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馥道:“再说,司徒皇后还为二皇子洗脱了罪名——”
尉迟东邻打断她:“她那是为了她自己。”
慕容兰馥柔声安抚道:“她自然是为了她自己,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表明,司徒皇后即使只为自己,也会为二皇子着想的,妹妹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为表示对上官南佳的哀思,尉迟东邻自请拓跋乾取消七夕的封妃大典。
拓跋乾心里很重视这次封妃大典,最终仍然拗不过尉迟东邻,只好按照尉迟东邻的意思,将封妃大典延迟至次年元宵节。
严寒冬日里的腊八、除夕、元日依次热闹的过了,一场春雪过后,元宵节近在眼前。
尉迟东邻封妃大典的各项事宜均已准备妥当,元宵节的阖宫欢庆在晚上进行,而封妃大典在白天,两项活动算是互不干扰,又相得益彰。
正午时分,所有人聚集在春熙殿,宣读过封妃诏书,行过一系列繁杂的仪式,尉迟东邻正式被封为玉妃,封妃仪式告落。
大家坐了一会儿,便都散了。徐烨因久未单独见到慕容兰馥,便以替慕容兰馥和尉迟东邻调理身体为由,跟着去了菱花殿。
自从上官南佳的事情之后,长孙云杳自然搬出了菱花殿,得到拓跋乾允许,住在凤朝宫旁一处小院里。
走在路上,秋若将手炉递给慕容兰馥,说道:“娘娘快拿好,别又冻了手。”
慕容兰馥叹道:“本宫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早些时候,本宫就算在大冬天里露着手,也是一点事都没有。”
徐烨一听,插嘴道:“这么严寒的天气里,出门露着手,那还了得?对身体伤害太大。”
慕容兰馥将手炉往怀里拢了拢。
秋若笑道:“可不是?还是徐太医说了娘娘听一些,我们这些奴婢说了多少次,总是不管用的。”
慕容兰馥刚要责备秋若在路上说出这么敏感的话,就听到有人冷哼一声,回身一看,是长孙云杳。
她以官女子的身份居住宫中,自然不会多舒服,穿戴也很简陋,但是偏偏因为身后有司徒皇后撑腰,便在慕容兰馥等人面前嚣张得不得了。
她冷笑道:“好一幅温馨的场景,真是感人啊。”
慕容兰馥便知方才的话已经被长孙云杳听进去。秋若知道自己犯错,紧张地看着长孙云杳,心里希望对方立刻得了失魂症,将这一段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慕容兰馥道:“妹妹如今才是风光,想想那时候屈居上清院和菱花殿的时候,真是委屈妹妹了呢。”
说这话,自然意在讽刺长孙云杳忘恩负义,反咬一口。
长孙云杳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娘娘对我的恩泽了?哎呦,那我还真是做不到,还请娘娘恕罪。”
徐烨见慕容兰馥站在冷风里和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斗嘴,便说道:“娘娘,微臣稍后还有些事情,还是快些回去替娘娘诊断吧。”
慕容兰馥知他好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云杳妹妹,我们改日再说话儿。”
长孙云杳并不答话,转身回去了。
尉迟东邻道:“姐姐,这长孙云杳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子下去,该成什么体统?”
慕容兰馥笑一下:“妹妹放心,她不会蹦跶多久的。”
到了菱花殿,徐烨和慕容兰馥一道去了木槿堂。
为避免流言,自从上官南佳和华唐双双故去之后,徐烨就不曾和慕容兰馥单独见过,这一次见面,回想前事,徐烨不禁悲伤。
华唐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自责自己未能救得了华唐和上官南佳。
慕容兰馥安慰他,“世上每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旁人在如何努力,都是没用的。”
徐烨抬头,看着慕容兰馥仍旧美丽的容颜。这是他深爱的女子,但是她似乎时时刻刻都可以如此冷静、理智。
他说道:“兰馥,宫里形势依旧险恶,你要当心,时刻记得平安为上。”
这是积攒了很久很久的情话,此刻也只能说出一句发自肺腑的“平安为上。”
慕容兰馥很懂得徐烨之心,轻轻点头,说道:“我会的。”
突然,她看到秋若一脸惊异和紧张,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竟然是拓跋乾和司徒皇后缓步走进来。
慕容兰馥快速计算一下时间,他们应该没有听清自己和徐烨的对话。所以马上镇定下来。
“皇上和娘娘突然驾到,不知有何缘故?”
拓跋乾道:“朕来看看尉迟,顺便来你的木槿堂看一看。”
司徒皇后道:“逢年过节的,大家原本就该在一处热闹热闹,所以本宫和皇上到处走一走。”
慕容兰馥谢道:“多谢皇上和娘娘的记挂。”
司徒皇后似乎才发现徐烨也在,惊道,“妹妹身体有疾,本宫竟然不知。”
慕容兰馥从容答道:“臣妾就是前两日碰了冷水,觉得手冷、腹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拓跋乾听到这话,咬牙道:“是吗?但是朕却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徐太医在兰妃的宫里叙旧,想来兰妃身体无恙吧。”
慕容兰馥听着拓跋乾和司徒皇后的一唱一和,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才从封妃大典上退下来,就被拓跋乾和司徒皇后找上门,如若只是过来随便看看,太也说不过去。
慕容兰馥笑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怪臣妾鲁莽,因为路上碰到长孙妹妹,她也想请徐太医给自己看看,但是徐太医时间紧迫,本宫担心长孙妹妹占用徐太医替自己治疗的时间,便说了几句不合适的话,想是得罪了长孙妹妹,还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慕容兰馥猜的没错,这件事情便是长孙云杳告诉司徒皇后,然后由她作证,上报给拓跋乾的。
拓跋乾一听此话,便也有几分觉得长孙云杳是一时气难平,有心报复慕容兰馥。
拓跋乾对长孙云杳早已没有任何情分,她的过错也已经导致自己处于十分低下的位置,拓跋乾永不可能再有心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