箇鬼窟。咄。上堂。昨夜四更起來。呵呵大笑不歇。幸然好一覺睡。霜鐘撞作兩橛。上堂。禾山普化忽顛狂。打鼓搖鈴戲一場。劫火洞然宜煑茗。嵐風大作好乘凉。四蛇同篋看他弄。二鼠侵藤不自量。滄海月明何處去。廣寒宮殿白銀牀。咄。上堂。八萬四千深法門。門門有路超乾坤。如何箇箇踏不著。祇為蜈蚣太多脚。不唯多脚亦多口。釘觜鐵舌徒增醜。拈椎竪拂泥洗泥。揚眉瞬目籠中雞。要知佛祖不到處。門掩落花春鳥啼。

邢州開元法明上座

依報本未久。深得法忍。後歸里事落魄。多嗜酒呼盧。每大醉唱柳詞數闋。日以為常。鄉民侮之。召齋則拒。召飲則從。如是者十餘年。咸指曰醉和尚。一日謂寺眾曰。吾明旦當行。汝等無他往。眾竊笑之。翌晨。攝衣就座。大呼曰。吾去矣。聽吾一偈。眾聞奔視。師乃曰。平生醉裏顛蹶。醉裏却有分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言訖寂然。撼之已委蛻矣。

稱心明禪師法嗣

洪州上藍院光寂禪師

上堂。橫按拄杖。召大眾曰。還識上藍老漢麼。眼似木突。口如匾擔。無問精粗。不知鹹淡。與麼住持。百千過犯。諸禪德。還有為山僧懺悔底麼。良久曰。氣急殺人。卓拄杖。下座。

廣因要禪師法嗣

福州妙峯如璨禪師

上堂。今朝是如來降生之節。天下緇流。莫不以香湯灌沐。共報洪恩。為甚麼教中却道。如來者無所從來。既是無所從來。不知降生底是誰。試請道看。若道得。其恩自報。若道不得。明年四月八。還是驀頭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