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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战而胜

司马穰苴

根据《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司马穰苴所著的《司马穰苴兵法》,是我国古代战争实践经验的理论概括,也是早期兵法理论的继承和总结,历来为兵家所重视。司马穰苴也备受后人钦佩。

严于治军,大显其能

《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穰苴曰:“穰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原君试之。”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师。

司马穰苴是春秋齐国人,是比孙武还早的知名军事家。他的名字本来叫田穰苴,但由于齐景公时任掌管军事的大司马,因此后称为司马穰苴,所以他的后代也就稀里糊涂的姓了司马。

齐景公时(公元前547—前490年),齐国的霸主地位已经式微,往往会受到其他国家的骚动。晋国于公元前531年派军侵入齐国的阿(今山东省西部东阿县)、甄(今山东省甄城县的济阴)地区,燕国也趁火打劫攻入齐国河上(故黄河南岸地区)之地,齐国守军被打成了“一坨屎”。齐景公闻报大惊,急忙招来相国晏婴商议。晏婴向齐景公推荐一位名叫田穰苴的民间隐士。晏婴说:“穰苴虽是田氏庶族后代,但此人文能得到群众的拥护,武能使敌人畏惧,愿君王不妨用他试试。”齐景公派人将田穰苴请进宫来,和他讨论用兵之道,田穰苴应对如流,妙论百出,齐景公心中大喜,当天就拜田穰苴为将军,率领五百乘,北上抗击晋、燕军队。穰苴却很有自知之明,对齐景公说:“臣的身份素来卑贱,君王从闾伍下层之中将我提拔起来,位在大夫之上,士卒未能归附,百姓也不一定能信任我。我人微权轻,希望君王派一个您所宠爱的、在国内地位尊贵的大臣来做监军才行。”于是景公派自己宠信的大臣庄贾前往。刚刚开始合作,穰苴和庄贾约好:“已奏准主公,定于明日正午祭旗发兵。我在军门中等你,务必不要迟到!”

第二天午前,穰苴先到军中,令手下军士立木设漏。漏是古时的一种计时工具。立木就是在营前竖一木杆以测日光,日影正中即为正午;他怕庄贾迟到,特地派了一名军吏前去催促。然而这位庄贾,一向为齐景公宠信,又兼出身娇贵,不把平民出身的田穰苴放在眼里,自以为监军为国君特使,军中谁敢怠慢?再者即将随军离京,一班亲朋僚属纷纷把酒话别,故对穰苴的催促不当回事。

阳光照在立木上,渐渐已到正午,三军静候多时。还未见庄贾前来,穰苴只得独自登坛,调兵布军,宣布军纪。一切完毕,日已近偏西,庄贾才姗姗来到。穰苴责问说:“怎么第一次就迟到?”庄贾谢罪说:“不才的亲戚朋友设宴相送,故而留下了。”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司马穰苴说:“将军受命出征之时就应忘记家人老小,到了军中受纪律约束就应忘掉亲戚朋友,击鼓急进之时就应奋战不顾其身。今敌国侵犯深入国境,全国骚动,士卒暴尸于边疆,君王寝食不安,食不甘味,百姓的生命安危都悬担在你的肩上,你为何却大谈所谓亲友相送啊!”于是招来军中的司法官问:“按军法,迟到的人该当何罪?”司法官回答说:“当斩。”庄贾见要动真格了,恐惧万分,立即派人飞驰报告景公,请景公相救,报信人去了以后,还来不及返回,司马穰苴已将庄贾斩首于三军之前。三军将士无不为之震惊,过了一会儿,景公派遣使者拿着君王的符节凭证,驱车驰入军中,要穰苴赦免庄贾。穰苴对使者说:“将帅在军中,君王的命令可以不予接受。”接着又问军正:“在三军军营中擅自驱车奔驰,军法如何规定?”司法官答:“依法当斩!”使节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高举节丈杖,叫道:“下臣奉君命而来,并非有意冲撞军营。”穰苴说:“既是君命所受,自当免死,但军法不可妄废!”说毕下令拆除使节车左驸,杀掉拉车的左傪,以代使节之死,并令中军官将如实向齐景公禀报。穰苴虽然强悍,但还是不敢随便杀君王所派的使者的,于是那个使者的仆人就倒了霉了,没做错什么事却被问斩了,这都是万恶的专制制度惹的祸啊!这样一来,更没有人敢嚣张了,军威扎扎实实地立了起来。

春秋时代,礼崩乐坏,君子陵夷,小人崛起,平民出身而拜相封将者,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在此动荡纷乱的时代,地方上的诸侯贵族,其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日益炽烈;身处中央的周天子,虽为天下重器,却无发号施令之实权,周郑交质、繻葛之战,周王朝逐渐名存实亡。司马穰苴生在这样的时代,以他卑下低贱的身份,于国家危急存亡之秋,蒙受将军之重责高职,带兵抗晋抵燕,若不采取非常手段,立威建信,那么,即使有晏婴极力推举,也必然会大祸小患接踵而至;将兵扞燕晋之师,则迟滞多阻,甚而有所不可救者!

那时,齐国霸主地位十分微弱,而且还常常受到晋国和燕国的攻击,屡战屡败。此时,晏婴将司马穰苴推荐给齐景公,其实也就属于是临危受命。

司马穰苴那时的地位十分低下,他就向景公要求派一个宠信的人来监军。这说不定是司马穰苴的一个阴谋,估计他已经算准了景公会派那个庄贾来监军,抑或当时景公身边的宠臣都有些不地道。第二天,司马穰苴比约定的时间先到,立了个沙漏,到了时间庄贾没有来,司马穰苴就没有等他,开始进行操练。这些平素训练有素的军士们虽然不像吴王的那些嫔妃一样不听召唤,但心底可能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等到庄贾终于来了,司马穰苴义正词严地斩了庄贾,并狠狠地威吓了一番被景公派来赦免庄贾的人。这样便可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全军的纪律立马得到了整饬。

此外,司马穰苴杀掉拉车的左傪,而不杀使节,这是司马穰苴故意做的周密安排。杀了庄贾,景帝一定会不高兴,但这个问题比庄贾的问题更加严重,所以他把要杀庄贾的消息及时传到了景帝的耳朵里,他算定景帝必派人来,然后给景帝一个大面子:你看我连国家大臣都杀,但对你景帝还是很忠心的,对你的使节,我比对国家重臣还尊敬。这样景帝心里得到平衡,自然也就不会追究那么多了。

但冒这样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吧,庄贾是国家重臣,其手下忠心者必多,他们一定是瞪大眼睛,拿着放大镜来找司马穰苴的毛病。所以他在工作方面特别尽心尽力,士兵们安营扎寨,掘井立灶,饮水吃饭,探问疾病,安排医药,司马穰苴都亲自过问,还把自己作为将军专用的物资粮食全部拿出来款待士兵,自己和士兵一样平分粮食,官兵一致,不搞特殊。这样内部团结,外部就不容易攻进,再加上有战功,那么司马穰苴的地位自然也就显赫起来了。

当年司马穰苴敢于杀庄贾,那是因为他自知国君有求于他,需要他领兵保国。这与孙武“吴宫教战”异曲同工。吴王听说孙武善兵,就招他入宫谈兵,并让他用宫女演练。宫女们把军演当游戏,嬉笑不止,孙武申明军令三次,宫女依然故我,结果孙武把两个领头的宫女杀了,队伍一下子严肃整齐了。这两位宫女是吴王的心肝儿,吴王说没了她们自己吃饭都不香了,请孙武别杀她们,但孙武坚决要杀。因为不杀她们就显示不出自己的行兵布防效果,显示不出管理军队的水平。吴王阖闾虽然没了妇人吃不下饭,但如果没有了江山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才智出众,遭人陷害

《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余读司马兵法,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也,亦少襃矣。若夫穰苴,区区为小国行师,何暇及司马兵法之揖让乎?世既多司马兵法,以故不论,着穰苴之列传焉。

司马穰苴整军之后,齐军面貌立即出现了很大的变化,成了纪律严明、军容整肃、令行禁止、悉听约束的能战之师。然后,他立即率师出发,奔赴前线。在军旅中,他对士卒们的休息、宿营、掘井、修灶、饮食、疾病、医药,都亲自过问和安抚,把供给将军的全部费用和粮食,都用以犒赏士卒,自己与士卒吃一样的伙食,对体弱士卒特别亲近,很快就得到了将士们的信任。三天后部署调整军队时,病兵都要求同行,士卒都争着奋勇参战。晋军得知这个消息,就撤兵走了。燕军得知这个消息,也回渡黄河而取消了攻齐计划。司马穰苴率齐军乘势追击,歼灭部分敌军,收复了已失去的齐国城邑和土地,然后率兵回来。未到国都就解散军队,废除军令,誓盟之后进入城邑。齐景公和诸大夫都到城郊迎接,举行慰劳部队的仪式后回到住所。随后接见穰苴,提升为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田氏家族在齐国的地位也因此日益上升起来。

以后,齐国大夫鲍氏、高子、国子之辈陷害穰苴,在齐景公那里进谗言,景公罢了穰苴的官,穰苴离职后一心撰写兵书战策,不久病发而死。

司马穰苴无辜被免职,未免有些想不开。毕竟,他成为齐国的大司马,并非凭借田氏家族的势力,靠的是自己的才能和军功。如今,他却成了四大家族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想得通的。

如果人长期处于郁闷的状态,那么就会容易产生恶性疾病。可怜一代卓越的军事家,竟因此抑郁成疾、一病不起了。

司马穰苴抱恨临终之时,一定充满了惆怅与遗憾。本来,在动荡的年代里,正是英雄豪杰挥洒胸中才学、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时候,谁料竟因几句谗言,齐景公竟自毁长城,使英雄无用武之地、以致郁郁而终。

司马穰苴虽然死了,但田氏家族的势力并未因此而削弱。而且,由于田穰苴之死,田氏家族与鲍氏、高氏、国氏的矛盾日益加剧,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司马穰苴被罢黜,晏婴的态度为何史无记载。可以推测,晏婴对此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爱惜田穰苴之才略,一方面又对田氏势力的尾大不掉而忧心如焚。他也曾向齐景公进谏,请齐景公限制田氏之权势。由此可见,田穰苴被罢黜,晏婴应该不会表示有太大的反对。

晏婴出使晋国时,与晋卿叔向私下谈起各自国家的政事,晏婴慨叹道:“齐国之政,其卒归于田氏矣。”之后历史的发展证明了晏婴的论断。

司马迁在《史记·司马穰苴列传》中记载道:“景公退穰苴,苴发疾而死。田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高、国等。其后及田常杀简公,尽灭高子、国子之族。至常曾孙和,因自立为齐威王。”

司马迁在这里记载是有错误的,田和不是齐威王,田和自立后,他的孙子才是齐威王。

无论怎样,齐景公罢免田穰苴,激化了田氏与鲍氏、高氏、国氏的矛盾,反而使田氏加速了夺取齐国政权的步伐,鲍氏、高氏、国氏以及晏氏后来均被田氏所灭。公元前391年,田和将齐康公迁于东海之上。又过了五年,周王朝承认田氏为诸侯,姜齐遂变为田齐,史称“田氏代齐”。

田氏代齐以后,齐威王命大臣整理古代兵法,将司马穰苴的军事论述附在其中,题名《司马穰苴兵法》,又称《司马兵法》或《司马法》。《汉书·艺文志》记载为一百五十篇,《隋书·经籍志》和《唐书·经籍志》都注为三卷,而今存之《司马法》只有五篇:仁本、天子之义、定爵、严位、用众,其核心思想是治军以“仁、义、礼、让”为本。《司马法》包括了相当丰富的军事理论,书中论述了统率军队和指挥作战的经验,以及指挥员应具备的条件,同时也反映出春秋战国时期的某些军事制度和战争观点。它是我国古代战争实践经验的理论概括,也是对早期兵法理论的继承和总结,历来为兵家所重视。

穰苴整编行伍,修兵练武,破燕败晋,从凡夫俗子一跃而成位高权重的大司马;除了穰苴自身的才识过人、晏婴的慧眼识英雄与景公的因贤任能之外,庄贾就是他成就伟业的第一功臣。不过,以血肉器,实在有违反道义之嫌。天生万物,无所谓贫富贵贱之分;阶级等第皆是人为,目的在于便利统治。于是,当有德者在位,则百姓或可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倘若在位者失德,人民往往置身水火,生灵涂炭!尤其是春秋战国时代,各国争相倾轧,尔虞我诈,莫不以称霸天下为目标;所谓“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若有国家想“遗世而独立”,成为化外之国,恐怕永远都只是一个黄粱梦。齐国虽曾盛极一时,但传至景公时,却也成了其他各国极欲染指的对象;其中,晋燕最为积极,嚣张的气焰与齐国丧失的城池,形成讽刺的正比。这时,即使是能言善道、辩才无碍的晏婴,也是无能为力的。就在齐岌岌可危之际,出现了奇迹。虽然穰苴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没有治军经验;他所能依凭的只有自己的能力,以及国君和宰相对他的信任。“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亟思回报的穰苴,必须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屡战屡败的齐军,训练成烈火焚身浑不怕,出生蹈死无怨忧的终极战士,他所肩负的责任之重,不言而喻。穰苴所面对的,是一群散漫骄傲、没有纪律、士气低迷的军队;没有人瞧得起他,也没有人愿意奋发向上。他怎么办呢?要建立起威信,但如何对待下属呢?如果对象是一般士卒,杀鸡儆猴所收之成效,势必有限而难以约束全军,更遑论令其脱胎换骨,所向披靡;若将矛头指向高官权贵,则恐怕未有功劳先遭横祸,兴国大计也将化为乌有,这其间的选择,真是难矣!

终于,穰苴决定冒一个最大的风险,把高高在上、恃宠骄矜的庄贾作为监军,并利用庄贾轻慢骄傲的心态,设计与其约定会面,约定时辰一到,立即在军中颁行法令以待庄贾的来临。最后姗姗来迟的庄贾,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穰苴杀了,因此,使每个士卒的心中都烙下了“军令如山”四个字!既然穰苴已立了威严,那么操兵练武也就事半功倍了,遂后使齐军脱胎换骨,甚而大破燕、晋,凯旋而归。

生命就是生命,不应该轻易抹杀他人生存的权利;可是,非常时期总有非常的做法。“治乱世用重典”曾被人们千百次地扬弃,却也被人们千百次地提振。谁对谁错呢?“宽容”应是最好的答案。穰苴出现以前,齐国饱受外患侵略,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人人寝不安稳,食不知味;穰苴出现之后,齐国收复失土,扬眉吐气。凡是行军作战,必有死伤;凡有死伤,皆非百姓之福。然而,站在保卫国家的立场,穰苴是功大于过的。可惜穰苴功成名就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另一个庄贾,恃宠而骄锋芒太露。

一个人的功过是非,并不是取于片面的,只有尽心尽力,俯仰无愧,谦冲自牧,有为有守,其人格精神方能可大可久,千古流芳;否则,短视近利,纵然叱咤一时,却仍会沉没于历史洪流之中,激不起任何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