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魔教教主楚长歌都要尊其一声‘先生’的人,在众江湖小辈眼中,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夫人,你若能破他的石屋,等他加入魔教后,我就派他去慕容府砍柴。”楚长歌说。
慕容云舒道:“砍柴太大材小用了。慕容府后院正好有不少房屋要修葺,就让他去砍石头。”
一直被无视的九人暗暗庆幸,还好当初他们一次就输给了教主,不然,拖到现在,为了不大材小用,夫人只怕会教他们去卖笑。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石二先生遇上夫人与教主这样的女子和小人,真是三生不幸。
慕容云舒研究了很久,始终没有发现突破口。这间房,看起来平凡无奇,里面却大有乾坤。四面的墙壁首层与普通的房子一样,楚长歌一掌便可将其劈成粉碎,可第二层却由碎石子混黄沙砌成,壁内每隔一公分插着一根拳头粗的钢筋,坚不可摧。最不可思议的是,每一面墙都有两三米宽。
“昨天上楼时隔壁左右都有房,墙壁不过八九公分厚,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厚?”慕容云舒很是不解地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用手拍打墙壁,试图找到点不同的东西。
楚长歌也在寻找机关,一面四处察看,一面说道:“这就是石二先生的过人之处。他设计的机关巧夺天工,启动之前与平常的房子无异,一旦启动,就会千变万化,让你措手不及。昨晚我一直未睡熟,注意着机关启动时的变化,可明明一夜无事,这里却已变了天。”
闻言,慕容云舒忽然停下手来,凝神想了想,问:“以前他放你出去时,房子又有什么变化?”
楚长歌道:“没变化,就是门突然能开了。”
“果然如此!”慕容云舒顿时恍然大悟,喜上眉梢。
楚长歌见状大喜,“你想到破解之法了?”
“还没有。但是我知道机关在哪里了。”
“哪里?”
“里层。”慕容云舒笑着看向窗外,道:“这间房并没有机关,真正的机关,在房子的外面,也就是石二先生启动机关之后,平地升起的一座石屋。它与原来的房间亲密贴合,让我们误以为机关在房内,所以我们才什么也找不到。”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长歌恍然大悟,难怪他以前怎么也找不到机关!看来,所谓的精妙与神奇,不过是出其不意。
慕容云舒又道,“要想找到机关,就必须先毁掉原来的房子,露出石屋。我说的对吗?石二先生。”说最后两句时,慕容云舒刻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显然不是说给屋内的人听的。
慕容云舒的话音未落,楚长歌与九人同时一惊,石二先生在附近?为何他们没有感觉到?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慕容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不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看破在下的机关,还能猜到在下并未离开。佩服,着实教人佩服。”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碰巧猜对了而已。”
“一个人的运气能够一直很好,也很值得人佩服。”石二先生道。
慕容云舒道:“听先生的语气,似乎觉得自己很倒霉。”
石二先生又是哈哈一笑,道:“倒霉算不上,在下只是碰到了运气比自己好的人罢了。”
“这样么?”慕容云舒笑了笑,便不再接话。
忽然,门啪地一下被打开,东面那一堵被楚长歌拍出裂缝的墙,露出一个洞来。
虽然除了门被打开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但是慕容云舒与楚长歌都知道,石二先生已将机关打开,石屋消失。
在门被打开的同时,夺命罗刹立即隐身。作为车夫招摇过市不打紧,但是此刻出现在房内,以石二先生的智慧,定能猜出他们的身份。经常躲在暗处干坏事的人,实在不适合暴露在外人面前。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对看一眼,然后携手一起走出门外。在他们走出去的同时,身后的客房轰然倒塌,化作废墟。而石二先生,就站在他们的正前方。
石二先生很清楚,慕容云舒既然能够猜到机关在第二层墙壁之中,那么,破解机关是早晚的事,再将他们关下去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所以不等他们开口,石二先生便道:“能够替慕容小姐修葺房屋,是在下的荣幸。”
慕容云舒笑悠悠道:“先生能有如此觉悟,甚好。”
“叫夫人。”楚长歌皱眉更正石二先生的叫法。
石二先生道:“谁破的我的机关,我就服谁。”言下之意,机关是她破的,我只服她。
楚长歌气结,他难得仗势欺人一回,对方居然不买账。难道只许她仗他的势,不许他仗她的势?
一行人一路向西,很快穿过位于东部的连州,进入中部楚州境地,与难民一起。这一路上慕容云舒了解到,短短三个月内,大业王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皇突然驾崩,太子华陵天登基为帝,号神武皇帝。八王中就有五王已公开向朝廷发难,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从各个方向进攻京城。其余三王……梁王、楚王和晟王……则按兵不动。
楚王坐山观虎斗,是以楚州城内暂无硝烟,同时也引得周边邻城的难民蜂拥而至,纷纷前来楚州城避难。这让原本人口密度极大的楚州城格外拥挤。
不过再拥挤的地方,只要有银子,总是有地方落脚的。更何况慕容府的势力遍布天下,除了偏远的燕州之外,在其余每一个州内都设有别院,不愁无处容身。