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照,艳红如血的残阳下,一袭大红宫装的夏侯明珠刚刚从太后的祥宁宫中走出,其宫中的掌事公公福德却匆匆迎来,一见皇后立时恭身一拜,而后轻步上前,弯腰低声回禀道:“娘娘,刚刚内务府有宫人来报奴才,说被关押在内务府的宫女夏裳半个时辰前已于内牢中气绝身亡。”。
夏侯明珠美眸一抬,看着行色匆匆的福德,声音微微冷凝,步子却不缓,只问道:“可有禀明她是因何而亡?”。
“回娘娘,内务府的小厮只说一个时辰前夏裳突然全身抽搐,等管事太监前去打开钥匙后发现她口吐白沫,手脚不停地在地上乱抓乱踢;而后看到有人进去便死死地揪着那人的衣角,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呜咽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在管事太监赶忙命人去请来宫医后,那夏裳却是已经全身发僵,在宫医刚一察看她的症状时,她便全身一阵哆嗦,竟一下子气绝身亡了。”福德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是而一接到内务府的宫人来报,便立即前来通知皇后娘娘。
而夏侯明珠却是闻言冷笑一声,抬头看一眼天边的云霞,似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福德,你去将内务府的总管福康找来,本宫要亲自问问他,在夏裳死前,都有哪些人前去‘看望’过她!”。
“是,奴才遵旨。”福德心里顿时明了,闻声便立时衣袖一甩,又如来时一般匆匆地去了。
“娘娘,那夏裳便是死无对质了,娘娘此时便是查出了幕后下毒之人,若对方咬死不认,这也不是办法?”一旁的翠竹满脸不解,看娘娘似胸有成竹,她不明白,娘娘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此事定是有人欲行那一石二鸟之计,扳倒了艳妃又除去了淑妃与其腹中胎儿,你说在这皇宫之中是谁最担心这两个人的得宠会对自己不利?”夏侯明珠轻笑而行,头上的凤钗亦随着她款款的徐步而微微晃荡,相互撞击出一窜清脆悦耳之音。
而翠竹却因她的这番话而心头一惊,当即止步惊道:“娘娘,您……”。
“如何?”夏侯明珠笑容溢满,也让翠竹心惊与疑惑满腹,却是看不懂她,只得喃喃低语道:“照娘娘您所说,那人岂不是娘娘您吗?”。
夏侯明珠闻声笑容一敛,让翠竹心知说错话立时噤了声,却见娘娘并非责她,只是唇角轻轻一勾,冷笑道:
“在这个宫中,能够稳步度日的不多,能够安稳度日却又地位居上、又仿佛与世无争之人,更是不多。”。
俯身,她轻轻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蝴蝶兰,修长的指甲轻轻滑过圆润的花瓣,幽幽而叹:“就像是这种美丽的花儿,虽然在皇宫之中不是最美最香,却是开得最盛最艳。远远望去,大片的蝴蝶兰都要将整个园子遮住,便连牡丹、勺药甚至海棠,都没有她开得这样盛得人心;似乎与人无争,却又是不经意间,将它旁边的花草悄悄掩其风华,几乎独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