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情瞪着那张似曾相识的笑脸,只觉一股浓浓的委屈引得鼻子一酸,想起如今自己所面对的,到底不是那个飘渺无踪的神秘箫郎,不由心中一涩,低低地开了声:“皇上抬爱,若情担受不起。一点扭伤怎敢让皇上费心,如此,倒显得若情矫情了!”
“你的性情,朕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旁人爱怎么想,都与朕无关。朕只想问你,那晚为何不去赴约,害朕空等了一夜?”皇甫澈不顾她的挣扎,只旁若无人地点着她的鼻尖,姿态暧昧至极。
他这样的亲昵,仿佛他与她早已相熟相知,却一个“朕”字,让苏若情险些迷惑的心,陡然清醒。
转开头避开他那让人误会的动作,她几乎忘了,身边的男子盛宠着艳盖群芳的艳妃娘娘,怜惜着身心受伤的淑妃娘娘,还新封了曾与自己姐妹相称的徐冰冰。
他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满宫之人的心;一举一动,都干系着许多人的一生命运。
他看似那样的心思莫测、俊雅神秘;却一转身,便龙袍加身!君临天下!
“皇上明察秋毫,料事如神,若情一举一动,难道不尽在皇上眼底吗?”自嘲一笑,苏若情为自己之前的天真无知暗暗伤怀,竟会傻得将这个世人趋之若鹜的天之骄子,当成不问世事的潇遥闲人。
果真,是自己识人太浅了。
竟将天子作箫郎,空惹了满腔心酸,成笑谈。
“你这是在恼朕吗?”俊眸一深,看着转眼又恢复先前清冷的女子,皇甫澈一时不适,很不喜欢她这样生硬地称呼自己。
而怀中的女子只睫眉轻垂,用一种几乎让他生气的态度,淡淡道:“若情不敢!”
“看着朕回答!”下巴再度一重,苏若情无可避免地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那双有所不满的俊眸,声音清淡如常:“皇上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指力不由自主的加重,看着那张倔强不屈的小脸,皇甫澈不曾发现,向来万事不上心的他,今日已经因为眼前的女子,几番动了心气。
一直静坐无声的轩辕珏猛地直立而起,令对面的二人同时眉眼一抬,便见他一脸青色地一拱双手,态度生硬道:“皇上佳人在抱,本殿下便不多打扰了。这盘棋,若皇上有空,改日继续吧!”
随后,他好似沾染一身恶腥般,有些嫌恶地甩袖而去,让皇甫澈俊眉一挑,想起方才他情急之下对苏若情做出的那番举动,久久地凝着那抹青色背影,目光深沉。
苏若情亦心底一触,为轩辕珏离去时射来的那道异样目光,却来不及细想,腰间便骤然一紧,随即,耳边幽幽传来一道奇痒难耐的温热气息:“你与他,是怎么回事?”
“呃,什么?”如被烫到一般猛地伸手紧捂耳朵,苏若情涨红着一张脸蛋,不敢直视身旁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男子。
皇甫澈微眯了双眼,看着怀中一脸闪躲的女子,满心的邪恶被她勾起,越发凑近她的脸孔,贴身耳语:“为何不敢看着朕,你与那轩辕珏,是何时认识的?”
“我,不认识……”苏若情心慌地连连摇头,却发觉身边的男子根本不打算相信,温热的薄唇缓缓地贴吻着她的手背,带着牙尖轻轻的啃咬,让她全身的血液都随着他的动作,奔涌不息。
“皇,皇上,奴,奴才,将古太,太医请来了!”
“微臣古逸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在苏若情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僵掉的时刻,一声急喘如牛的声音伴着一个平稳如常的请安同时来到亭下。
皇甫澈眉眼一动,平静地看着面前恭敬无比的年轻男子,懒懒道:“古太医来得正好,若情的脚扭伤了,你快替她看看。”
“微臣遵旨!”古逸辰这才平了身,却一抬头,便撞见一张印象深刻的清秀面容,不由脚下一滞,满目讶异。
苏若情面上“蹭”地大红,好不容易才退去的红潮,再度因那个面色微异的年轻太医而热度大增,不自在地想从身边人的怀中站起,却被他稳稳地掴着她的腰身,一手轻撩起她的裙摆,一边以温凉的面庞轻蹭着她的脸颊,含笑低语道:“乖乖别动,你可知惹了朕,会有怎样的后果?”
古逸辰手上的动作闻之再度一滞,而被某人抱坐怀中的苏若情也是一时呆愣,方才只一个劲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实不知,惹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见她竟一脸费解地用心去思索,那呆傻怔愣的模样配着脸上惹人垂爱的红晕,身体因热量上升而散发的桃花纷芳,惹得皇甫澈心底一阵异动,先前被她不安的挣动所引起的身体反应,此刻更加明显起来。
“咝!”脚腕传来的冰凉之感让苏若情不自觉地抽动脚跟,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随之一张干爽的绵巾便温柔地包住脚骨:“苏才人别怕,微臣刚刚正用冰水替你敷脚,一时有些难受,稍时便会好转了。”
“古逸辰,她伤得严不严重?”俊眸一敛,皇甫澈看着怀中疼得脸孔都揪起的女子,声色一正,目中的情于(欲)随之隐退。
正专心替苏若情包扎的男子轻手系好布带,闻声忙直立起身,俯首应道:“回皇上,苏才人的脚骨因为脱臼引起了肿胀,虽复位及时,却还是伤了筋骨,这两日都不宜下地走动,须多多休养才行。”
“多谢古太医!”苏若情微微一笑,欲起身答谢,身后的男子却稳坐如山,依旧轻扣着她的腰际,一手轻抬道:“嗯,那此次若情的伤,便由你专门负责。康明,摆驾尚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