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东邻也坐到了慕容兰馥和上官南佳二人身边,如果接下来的是一场战役,那便是以三敌二,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她如此乐观地想道。
不一会儿,小福子便带着华唐到了。随后到的,竟然是长孙云杳。
慕容兰馥握紧拳头,眼前情况,怕是司徒皇后要将手里的牌尽数放出来了。
华唐还未进门,就已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他略一想,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
拓跋乾问道:“华太医,朕听说你为人洒脱,不喜仕途,曾经几次拒绝太医院的邀请,如今却为何入宫当起太医来了?”
华唐镇定自若地答道:“同样的问题,已经有许多人问过微臣了,微臣皆是一样的回答:微臣虽然会偏好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过了许多年那种生活之后,微臣又想体验一下与之相反的、曾经被自己拒绝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拓跋乾道:“但愿事实如你所说。”
华唐道:“陛下的话,微臣实在不懂,还请陛下明示。”
拓跋乾深吸一口气,说道:“朕听说,华太医突然决定留在太医院,并非为了像华太医所说,是为了换一种生活方式,而是另有目的。”
华唐依然不动声色,说道:“这话不知是谁所说?皇上英明,莫要被谣言蒙蔽了视听。”
拓跋乾听了,冷哼一声,不语。
华唐又道:“微臣想知道,在别人眼里,微臣留在太医院是为了什么?”
拓跋乾回身,冲长孙云杳招手道:“云杳,你来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长孙云杳道一声是,越众上前。
她扫视一眼位于自己左侧的慕容兰馥、尉迟东邻和上官南佳三人,对慕容兰馥福上一福,轻声说道:“兰妃姐姐,妹妹要得罪了。”
慕容兰馥冷冷地道:“你我本就无多少情分,你自说你的就是了,何来得罪?”
长孙云杳面色一滞,回头再看一眼一旁的华唐,说道:“皇上、娘娘,臣妾前几日傍晚路过嘉禾轩,无意间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像是华太医。
当时臣妾想,华太医近段日子本来就在替上官妹妹治疗,大家也都知道,何用偷偷摸摸进去,臣妾担心上官妹妹安全,便在那里多耽了片刻,只听另外一个人走到门口,轻声说道:‘上官贵人命奴婢来告诉华太医,让太医先等一会儿。’臣妾当时吃了一惊,一时无法判断后来仔细辨认,才想起那是上官妹妹身边的丫鬟绿拂的声音。”
长孙云杳所说这些,自然纯属自己杜撰。她是已经握着华唐与上官南佳两个人的证据,但是又说不出一个具体的事件来,故此先捏造出一个情景,令拓跋乾和司徒皇后有下手之处。
上官南佳一听此话,惊得没有了反应,只是和绿拂跪倒在拓跋乾脚下。
华唐也忙对着拓跋乾跪下,说道:“皇上,微臣对天发誓,绝没有这等事。”
拓跋乾气得脸色铁青,过了半晌,咬牙切齿道:“上官,朕念你生下二皇子有功,再者,玉妃和兰妃三番五次在朕跟前替你求情,朕才放过你,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而做出这等自寻死路的事情。来人,将上官南佳押入冷宫,等待发落。”
慕容兰馥忙向拓跋乾跪下说道:“皇上,难道仅凭别人的一句说辞,您就认定上官妹妹一定做了这些事吗?”
上官南佳转过头看她,满面泪痕,对她轻轻摇摇头。
她深知自己做的事情已成事实,早晚会被人告破,但慕容兰馥现在仍然为自己说话,等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今日为自己辩护的她将如何自处?
华唐说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拓跋乾道:“你说!”
华唐道:“微臣的确有一日傍晚来过嘉禾轩。那一日早晨,微臣来嘉禾轩给上官娘娘复诊,上官娘娘说,她近几日失眠,但是每次微臣来的时候,玉妃娘娘都在,她怕玉妃娘娘担心,便没有向微臣说这个症状。那日恰好玉妃娘娘不在,上官娘娘便央微臣晚些时候带一些安眠的药过来,不巧的是,那会儿玉妃娘娘又到了,所以微臣只好在门口等着绿拂将安眠药物拿进去。”
拓跋乾半信半疑,问绿拂,“可是这样子?”
绿拂叩头道:“回皇上,华太医说的确是实情。”
华唐说道:“因为宫里有规定,不能私自开超过一定量的安眠药物给妃子,微臣怕受到惩罚,所以方才否认那日傍晚来过嘉禾轩。还请皇上责罚。”
拓跋乾说道:“你的这件事回头再说。”他朝上官南佳柔声道:“南佳,方才朕冤枉你,你为何不替自己辩护?”
上官南佳道:“臣妾……臣妾……不知该说什么,臣妾确实有错,还请皇上早日责罚……”她以头触地道:“只是,臣妾求皇上放过华太医,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
除了慕容兰馥和司徒皇后等几个知情者,在场所有人顿时面面相觑,都为上官南佳的此番话感到不解,包括拓跋乾。
慕容兰馥真想上去捂住上官南佳的嘴巴,但话既已说出,定然是无法收回的。
拓跋乾皱眉道:“南佳说这话是何故啊?”
长孙云杳说道:“这个,臣妾倒是知道。如果臣妾没猜错,上官妹妹定是想把这件事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保全华太医,是不是?”
她对着上官南佳说道:“妹妹你自己来说说,当姐姐的这话说得可对?”她昂起下巴,“哼,好一个痴情的娘子。”
慕容兰馥斥道:“长孙云杳,在皇上跟前,休得胡言乱语!”
长孙云杳将眼睛从上官南佳身上移到慕容兰馥身上,低着眉,提高声音道:“兰妃姐姐,妹妹倒是不知,这里究竟是谁在胡言乱语,还望姐姐明示。”
她一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只帕子,抖开了,展示给大家看。只见一方白色的丝帕,上面绣了一支海棠花,旁边写着一句“君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