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芸刚刚梳洗完毕,关良玉房中的大丫鬟晓梅过来传话,说是老爷有事相商。
碧芸明白肯定与昨天在酒楼发生的事情有关。果然,前厅除了关良玉,从来不与碧芸见面的袁氏和关碧飞也在座。
还未等碧芸施礼,关碧飞就冷冷怒道:“碧芸,你虽然年纪尚小,但和碧珠一同拜了师傅,礼义廉耻应该懂得,为何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把我关家的脸面置于何处了!”
碧芸并不搭言,只是向父亲施了一礼,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他们母子一眼。
袁氏一看,勃然大怒:“老爷,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虽说没有了亲娘,我们关家也没有少她吃喝,同样师傅相授,怎么和我那碧珠差出这么多呢,看到大娘和哥哥,连句话都没有,可真不像柳氏生的孩子,怪不得出去刚一趟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关良玉连忙说道:“芸儿,快快向大娘和哥哥问安,怎可这样无礼。”看到父亲为难的样子,碧芸无可奈何,只好上前施礼。
关良玉问道:“碧芸,你昨日怎么会碰到上官公子不知躲避。还没有成亲就那样追赶,太不成体统了。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我昨天回来的路上,看到上官公子和四皇子,上官说不定日后会入朝为官,这等好亲事,如果是现在,就是日头从西出来也不会轮到你,上官让我转告你,他爹爹不同意退亲,他也不会忤逆爹爹,但是让你以后不要在街上到处招摇了,让我们两家丢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关碧飞说完,拂袖离去。
袁氏看儿子离去,对关良玉说道:“老爷,现在你每天和小倩耳鬓厮磨,不理家中事务,咋们家可都靠着碧飞支撑,我看还是好好管教你的好女儿,别再惹儿子生气了。”关良玉自然明白袁氏的话中话,却无力辩驳。
只好吩咐下人:“来人,把二小姐送回柳园,将院门落锁,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二小姐开门。”
碧芸回到房中,听到家丁锁门的声音,怒不可遏,把房中的东西丢的满地皆是。
晓玲把晚饭送进房中,对碧芸说道:“小姐,老爷说了,直到你出嫁,再不让你出府了。每天院门都会锁上,我听晓梅说这是大少爷的主意,你可别生气,我先走了,大力还等着锁门呢。”
碧芸看看饭菜,没有说话。听到落锁的声音,就开始换衣服。
到了别院,四人正等着碧芸吃饭。琴痴看到碧芸面色不善,赶紧发问:“是不是昨天在碧玉斋的事情,上官那小子的确可恨,哪天为师帮你教训他。”碧芸点头,说道:“爹爹将我院门落锁,说等到我出嫁那日才可打开。”棋狂听了笑道:“呵呵,你那院门锁不锁有什么关系,每天晚上还不是照样出来。”画疯上前讨好的说道:“徒儿,你不是说今天给师傅做牡丹煎酿蛇脯和香糟鲈鱼球吗?我可都等了十天了,等吃罢饭,我们去画漫画,把那个上官澜画成肥猪给你消气好不好?”
碧芸听罢连声说好,雨过天晴,推着画疯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师傅哪里是让我出气,只是嘴馋罢了。”众人相互一笑,摇摇头,静静等侯饭菜上桌。
上官澜已经在家中呆了半月,每天在书房中不是作画就是弹琴,却往往半途就想起碧芸那半张黑面,心下厌恶。可父亲死活不肯退掉亲事,与母亲商量,母亲也百般推脱。一想到自己要与一个根本不喜欢,容貌丑陋,且无半点才学的女子终生相伴,懊恼之极。
正在郁闷之时,小厮来报,四皇子与慕容公子来访。上官澜迎出门:“二位兄长,那日不是说了,这段时间我不想出门了。”
慕容笑道:“我们今日只是想找你聊天,没有说出门,哈哈,真怕了。不过我听说那二小姐被禁足了。就算你真要想见,恐怕要等到洞房花烛了。”
四皇子奸笑:“要不然我让父皇下旨,将皇妹赐给你,做我的妹夫,不久可以顺理成章的不娶那个黑面小妖女了。”
上官澜怒道:“你那妹妹,刁蛮任性,比那小妖女好不到哪里去,再说,父亲说如果执意退掉亲事,就将我逐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上官澜岂能做出不孝之事。”
“哎,我皇妹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怎么也比那个黑面小妖强上百倍吧。”
慕容插言:“其实,我表妹早就暗恋你多年,虽说比不上公主身份高贵,可也是堂堂相国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又温柔娇美,我去和伯父说说,没准会卖我慕容一个面子。”
慕容恪与上官澜同为四皇子伴读,三人虽是君臣身份,但情同兄弟。上官鸿一次出外收账,路遇歹人,账房和保镖均被打死,慕容恪出游回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不曾想所救之人正好是上官澜之父。回京后,慕容恪上门看望上官鸿,与上官鸿相谈甚欢,拜为义父。
二人在书房与上官澜插科打诨,打发时间。却不知碧芸在家中也是郁闷至极,本来想以后白天也可以大方出门,却不料爹爹有此一招,想到上官澜的态度,更是银牙咬碎。
出了卧室,在院里转了两圈,除了一排柳树,就是几丛兰花,自从母亲过世,这个小院就再也没有变化。进了书房,这些迂腐的文章,不看也罢。没有禁足之前,还可以去花园走走,和两位师傅打发时间。现在,学虽不用上了,时间却更加难以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