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拧秀眉,伊倾城的这番话,他她难分,听在夏荷的耳中有些混乱。
却多少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只是她还是不解,主子今夜的好心情,又是因何而起。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那主子怎么不要求与皇上一同出宫,便连淑妃都赶着去了乾清宫,主子你却不闻不问,难道主子便不想陪在皇上的身边,顺当一同出宫散散心吗?”
“呵,夏荷啊夏荷,枉你素来聪惠明白,怎的这回却看不清了呢?此次出宫非同儿戏,也更不是寻常的出游,岂是谁想去,便去得的!”伊倾城摇头一笑,心情又似恢复了先前:“本宫自是要去的,却,是要那人自己来叫我陪他一同去。”
“这……”夏荷微微怔住,明白主子所说的那人,便是皇上。
可她不懂,主子从何认定了皇上会特地前来?
伊倾城也不解释,只扬着朱唇,径自说着:“那天阙使臣是在我国边境出了意外,虽是两国交界,事情却可大可小。听说那使臣大人生死不明,若是一个处理不慎,只怕会危及两国关系。这到是其次,而那个潜伏使臣大人的幕后之人,才是皇上所要顾忌的!而今皇上竟又突然要出宫亲察灾情,君不临朝、龙椅空置,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皇上此行出宫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视察灾情如此简单。至于是什么,本宫也不想猜测,只是希望,本宫的父兄为他坚守了江山,他对本宫三年多的情份,也当有一点点是真。”
说到最后,伊倾城再度闭上美眸,似乎是享受着沐浴的舒适。
夏荷也隐隐明白了主子的话意,第一次发现原来一惯任性霸道、我行我素的主子,心思却远远超乎了自己的认知。
看来主子并非不知轻重,只是她的心里比谁都知道,何时该轻,何时该重!
只是听了主子这样的落寞,夏荷忍不住有些难受。
自那日生辰之事,原本骄傲自信的主子一下子像变了个人,常常觉得皇帝对她的宠爱,全因为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
唉,想想也不怨主子多心。
近年来主子的心都用在了皇帝身上,却凭空冒出一个苏若情,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地抢了主子心尖上的人。
任谁从原本的受尽宠爱瞬间消失无踪,心里,都难免不去多想。
“主子放心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主子对皇上一片真心,所思所虑皆为了皇上着想,便是心肠再硬的男子也做不到熟视无睹,何况皇上还是一个多情郎,又怎会忘了主子的好,寒了主子的心呢。”轻步上前继续服侍主子沐浴,夏荷宽慰了两句,摸着已然微凉的水温,问道:“主子可要命人再加些热水进来?”
若在往常,伊倾城便会直接出浴极少需要再添热水的,此刻听了夏荷的话她却微张了美眸,对正拿了浴巾在手的夏荷摆了摆手,淡淡道:“加吧,本宫还想再泡会儿。”
“是!”夏荷微微意外,却闻声立时放下浴巾,出门让候在殿外的宫女速去提两桶热水过来。
待得殿内重又飘起阵阵烟气,伊倾城的面色也因水的热度而变得嫣红一片,挥了挥手遣退了宫人,她一边泼玩着周身的花瓣,一边笑问夏荷:“本宫美吗?”
夏荷点点头,有些看不懂今夜的主子,正思索着如何来形容本就极美的主子,却听殿外几声恭敬的请安,适时地传了进来:“皇上吉祥!”
“主子,皇上来了!”夏荷面色一喜,便手麻脚利欲替主子更衣,却见主子神色如常地笑着,轻轻一挥,吩咐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夏荷先是一怔,随后领悟过来。
当她退出殿门是看着那个满面笑容的明黄男子时,她终是明白主子今夜的反常是何缘故,也暗暗佩叹主子的料事如神,竟是真的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男子,自己过来邀她同行。
***
皇帝出行的日子定在初八,后宫伴驾随行的人员也很快确定了下来,除了苏若情是唯一个份位较低的,其他还有三人,分别是淑妃、艳妃和端妃。
皇后因要坐镇中宫,自是不得随意出行。
是而在出宫之前,皇后便单独传见了四人,温婉和善地交待四人在宫外需贴心服侍照顾好皇帝,姐妹之间也更要和睦相处,懂得适当的替君分忧,勿让皇帝过多操劳,损伤了龙体之类。
说这话的时候,苏若情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只觉淑妃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流涟,那神情与初见时的冷厉不一样,却莫名地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艳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对她的态度也爱理不理。
到是端妃一直笑意吟吟,虽说此前自己曾因为替徐冰冰说话而得罪过与其关系甚为亲厚的容嫔,如今看来,端妃却是对自己没有任何的介怀。
待皇后交待完相关之事,众人便各自离去,夏侯明珠却单独留下了苏若情,引得淑妃眸子一扫,又多看了苏若情两眼。
端妃仍是笑着,第一个离开了未央宫。
艳妃冷笑一声,看着苏若情的目光更冷了三分,连她怀中那一直乖巧安静的雪儿也突然“喵呜”一声,似是嫌恶地催促主人快些离开。
夏侯明珠始终微笑看着众人离开,待只剩了苏若情,她方亲切地拉起她的手,并未说些特别的话,只是闲话了几句家常,问起她的家乡一些事情,顺便安慰她不用太担心,此次灾情有皇帝亲自视察,相信很快便会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