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仕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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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乔不群的双手重新回到李雨潺身上。从潮红的双颊到细软的颈脖,从艳丽的臂膀到壮硕的胸脯,从凹陷的腰肢到柔韧的肥臀,从修长的双腿到风情万种的小腹,这双手一路爬行着,搜索着,那么虔诚,那么抒情。李雨潺依然合着双眼,用灵敏的感觉仔细体会着乔不群大手的探访。这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正在自己的皮肤上匍匐游动,想想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更浪漫更奇妙的!李雨潺想起那个叫做爱抚的词来,有爱又有抚,爱着抚着,抚着爱着,这大概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了。

乔不群的手最后抵达李雨潺两腿之间。那上面是不太浓密的浅浅草地,它们在草地上逡巡片刻,慢慢向草地深处探去。李雨潺的两腿不自觉地打开了,迎接这双手的到访。乔不群相反放慢了前行的速度,悄悄低下头去。那是枚绝色花蕾,带着温润的朝露,鲜丽美艳,含苞待放。乔不群身上的血液在沸腾,他拥李雨潺入怀,在她脸上颈上胸上狂吻起来。最后吻向她那娇喘着的双唇,同时一翻身,伏到上面,开始往里探索。很快就搜寻到花蕾的入口处,小心打开花蕊,感觉有些紧缩,也许李雨潺这还是第一次。也就不敢贸然深入,浅尝辄止,咬咬她的耳轮,轻声问疼不疼。李雨潺双唇微启,却没法回答,只是摆摆首,急切等待着他的继续。乔不群这才屏住呼吸,循序渐进,直抵深处。李雨潺不自觉地嗷的一声尖唤,双腿挺了挺,又全身一收,两只手蟒蛇般死死缠住乔不群。

乔不群受到激励,稍稍加大了些力度。却不敢用力过猛,怕自己太鲁莽,事情做得过于草率,同时也担心李雨潺不大受得了。还多此一举地问她感觉怎么样,是否得轻些。李雨潺不理他,只顾低低地呻吟着。乔不群放下心,大胆耕耘起来。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她舒不舒服。李雨潺哪顾得上回答这无用的昏话?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把。乔不群懂得她的意思,越发放肆了。

随着乔不群力度的加大,李雨潺的扭动更加激越,呻吟更加尖厉,仿佛江里的船遇着了惊涛骇浪。乔不群却任凭风吹浪打,一直那么从容不迫,努力掌握着前行的节奏。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懂得如何酝酿高潮,又知道怎么控制高潮,不该它到来的时候,不能让它提前到来。得把活儿做仔细些和充足些,使自己和心爱的人儿得到最大享受。

不知不觉中,船只的颠簸渐渐剧烈起来。颠着颠着,眼看着越颠越高,越颠越狂,有些失控了,仿佛顷刻就会覆没似的。最后船只终于颠出水面,高高地颠向空中,旋即又从空中重重摔回到江里,压出惊天动地的浪花。

直到这时,船只才不再颠簸,变得安静起来。风浪已然过去,宇宙停止运转,万物不复存在,一切一切都已颠覆。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生死轮回吧,江上的船才轻轻摆了摆,有了些动静。乔不群悄悄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看身下的李雨潺,她依然合着双眼,仿佛仍没活过来。乔不群吻吻她半开的唇,吻吻她额上的汗珠,又去吻她长长的睫毛。

李雨潺终于睁开晶亮的双眼,幸福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便洇出了泪光,手一伸又一把将乔不群抱紧了。

两人又叠了许久,乔不群怕李雨潺难以承受,要退出来下去。李雨潺不让,仍固执地留他在自己里面,还扯过被头盖在他背上。她觉得拥有乔不群,整个儿拥有乔不群的那份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尽管里面的乔不群此时已雄风不再。

乔不群当然不可能永远留在里面,李雨潺终于还是放了他。两人又侧着搂在一起,温存了许多。李雨潺舔着乔不群淡红的肌肤,似要将那渗出肌肤的好闻气息吮进生命深处。小时就在父亲身上闻惯了这份气息,这气息根植于她的感觉,一辈子没法从记忆中抹去。后在乔不群身上闻到这份气息,李雨潺非常惊讶,命运之手竟然这么神奇,将有这份气息的男人送到自己身边。李雨潺觉得很幸运,有着这份气息的乔不群给予自己的是两份爱,一份深沉的情爱,一份宽厚的父爱。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彼此占领着对方,拥有着对方,品味着对方,享受着对方,感染着对方。渐渐忘了是醒着,还是梦着;是置身于现实,还是漂泊于虚无;是肉体的渗透,还是灵魂的重合。双方仿佛都在蜕变,你变成我,我变成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唯有彼此温热的肌肤还没完全休眠,张开喜悦而灵敏的慧眼,一遍遍相互阅读着,将对方读成春天的画,夏天的诗,读成秋天的月,冬天的雪。

沉浸得太深,沦陷得太久,记不起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察觉出身下有何异样。慢慢才意识到似有些黏稠。乔不群松开李雨潺,掀开被子,欠身瞧了瞧,崭新的床单已被染红,仿佛西天酡云。

乔不群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几分窃喜,又几分愧疚。李雨潺果然是第一次。乔不群顾不得这些,重新抱紧李雨潺,说:“雨潺真对不起,是我不好。”李雨潺说:“有什么不好?”乔不群想说自己已是过来人,太不配了,可又不怎么好开口。这不是废话么?李雨潺如果在乎这些,今晚就不会把你留下了。乔不群只得说道:“你看把床单都弄成这个样子了。”李雨潺嗔道:“你只心疼床单,却不心疼我?”乔不群说:“怎么不心疼你?开始的时候,我怕弄疼你,不是还问过你疼不疼吗?”

李雨潺扯扯乔不群的嘴角,说:“那是你问疼不疼的时候吗?最可气的是到了紧要关头,还要问舒不舒服。我的感受都集中到了一处,哪还有工夫回答你?也不想想,不舒服还让你这么发疯?”乔不群嘿嘿笑道:“怪我太蠢。”李雨潺笑说:“也不是你蠢,是你太在意我的感觉了。下次可不能老问这些小儿科问题。”乔不群说:“还等哪个下次?现在就是下次。”要往李雨潺身上攀。李雨潺推开他,说:“看你急的,就怕没下次了?你也看到了的,床单都成了这个样子,总该换掉吧?”

下床后,李雨潺去揭染红的床单,说:“看你做的好事,这可是我新买的床单,今天第一次使用。”又打开柜子,拿出另一条新床单,铺到床上。乔不群有些口渴,跑到客厅,端来两杯水,两人碰杯喝下,重又钻进被子里。乔不群在李雨潺背上抚着,说:“怎么不用旧床单?”李雨潺说:“我乐意用新床单。”

乔不群懂得李雨潺的用意,她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

两人相互贴着,安安静静温存了一会儿,激情慢慢又回到乔不群身上,他又想再有所作为。李雨潺怕他吃不消,说:“先睡会儿吧。”乔不群说:“美人在怀,叫我怎么睡得着?”李雨潺嗔道:“看你好贪心的,总想着把好事一下子办完。”又跟乔不群疯狂了一回。

爱夜苦短。从温柔乡里醒过来,已是翌日早上。回味着李雨潺的千般柔情万般蜜意,乔不群心头涌起潮水般的幸福感。能跟这个秀外慧中的美人走到一起,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相互拥有,真是人生之大幸。这当然是一个缘字,缘起而聚,聚而结缘。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却偏偏被你遇上了。是你前世积下大德,才修得今世的缘分吧?乔不群很知足,不再为纪检组长的事耿耿于怀。说不定正因你官缘不再,上天才特意为你安排了这个可爱的女人,给你续上情缘,叫做官场失意,情场得意。到底两全其美的事不多,想官场情场都得意,又谈何容易?当然有些官场得意人,二奶三奶若干奶一大堆,殊不知奶只是奶,与情无关。即使美其名曰情人,也毫无情之可言,无非以奶换物,各取所需。情永远只能跟情交换,一旦附上别的东西,便已变质,不再是情了。奶却是专门用来兑换欲望和物质的,唯独换不来这个情字。硬说奶可换情,也不可能是纯情实情真情,只可能是伪情虚情假情。当今世上为何奶多情少?道理正在这里。有些官人视二奶三奶为情人,东窗事发后得知出卖他的正是二奶三奶,怎么也想不通,觉得被其他人出卖正常得很,唯独二奶三奶最不应该出卖自己。这是没弄明白奶就是奶,情就是情,奶与情泾渭分明,毫不搭界。想想你已被逮进去,再不存在以奶换物的可能,人家干吗还要顾着你,替你遭罪?

不觉想得远了。乔不群收住思路,望眼怀里玉一样纯洁无瑕的美人,在她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上吻吻,忍不住说道:“雨潺你真好。”李雨潺懒懒道:“好在哪里?”乔不群说:“哪里都好,包括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那么圣洁。”李雨潺说:“我是世俗女人,别把我当做圣女。”乔不群说:“你是圣女,我还敢碰吗?”李雨潺说:“碰都碰了,还说不敢。”乔不群说:“你不知道,你好折磨人的,事前的铺垫那么长,好像一首歌,奏了半天过门还没进入主题曲,我都快疯掉了。”

李雨潺这才睁开眼睛,说:“你们做男人的,是不是就喜欢直奔主题?女人可不同,总想有个从容的过程,把情绪和气氛酝酿得充分些。何况这是我人生的第一首歌,不奏足过门就匆匆进入主题曲,感觉肯定不会那么到位。”乔不群点头道:“女人就是比男人进化得快,更理性温柔,又更风流浪漫。”

李雨潺没再接话,又合上双眼,将乔不群搂紧点。乔不群说:“我有一个想法,你想听听么?”李雨潺说:“说吧,我听着。”乔不群说:“我想就这么跟你紧拥着,永不分离,直到死去。”李雨潺摇摇头说:“我才不想死呢。”乔不群说:“你不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死法?”李雨潺说:“再美妙的死法也没有活着好。才拥有你,就这么死去,我怎么心甘?”乔不群说:“你的意思,我还得继续跟你一起活下去?”李雨潺说:“你不活下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乔不群说:“看来我别无选择,只好这么活下去,长生不老,寿比南山。”

调笑几句,李雨潺要起床去弄吃的,乔不群仍不肯松手,央求道:“再躺一会儿吧。你也别费劲了,我请你去外面喝早茶。”李雨潺没太坚持,继续偎在乔不群怀里,仿佛听话的乖孩子。只是悄悄歙着乔不群肌肤上好闻气息,似已沉醉过去。这是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怀抱,像冬日的鸟巢,叫人留恋,不忍舍弃。若真死在这温馨的怀抱里,也许确是件美事。

又磨蹭半天,两人才好不容易起了床。洗漱过,正要出门,李雨潺刚开的手机响了,是郑国栋打来的,问她找到乔不群没有,吴亦澹有急事要见他。李雨潺捂住手机,悄声问乔不群接不接电话,见他手直摇,才对着手机说:“乔不群是你们纪检监察室主任,又不是我们老干处长,你老纠住我不放,什么意思嘛?”郑国栋不好逼李雨潺,只得说:“你见着乔主任,要他立即给吴秘打个电话去。”

李雨潺应承着合上手机,一边笑着骂句郑国栋。乔不群也笑道:“老郑真是不识时务,不该打电话的时候偏偏打电话来。”李雨潺说:“你要不要给吴亦澹打个电话?”乔不群说:“我给吴亦澹打电话,不正好告诉郑国栋,我跟你在一起么?”李雨潺说:“不打吴亦澹电话,万一像郑国栋说的,有什么急事呢?”乔不群说:“我的辞职报告就装在口袋里,只等着递给甫迪声了,还管他急事不急事?”

“你还没忘记你的辞职报告?”李雨潺朝乔不群伸过手掌,“你是大才子,辞职报告一定写得蛮有水平吧?给我见识见识,哪天我想辞职了,也好学你一招。”

乔不群掏出辞职报告,递给李雨潺。李雨潺瞧几眼,点头说:“确实写得不同凡响。我若是领导,见了这么高水平的辞职报告,也会被深深打动,不同意你辞职,都不好意思。”几下撕碎,扔进垃圾篓里。

乔不群故作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我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杰作。完了完了,一部伟大的惊世之作就这么毁在了你手里。”李雨潺笑道:“惊世之作毁掉,还可再写一部。真的下了海,葬身海底,到哪捞你尸身去?要知道海里有丽日彩虹,珍珠玛瑙,也有血雨腥风,恶波浊浪。”乔不群说:“有什么法子呢?辞职报告都没了,也只好听你的,留在岸上算了。”李雨潺说:“当然应该留在岸上,岸上保险安全,且万物生长,黄金遍地。”乔不群说:“是呀,官能生万物,权可产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