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很想保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样,奈何,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狂抖了起来。
慕容云舒很高兴他破功,又笑了笑,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徐徐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夫人错了。”楚长歌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振振有词地说道:“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让天下大乱,如今皇上无能,太子无德,各路藩王蠢蠢欲动,眼看大业王朝即将四分五裂、烽烟四起,我也该功成身退、归隐山林了。若不赶紧找个人一起归隐,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慕容云舒好笑地抿了抿嘴,道:“要归隐你找别人去吧,我要留下来发国难财。”
顷刻,楚长歌那俊美的脸廓变了形。“夫人,千金易得,良夫难求,你要慎重考虑。”
慕容云舒道:“良夫我只怕是求不到了,所以更要在千金上补回来。”
楚长歌无语问天,叹了几口气,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收起所有表情,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慕容云舒被他瞧得有点心虚了,身子下意识地往后倾,目光怯怯地与他对视。
又对视了一会儿,楚长歌的脸上突地陡然溢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慕容云舒还没搞清楚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人已被他抱起,大步流星朝房内走去。
“你……”慕容云舒正要问他想干什么,只见他进门的同时左脚一勾,门啪地一声关上。
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慕容云舒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被楚长歌放在了床。躺在床上仰视着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的人,慕容云舒只觉脸一红,脑子再也不能思考了。
楚长歌黑眸带笑,有些恶劣地瞧着她,还是一言不发,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好似会说话,向慕容云舒传达着某种信息。
慕容云舒只觉周围的空气好似冰冻了一般,令人窒息,大脑感到缺氧般地眩晕,傻傻地看在他,不吭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怒了眼前的恶狼。她隐约觉得,楚长歌那副神情,好似狼吃羊前的开心与得意。她若不想马上羊入狼口,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院子门口,远远站着四个人。
东护法:“房门紧闭。”
南护法:“孤男寡女。”
西护法:“干柴烈火。”
北护法瞧瞧先下口为强的三位兄长,满腹怨念。为什么词穷的总是他?
这时,端着早饭的绿儿疑惑地从他们身后走到身前,奇怪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看热闹。”四人异口同声。北护法暗暗松一口气,总算没有破坏队形。
绿儿伸长脖子朝院子里瞧了瞧,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于是又问:“看什么热闹?”
北护法抢先道:“妖精打架。”
妖精打架?亏他想得出来。东南西三人一齐砸给他一个大白眼。
于是,北护法自觉地默默低下头,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奇葩的说法……
绿儿更加好奇了,“什么妖精打架?你们看得到妖精?”问这话时,绿儿的目光一一掠过东南西北四人,希望有人能够给她做出解答。
东护法抬头望天,自言自语,“今天天气真不错。”
南护法抬头望天,随声附和,“晴空万里,一片湛蓝。”
西护法抬头望天,一语双关,“看样子咱们黑风山的天也要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北护法继续保持低头望地状态,沉默是金。
绿儿摸头不是脑,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朝院子里走去。给小姐送饭要紧。
可她刚走两步,东南西北四人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挡我的路做什么?”绿儿不高兴地问。
东护法很含蓄地说,“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
“为什么呀?我要去给小姐送饭啊!”绿儿道。
“因为……这个……”东护法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大合适,于是推了推身旁的南护法,“小南,你说。”
南护法又推了推西护法,“小西,你说。”
西护法愣了一下,道:“这种事,小北最擅长。小北,你说。”他扯了扯北护法的袖子。
北护法含泪望天,一字排开这个队形太害人了!站成圆形多好,他就能把皮球踢给大东。
见四人俱不说话,绿儿急道:“你们说不出原因就快让路!”
北护法也急了,心一横,道:“闺房重地,少儿不宜。”
“啊?”绿儿瞪大眼,“小姐的闺房,怎么会有少儿不……”说到这儿,绿儿陡然闭嘴,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傻眼老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小、小姐……姑爷……”
东南西北四人齐点头,这丫鬟看起来傻傻地,觉悟倒是不差。
绿儿彻底懵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拔腿往外跑。
这回换东南西北四人傻眼了。
“你跑那么快干嘛?就算你现在马上自杀,眼下这个投胎的机会也轮不到你了!”北护法道。
绿儿一心想着去通知姨太太们大事不妙,压根没管北护法说了什么。
北护法挠了挠后脑,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一转头,发现其余三位兄弟正看着自己。“你、你们看什么?”
西护法笑道,“小北啊,我今天才晓得,你不仅傻,而且还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